把人送走了,霍子墨与虞青凤骑马前往宁王府,问道:“师父,为何要答应宁王?”他始终介怀宁王看她的眼神。
“这是鸿门宴,他请我们过去不是想试探便是想招揽。过几天我便要闭关了。此事不解决,难保他不做小动作。”
霍子墨沉默了片刻,道:“那真要是鸿门宴?”
“他不多试几次岂会轻易镇住?”
“刚才该让阿弟回去。”他担忧地看着幼弟,怕吓到他。
“难得有机会让子云见识一下,怎可让他回去!儿子是吧?一会要是打起架来,你怕不怕?”
霍子云挺起小胸脯,大声道:“不怕!”
霍子墨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你告诉阿娘,你怕什么?”
霍子云迟疑了一下,道:“我有点怕鬼。”
“咳、咳咳……”
“怎么了?”霍子墨微惊,可别是出汗招到风了。
霍子云赶紧给她拍胸口,道:“是不是吃多上火的东西了?我看到你吃了油炸的点心。”
“没事,正好我也怕鬼。”虞青凤是给口水呛到的,心想:“不知道小家伙知道自己曾经是鬼,还敢不敢亲近?”
霍子云惊奇地道:“原来阿娘和我一样呀!”
霍子墨:“……”她怕鬼才奇怪,鬼怕她一点都不奇怪!
到达宁王府已是亥时初,原本以为差不多散场了,没想到里头还很热闹,谈笑声舞乐声远远传出来。
守门的管事看到三人过来,衣饰平平,又是一个小孩两个少年男女,便没有理会。待看到霍子墨递上帖子时,原本的漫不经心,立马变成了毕恭毕敬!
“三位有请!”
待进了二门,管事领他们前往花厅,道:“王爷在弦音阁待客,小人先行通报一声。若是小公子无聊,可先到院子里看灯赏花。”
二门一入便是花园,园中有不少少年男女在观赏,或猜灯谜或吟诗作对,亦有投壶娱乐的。
这些娱乐霍子墨自是不会陌生,不过,他看向虞青凤,她应该没参加过这种宴会吧?
花厅里的人不多,都是玩累了进来喝茶歇脚的,有男有女,人人衣饰华丽,打扮得贵气逼人,年纪都不大。院子深处传来锣鼓声,想是年纪大的都在里头看戏。
看到三人进来,而且穿都极为素雅年纪又不大,都侧目相看,不解前来参加宴会何以不盛装打扮?
管事让人上茶,便告退去通知宁王。
霍子云看到花园里繁花如锦,灯笼全部都是漂亮的宫灯,忍不住央求道:“阿娘,去花园玩好不好?”
花厅里的人都惊讶地看过来,没看到过如此年轻的娘!
一个美貌少女小声对身边的同伴道:“我的天,那位小郎君不会是那孩子的爹吧?这也太年轻了,谁家的哪?”
“不知道,脸生得很!”她的同伴低声道。
宁王有兵权霍家则是将门,为避嫌他们基本没有往来,所交往的圈子也不尽相同,所以宁王的客人不认识霍子墨并不奇怪!
听到人家误会他和她是一对,霍子墨俊脸微烫,朝她看过去。其实女大三抱金砖,她还大不过他三岁。
虞青凤仿佛没听到,喝了一口茶,牵着霍子云走出去。霍子墨连忙跟上。
等三人出了门,一名少女道:“那小郎君长得可真俊俏,瞧着不过是十二三岁,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哟,珐琅郡主心动了?”
“切,我岂会对一小孩动心。”
跟着是几声吃吃低笑传出来。
虞青凤转头看向霍子墨,道:“小郎君一会可要借机看清楚有没有喜欢的小娘子,待为师帮你抢回去生米煮成熟饭。管她是公主还是郡主也只能嫁了。”
霍子云捂着嘴嘿嘿笑个不停。
霍子墨悻悻地对幼弟道:“你听得明白?傻笑。”
“明白,阿娘说帮你抢个媳妇回家。”
“嘿嘿……”虞青凤忍俊不禁,掐了掐小家伙的脸蛋。
“我要这盏。”霍子云指着挂在长廊下的一只兔子灯,眼睛发亮!两个妹妹一定会喜欢的。
虞青凤看向一旁侯着的丫鬟,道:“这灯可以拿走吗?”
“自然可以!奴婢去拿叉子帮取下。”丫鬟微感诧异,毕竟来这里赏灯的都是王公贵族,甚少有人会拿灯走。
“不用了!”虞青凤拒绝。
“切,哪来的乡巴佬,连灯笼都要。”
不远处,几个少女与丫鬟簇拥着一名衣着华丽容貌美艳少女,脸带轻蔑地看过来。待看清楚霍子墨容貌时,诸女不由得一呆,好漂亮的小郎君!
霍子墨低声道:“是怀德郡主,大长二公主的女儿。”
虞青凤弯腰把霍子云抱起来,道:“这名字取得妙!”把霍子云的鞋子除了,握着他的小脚板,将他举起来去取兔子灯。“喜欢的全部拿下来。”
怀德郡主听明白了虞青凤的嘲讽之意,正欲反唇相讥,却不料这貌不惊人的瘦弱少女,居然单手托起一个五岁大,目测三四十斤左右的孩子,小嘴微张,眼珠子发直。
霍氏兄弟的身高都具有欺骗性,比同龄孩子高出一截,夜色昏暗不仔细看,看不出他们的实际年龄。
虞青凤托着霍子云,任由他喜欢那盏取那盏下来,不一会长廊的灯便给他取下了七八盏,霍子墨一脸无奈地跟在后头帮忙拿。
不多时,便吸引无数人侧目!
不知道谁认出了霍子墨,低呼了一声:“这不是霍家的三小郎君霍子墨吗?他们怎么进来的?”
“那个霍家?”
“罪臣赤炎侯。”
声音不小,怀德郡主也听到了,看了看霍子墨的容貌,深感惋惜,见虞青凤一直没正眼看自己,心中不爽!大声道:“大胆罪臣家眷,看到本郡主还不快快过来行礼?”
她说着,便举步朝虞青凤走了过去,跟着她的少女如众星捧月般陪伴在她左右。
虞青凤把霍子云放下来,睨着怀德郡主道:“错了,不是罪臣,是败臣。”她似是浑不在意态度懒散。
但霍子墨明白她的意思,罪臣是犯了错的臣子,败臣只是打输仗,两者完全不一样!上前拉着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