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辞!立刻辞!咱不干了!”笑笑的父亲愤怒地说道。
“没错儿!明天就去办辞职,咱还不伺‘猴’儿了!”笑笑妈也应和道,“我送你去那儿是当设计的,他老毕就算一时没有设计部门,也不能这么挤兑老同学的孩子吧?是,干点体力活、重活儿甚至苦活儿累活儿这都不打紧,作为你们年轻人确实应该在吃苦中磨练意志,但是,我不是送我儿子去那儿受人格侮辱和对尊严的贬损的!明天我就给老毕打电话。”
“妈,您用不着,犯不上。”笑笑红着眼圈说道,“许他毕总不仁,咱们就不用再不义了。”
“这时还有什么谁仁谁不义的?”笑笑妈妈生气地说,“这分明就是根本没把我儿子当回事儿。”
“妈,您儿子确实‘不是回事儿’,不是‘玩意儿’甚至不是个‘东西’,”柳笑笑苦笑着说,“这几个月我看出来了,我所谓的那点儿尊严、脸面、个性,甚至什么摇滚精神,在这种地方,在这种人群中,那是一文不值,甚至是被千足万足踩踏在脚下的。而同时,我也看出来了,我和那帮人本质上没什么不同,我顶多是学过点艺术、多看了点书,但是我的文凭、学历毕竟也只是职高,我的身份、地位毕竟也只是在那儿的一个打工仔。在那种地方,没有人看你读过多少书,画过多少画,登过多少舞台,这里看人下菜碟的标准就是——你是临时工,还是组长,还是他们上面的头头。”
“儿子,你用不着这么妄自菲薄,你就是比那些俗人甚至恶人强,至少,你比他们多着一颗善良的、正直的心。”笑笑爸说道,“听我和你妈的,明天就去辞职。”
“可……”柳笑笑踌躇道,“辞职倒是可以,但我辞职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笑儿,妈替你想好了。”笑笑妈搂过儿子的肩膀,慈爱地说:“去上学吧!去深造!去拿学历!去拿文凭!正如你所说,他们那帮家伙,看的不是你读过多少书籍画过多少画甚至唱过多少摇滚歌曲,而是你是不是比他们强。那咱们,就做到强过他们!如今的时代,真的不是八十年代那会儿的一个职业高中文凭走天下的年月了,而今得有真文凭、真本事、真才实学,然后方才能进入白领阶层甚至更高,哪怕不是白领,你有真的学识和学历,哪怕是登台唱摇滚,也赛过他们十条街,你也可以傲视群雄。你说对么?”
柳笑笑深深点了点头,说:“妈您说的没错。那我就考个大学,给你们看看。”
“首先得是大专。”母亲补充道,“你们这种职高毕业的孩子,不能按正常高考那样直接上本科,得先考个大专文凭,大专学完后,然后才能考入本科再学习,再拿文凭。说吧,儿子,你想学什么?”
笑笑苦笑道:“妈,我还能学什么?老本行呗,美术,设计。您还记得一年前我说过,我们工美附中的电脑美术课小吴老师一直说我有电脑平面设计制作的天赋,那么干脆,我考个电脑美术或电脑广告设计专业的大专吧?”
“好!就这么定了!”笑笑妈开心地说道,“他爸,你说呢?”
笑笑爸自然更是一千一万个同意。
当晚,全家涮起了火锅——1997年深秋,啊不,确切地说是初冬的第一顿火锅。望着热腾腾的锅子,望着父母向自己举来的酒杯,柳笑笑在几个月来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温暖——这就是家的温暖,远游的孩子回到母亲怀抱的温暖,这就是远航的渡轮回到港湾的温暖。笑笑流着泪,给父母跪了下去……
……
“呦呦呦呦呦呦!这是谁啊?我说怎么刚才路过粮油仓库没看见你小子呢,原来躲这儿偷懒呢?”
糕点制作二车间的女组长许敏看到站在办公区人事部门口、没有换工作大褂、一身便服的柳笑笑,劈头盖脸地损道:“怎么的?艺术家在这儿摇滚呢?您给我摇一个呀?”
此时,柳笑笑刚刚在人事部辞职完毕,领取了自己在“香味村”食品公司最后一次的工资。由于是月半辞职,会计以各种理由东扣西扣,最后留在笑笑手里的“结账”,竟只有几百元。柳笑笑丝毫没有计较,更没有据理力争,他把钱揣进口袋,转身就出了办公室,这时的他,已经归心似箭,这时的他,看这个地方,这个充满了美食、甜点的地方,已经阵阵作呕。
听罢许敏的话,柳笑笑报以一阵冷笑,这让骄横惯了的许敏竟有些陌生,甚至不寒而栗。柳笑笑咬牙一字一顿地说:“许组长,摇,我是不摇了,但是,您,可以给我表演——如何滚一个!”
“你!”许敏当场暴怒,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笑笑,吼道:“你敢对我这么无礼,我现在就让厂部开除了你!”
