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姆听到两位小主子惊呼,正欲出去查看,不料却看到“活死人”眼睛倏然张开来,对上她眸中如同刀剑交错的寒光时, 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张氏脚步一顿,脸色变了变,不可能!冷笑道:“唬谁呢?她醒了正好一起滚。”嘴上说不信,还是走了过去查看。
行至房门,便对上了躺在床上的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小姑子冷冷眸光,双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张氏定了定神,有些懊恼自己恐慌!也不管她昏迷初醒,不知已被她嫁到霍家之事,大声道:“醒了最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马上带着你的便宜儿子和两个老货滚蛋。”
“少夫人醒了?”
听到动静,杨姆顾不得头破血流便冲了过来。
虞青凤阴恻恻的目光掠过杨姆捂着的头,和跟在她身后的霍氏兄弟,再停落在张氏脸上,终于可以把她弄死了!
“把她捆起来。”
张氏先是一愣,这怂货竟敢为杨姆出头!不由得大怒,“嗖”一下冲过去,抬手欲打她,骂道:“反了天了,看我不打死你这践蹄子。”
郑姆看到杨姆的样子,心中骇然!见张氏冲过来,连忙伸手拦下,道:“亲家嫂子,有话好说。”
张氏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大声道:“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不过是嫁了个死鬼,还给抄家问罪了,竟敢让人捆我。看我不撕了你这贱……”
虞青凤怒气上涌,沉声道:“把她捆了,死人吗?”
她初醒,许久没有说话声音沙哑不成调。却不妨碍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郑姆迟疑了片刻,怕她才醒不清楚状况得罪了张氏,他们不得不流落街头,劝道:“少夫人……”
“悖主者死!”
“是!”
杨姆对上了虞青凤冷若刀锋眸光,瞬间似是对上自家侯爷不怒而威的目光,一个激灵便冲上前扭张氏的胳膊。
听到身后虞青凤满是杀意怒气之声,郑姆脊梁一寒,一个激灵赶紧上前帮忙。
张氏很是有些力气,一边和两个阿姆对抗厮打,一边骂不绝口,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虞青凤看向惊呆了的霍子墨,道:“踹她肚子。”
霍子墨自幼深得家人疼爱,不曾被人欺凌过半分,此时寄人篱下受尽羞辱,早对张氏打骂幼弟恨之入骨,只是听两位阿姆的话哑忍着。闻言,冲过去抬腿便踢张氏肚子。
张氏大惊失色!下意识闪避,骂道:“贱蹄子,烂臭货,不得好死杀千刀的短命鬼……”闷哼了一声,却是一旁的小霍子云趁乱上前狠狠地跺了一下她的脚趾。
郑姆和杨姆借着这个机会,揪了她胳膊扭到背后。
虞青凤沉声道:“堵嘴。”若非这具身躯太差,她全身修为尽失,岂容她秽语污耳!
霍子墨闻言,顺手拿起桌上的抹桌布塞进张氏口中。
“给,捆起来。”机智的霍子云跑去拿了一捆绳子过来,兴奋地递给自家兄长。
虞青凤脸容微暖,小家伙真聪明比几个大的好使唤。指了指桌上的水。
霍子云转头看到她缓下来的脸容,走过去小声道:“母亲要喝水?”动手给她倒水。因为有些害羞,漂亮的小脸泛起红晕。娘亲说,以后他要叫她四婶做母亲。
虞青凤嘴角抽了抽,啧,好大俩便宜儿子!
“少夫人,现在怎么办?”把人给捆好了,郑姆不安地询问道。说完,方想起她是昏迷中抬进侯府的,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嫁四公子了,待要解释,又说来话长!
回过神来的霍子墨,猛地想起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怎的便支使起他们来了?不禁朝她看了过去。
喝了小半盅水,感觉嗓子舒服多了,虞青凤道:“我意识是清醒的,只是人醒不来。”心道:“我做阿飘的时候,整天在你们府中游荡,你们知道的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除了小子云,余下三人惊讶!所以、她知道发生何事?
“叫辆车,将她送官。”虞青凤吩咐。
郑姆三人一呆!
“我不过是打了个下人,她又没死,凭什么告我?便是打死又如何,主要仆死,仆不得不死。”张氏脸容狰狞,可惜给堵了嘴“呜呜”说不出来,三角眼喷火瞪虞青凤。
“这、这怕不妥吧?奴、奴婢也没事……”
房中空气突然凝滞起来,杨姆嗫嚅说不下去了。
小小个子病弱之体,却威压如山,畏惧油然而生。霍子墨暗骇!便是祖父坐居中堂威严亦不外如此!
虞青凤火气上蹿,脸色沉了下来。身躯因中毒时间过长极其虚弱,毒入五脏六腑,一动怒便气闷窒痛。忍着不适,冷声道:“主令仆从,逆者悖。郑阿姆去。”
杨姆噤声!额头上的血还在滴答流着也不敢捂。
“是!”
郑姆‘悖主者死’犹在耳畔,不敢违背,上前将拼命挣扎的张氏拖到隔壁房,再去叫马车。
霍子云虽小但聪明敏感,意识到新任母亲并非如她柔弱的外表一样,慢慢缩到了一边,他好慌!
杀伐气息扑面而来,出身将门霍子墨并不陌生,疑惑她不像是寒门之女,反倒像是发施号令的将领!想到霍家如今的境况,胸口令人窒息的抽痛翻涌!
小小少年一腔情绪翻江倒海,抬眼看脸色极其难看闭上双目的少女,不知她会否收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