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一家三口齐齐松了一口气,算她识相!
杨伯熙差点笑出声来,好生奸狡的小女子!先把人骗来衙门,再扣下郑氏偷盗巨款罪名,逼得她不得不承认是诬蔑霍子墨讹诈钱财。快刀斩乱麻,省下调查审问的功夫。
被告已经认罪,案子便可当堂判决了。因情节不甚严重,依例判郑氏赔偿霍子墨十两银子,以及其医药费用。三罪并罚再打三十大板。
杨伯熙宣读完判决,道:“霍虞氏、霍子墨是否满意?”
霍子墨看了虞青凤一眼,道:“长者为尊。”说话权交给虞青凤。
虞青凤摇头道:“民妇不满意!据郑氏所言,一只鸡的赔偿价格为五十两。民妇毒入膏肓时日无多,生命可贵,人命关天!一寸光阴一寸金,她耗费民妇半日光阴,仅赔偿十两,难道人不如鸡乎?”
她身体虽然好转了些,但身上的毒未解,故脸色青灰确实是病入膏肓之状,这个要求倒也合理!
杨伯熙道:“那依你看当如何赔偿?”
郑氏怕她狮子大开口,道:“虞氏,大人判决合情合理,你这是对大人不满吗?”
刘大虎父子二人连连附和。
虞青凤道:“因为你之故,寒冬腊月,害得我们全家出动,大人更是日理万机忙中抽空,连累诸多官爷站堂费时费力。让你赔些大人的误工费用和衙门公差办差费,理所当然。
赔大人两只鸡,诸位官爷一只鸡,我家一人一只鸡不过分吧?鸡,我们不要,你换成银子即可。”顿了顿,她加上一句:“依你索赔的一只鸡五十两赔。”
如此说法,杨伯熙是闻未所闻,但有道理!
诸公差更是深以为然,便是帮人跑腿也有个打赏,因你之故浪费吾等时间,确实该赔。
郑氏气得差点跳起来,大声道:“要银子没有,要鸡可以赔你。一只鸡市价不过是三十钱。我已承认是勒索了。怎么能说人不如鸡?你休得胡言乱语满天叫价。”
杨伯熙忍笑,道:“霍虞氏,一只鸡确实不值五十两,本官知道你不清楚市价。但你所言也有理,不罚不足以警戒后来者。这样吧,你给一个合理的价格,本官酌情处置。”
虞青凤垂首道:“大人仁慈!大人不稀罕两只鸡,但民妇却是十分稀罕的。要求不高,她打了我儿损害了他的名誉,累我抱恙奔波,一人两只鸡。
两位阿姆不得不同来照顾,赔一只。加上小儿深受惊吓,恐夜里生病赔上一只……”转头装模作样看向霍子墨,道:“共七只鸡,按五十两一只鸡来算,一共多少银两?”
霍子墨道:“三百五十两。”
郑氏一蹦丈二高,朝虞青凤扑过打她,怒吼道:“三百五十两,我都不敢这样勒索你,你居然敢在公堂之上明目张胆敲诈!我杀了你……”
一旁的郑姆立马伸手抱住她的双腿。霍子墨也伸手拽她衣角,阻止她行凶。
“啪”
“威武……”
好一个嚣张凶悍的刁妇!杨伯熙大怒,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刁妇,咆哮公堂,再重杖十大板。”
吓得郑氏“扑通”一下跪下来,颤声道:“民妇罪该万死,大人恕罪!
杨伯熙本想酌情处置的,见她如此凶悍,在公堂之尤敢动手,扬言杀人。再加上霍子墨那张漂亮的小脸已然肿成猪头,也不知道她平时如何欺压坑害良善?
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沉声道:“刘郑氏赔偿霍家三百五十两银子,缴纳一百两诉讼费用,共四百五十两银子,重责四十五大板。即刻执行。”
回到雀儿巷,虞青凤让杨姆下随押着郑氏一家的公差去取赔偿的钱。郑氏家中钱不够,因着杨伯熙吩咐先紧着霍家,公差便让逮了他家的牲畜粮食抵押。
如此一来,杨姆拿不了这么多。虞青凤便与霍氏兄弟步行回去,让郑姆和杨姆把东西放到马车上拉回来。
霍子墨抱着霍子云回去,一路听着刘家人呼天抢地声,回到家中时,忍不住唇角翘了起来。
虞青凤狠狠地瞪了一眼,冷声道:“打盆热水洗把脸,到我房中来。”
霍子墨愣了愣,把幼弟放到下来。
霍子云担忧地抬头看他,霍子墨伸手抚了抚他的小脑袋。
霍子云小声对他道:“阿兄洗脸。”说完小跑着去虞青凤房间。奶声奶气道:“阿娘,你是要给哥哥上药吗?我可以帮忙哦!”
霍子墨星眸泛起酸楚的暖意,什么都不懂的四弟仿佛一夜之间懂事了!
小子云实在太乖巧了,虞青凤心里戾气对着他发不出来。嗯了声,自床头拿出一瓶膏药,道:“数数你的鸡鸭,看少了没有。”
小家伙反应过来,他们没人在家可能有小偷。吓了一跳,赶紧转往后宅去看。
霍子墨洗了脸,迈进虞青凤房门便不动了。垂下的目光瞟往她手中的药膏上。轻声道:“今天谢谢您!”
虞青凤看着他这个样子,便有火!指了指自张氏房中搬来的梳妆台,冷声道:“自己上药。”
霍子墨接过她递来的膏药,想说回房擦,抬眸看到她阴沉的脸色,不敢违背,移步过去对着铜镜上药。药膏是棕色的有些凉,但一涂上,火辣辣的痛意不一会便减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