“可惜啊,许组长,啊不,现在我可以直呼你的姓名了,因为我们平等了!”柳笑笑继续冷笑地说道,“可惜啊,许敏女士,您晚了一步,我已经于五分钟前正式辞职了。”
“你……”许敏依然以大要来一通泼妇骂街似的姿态指着柳笑笑,但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笑笑一脸鄙夷地从许敏身边走过,忽然又回过头,也指着许敏、以电影里史泰龙般的声音铿锵地说道:“送你一句忠告,人可以活得低微,但不能把自己活得低贱,更不能以你低微的身份去低贱地看待别人!人是平等的,学会尊重他人才是尊重你自己!做人要有余地!你记着,等将来,我要让你听到柳笑笑这个名字的时候,能感到自己的一生活得多么卑微和可怜!”
说罢,柳笑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去望身后的人一眼,不去望身后的厂区一眼。他要把这段屈辱的历史留在这里,而决不带走。
他已在辞职前提前与肉食车间的他在厂里最好的哥们儿小贾告过了别,哥俩再一次拥抱,并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并承诺一定要常联系、常聚。柳笑笑心里暗暗发誓:这将是我一生的朋友、过命的兄弟。
那一天,阳光和煦明媚。
柳笑笑望着蓝天白云,心情格外舒畅。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笑笑的寻呼机响了,笑笑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小显示屏,眼睛睁大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呼”他的,竟是阔别了许久的——歌手研研姐。
“笑儿!你个坏弟弟!把姐姐忘了个干净吧?”公用电话的听筒里,研姐娇滴滴地嗔怒道。
“不能啊!我的亲姐姐哎!”柳笑笑堆着笑脸,“我确实是这几个月,啊不,这一年多来,各种事堆砌在一起,又是职高毕业啊,又是实习啊,又是学琴,又是演出,又是最近跟……”
柳笑笑刚要说最近几个月的遭遇,一想,还是打住了,他说:“总之啊,姐姐,弟弟我是一言难尽,两世为人啊!”
“嚯!怎么的?听着跟曾经沧海了似的!”研姐在电话里说,“是不是,还给我找了个漂亮可爱的小弟妹啊?”
“没有——!”柳笑笑苦笑着拉长音说道,“哪儿还顾得上那种事情啊,弟弟我好悬没……哎不说了,悠悠岁月,欲说当初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啊,故事太多,也不宛如平常几段歌。”
“嗨……还给我背上歌词了。”研姐笑道,“得得得,电话里,我也不细问了,明天啊,你详细给你姐姐我讲讲你这一年多来的故事!”
“明天?”柳笑笑不解,“不是,姐,我没明白。”
“对啊,明天!”研姐说,“不但咱姐弟俩,我父母也有日子没见你爸妈了,他们老哥姐几个也想聚聚了,你们一家子到我家来吃涮羊肉,如何?”
柳笑笑噗嗤乐了,说:“那敢情好,我的姐,但是,我的意思啊,要不咱们绷几天再聚、再涮如何?……不不不你别急,我是说啊,我家昨天晚上刚涮完,老爸老妈刚给我来了个欢送……啊不……该说是接风洗尘涮锅宴,我现在这满肚子还都是羊肉片呢!”
“那不行!”研姐问道,“我就问你,你来不来?”
“那……”柳笑笑嬉皮笑脸,学着周星驰在电影里的口气问:“给个理由先?”
“理由?理由太强大了!”研姐笑着说,“主要是明天有个强大的人会在!是这样,我请来了个特邀嘉宾。你一定想见!”
“哦?”柳笑笑兴趣来了,“你说说,我听听?要是平常那些跟你唱歌跳舞的小哥哥小姐姐们就算了啊,我跟他们太熟悉了。”
“当然不是他们,是一个神秘嘉宾,能让你疯的那种!”
“让我疯?”柳笑笑苦笑道,“姐啊!这世上还能有让我疯的人么?你可不知道这几个月弟弟我遭遇了什么!那些家伙都没能让我疯掉,还有谁能让我疯?笑话!”
“我问你,”研姐说,“你当初让我‘扒’掉那短袖文化衫,我是给谁的?”
研姐的一句话让柳笑笑猛然睁大了眼睛,他的记忆迅速调出了一年多前的那一晚,那个研姐唱歌的迪斯科舞厅,以及他柳笑笑穿的那件他亲笔画在背后的、某个摇滚歌星封面的T恤,甚至他还想起了他穿着研姐的女式小背心走出舞厅时众人看傻的一幕……
“你,你,你,你!”柳笑笑开始心跳加快,他甚至感觉自己血液要倒流了,“你,你是说,何,何,何……?”
电话那头传来研姐爽朗的大笑,她说:“你看你看你看,还没见到本人呢,就疯了吧?我说什么来的?我问你,来不来?”
“来——!等我——!明天见——!”柳笑笑吼道。
“嚯——!看把你激动的,你再吓着我!”研姐笑道。
……
柳笑笑无心再骑自行车,他推着车走在马路边上,激动万分的心情让他已经不会骑自行车了。
那一天的街道好宽敞,那一天的天气好宜人。这次的归家路,柳笑笑第一次感到了轻松、惬意、快乐。
边推车走着,笑笑的口中边唱了起来。
“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边;这里的,人们,有着那么多的时间……”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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