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墨喜欢他勤快仗义,道:“不仅仅是跑腿,还得到我姑母的庄子和商铺巡视,不让人偷奸耍懒中饱私囊欺骗坑害主家。每天跑一遍也挺累的。工钱我按市价高一倍给你。”
李夏一听便缩脖子了,道:“这我可不行,大字不识一个管不了。多大的能耐赚多少钱。你还是另请个在行的。”
霍子墨认真地道:“不用担心,账目不用你算。你天天看着时间长了,便知道他们老实不老实。往来报个信。”
李夏迟疑道:“就这样?有事我可背不了的。”
“有事也是小事,怕甚!再说怎么就要你背了。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吗!”
听他这样说,李夏便放心了大半,道:“那你也不用给高出一半的工钱,那钱也不是你家的,我晓得是一半给养你表弟,一半是等他长大交还给他的。别拿那可怜孩子的钱瞎大方。虽说咱穷,但也不能仗着帮了别人就占便宜,是不?”
遭遇了太多人情冷暖,倍觉得得李夏这样的人可爱!霍子墨微笑道:“李兄说得是!”想了想,觉得还是跟他坦白了好,道:“我有两个妹妹,是从死牢里抱出来的。”
李夏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他。
“情况特殊,不想连累帮忙把妹妹救出来的人,所以一直偷偷养在家里不敢外传。是我二婶娘的孩子,她生完也行刑了。如果我不收留的话,孩子可能活不了。”
李夏同情地看着他,道:“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可孩子大了,怕瞒不住,不如说是捡回来的?”
霍子墨点头道:“有这个打算,但当初家里情况不好,养自己都成问题,说捡孩子回来养谁信。不过现在可以了。”
李夏松了一口气,道:“虽说这样做委屈了你的两个妹妹,不过等以后你家的事淡了,就可以让她们上族谱了。”
霍子墨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是的!”
见他心情不好,李夏也叹了口气!心里很是同情他的遭遇,同时也佩服他的为人。很少有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公子能像他这样谦虚和气的,虽然落泊但也不卑不亢!
“对了,昨日闾正跟我说,你大舅舅寄了信和东西回来。让我转交给你,本想着一会回去再送过去给你的。一会挑好马车和马回家拿给你。”
虞青龙不识字,所以寄回家中的信不多,年前寄过一次,还托人带了些礼物回来。这么久都没寄过了。
霍子墨道谢,问道:“你可知道我大舅舅是从的那一路军?这好几年了吧!也没想着退役?”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军来着,听说是宛西那边,经常有蛮人骚扰,但战事都不大,不守不行,打吧,那些蛮人往往一了事便冲进深山老林去,挺棘手的。
他原本是想到你们霍家军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给划分到宛西去了。”说完心道,幸好给划分走了,要不然只怕人没了。霍虞两家结亲定然结出仇来。
霍子墨显然也想到这节,苦笑了一声!
陈麻子幼时得过天花,好了之后便落了一脸麻子,人生得高壮,家虽在雀儿巷,但要留在马市为主家守马卖马,所以很少回去,和霍子墨没见过面。
听了李夏介绍,又得了红包。陈麻子拍着胸口道:“买马的事包我身上,霍小郎君和你阿弟为姑母出头的事,着实令人敬佩。你们虽年幼干的却是大丈夫干的事,多少男人比不上。能帮你们的忙是我的荣幸。”
霍子墨连忙道谢!
陈麻子带他们去看马,道:“拉马车的马不用太高大,要负重能力好就行了。其余三匹是骑的,你是想要耐跑还是要跑得快的,要好看还是实用的?”
霍子墨想了想,道:“实用就行,小马要漂亮点。幼弟喜欢好看的。”
陈麻子哈哈大笑,道:“行!我家的要看不上的话,那就带你们到别家挑。”又低声道:“一会你别说还价,我帮你还。这马价格有点飘。”
李夏低笑道:“找你不就是为了不上当,马儿好使,回头请你喝酒。”
陈麻子笑道:“中!”
花了一个时辰,在陈麻子主家挑了一匹拉车的一匹漂亮的红枣小马,在其余两家挑了一红一黑公母马,按陈麻子的说法,便是回头能多生几匹马。
两大一小马不好赶回去,两匹大马性子有点烈。陈麻子答应回头帮忙送过去。李夏给留了地址。
到旁边车行挑马车时,李夏道:“霍贤弟,你老实告诉我,你会不会赶马车?不会的话,一会得跟车行的人说好,要帮忙把马车赶回去。”
霍子墨失笑道:“我也不会,你会吗?”
李夏幽幽地道:“没赶过,再说我得赶驴车啊!”
挑了半个时辰,挑了一辆够大够结实的,说好价格交银子前,跟车行的人提出要帮忙赶车回去。马车花了八十六两,车行的人怕生意做不成,问清楚地址一口应了下来。
待从李夏家中拿了虞青龙的信和寄回来的东西,回到家中已经是酉时中。竟忙碌了一整天。
回到家中,洗了把脸,便去见虞青凤。郑姆偷偷跟他道:“吃晚饭的时候,夫人好像不大高兴,不知道是不是在为你回来晚了?一会好好说话,别惹她生气。”
霍子墨一顿,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可能是因为及笄了身边并无长辈所才不高兴的吧?点头道:“知道了,明儿她十五岁生辰,你让郑姆帮她梳头。”
杨姆叹气道:“我们中午的时候跟她提到过,说到村子里找位福气好的婶子帮忙。可她不高兴地说,随便弄一下就好了,家里大丧小丧没断,搞什么搞,他们哥俩不也是杀个鸡就过了。别烦我!”
霍子墨一听,更加肯定是这样了!看了眼手中提的东西,心道:“兴许看到这个她便高兴了。”道:“且看看再说。”
走到虞青凤房门外,低低叫了声:“师父,我回来了。”
房间里传来淡淡的回应:“有事?”声音中带着疲惫。
霍子墨的心微沉,她内功深厚不应时常疲惫,莫非是停止太久了?说道:“舅舅寄了信和东西回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