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何春花将死亡的日期，选在凌云到养老院那一天，就是为了警告凌云，还债的那一天到了？”
欧阳菲嗯了一声，目光炯炯地看着说话的林立，“师兄，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保护一下木清怡。我猜想，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帮何春花翻案，将真正的罪人绳之以法，他们还会有下一步的行动，而行动的目标应该就是木清怡。”
“菲，你和欧阳有没有正面接触木清怡，把你们的顾虑说给她听呢？”洛宾问道，手却在裤兜里按动，裤兜里，他的手机又一次颤动起来。
“本来我是想说的，但菲说，得先问下你的意见。”欧阳锦的目光落在洛宾在按裤兜的手上，又落在洛宾有些不自然的脸上，“所以，我们准备听你的吩咐。”
“不管怎么样，现在木清怡并不是一个罪犯，我们明知道她可能有危险，是一定要采取保护措施的。林立，你陪菲再去一下第一建筑，将这个情况和木清怡说下，顺便也查一下木清怡对何春花之死有什么反应。”
“可是，洛队，你不是让我去养老院查那花农，请莫院长来谈话的吗？”
“察言观色的事情，我觉得让欧阳去会更好。”洛队转过身，“欧阳，你和海诚去养老院？”
欧阳锦嘴角一扯，算是答应了。
林立和欧阳菲来到第一建筑，却被告知，木清怡今天请假了。
林立想了想，向工作人员要了木清怡的住址，和欧阳菲一起赶了过去。
让林立想不到的是，木清怡竟然住在凌霄原来住的别墅。
几个月不见，别墅外的野草长得十分茂盛，风吹过来时，草地上便响起了交响曲，如泣如诉，为这个孤单的别墅更添一丝诡异。
风突然大了起来，欧阳菲缩了一下脖子，双手将自己环住，不知道她是真的冷，还是想到了死在这里的凌霄。
“你说，这木清怡又不缺钱，那么多好房子她不住，为什么非得住这里啊？”踏上台阶，欧阳菲的身子颤了一下，很不是理解地问林立。
林立摇了摇头，他也没想通为什么木清怡会住这里，但他相信，住在这里的一定不是木清怡一个人。
果然，看到凌云拉开门探出头来。
看到林立和欧阳菲，凌云似乎呆了一下，很快就在脸上堆满了笑。
“清怡，泡两杯上好的龙井茶来，两位警官在外呆得冷了。”凌云喊着，自己已经坐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一幅桀骜的模样。
有个好听的女声应了一下，不一会儿，一个穿蓝色碎花裙的女子端着两杯茶翩然而至。
那女子，一张脸粉嫩润红，眼睛低垂，说不出来的温婉和顺。
她低头将茶盏放在两人面前，便往后退去。
“你是木清怡小姐吧。”林立唤了一声，见女子抬起头来，一脸的惊讶，便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们是苏城刑警大队的，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两年前你在仁清医院当主任医生的事情。”
不知道是两年前还是仁清医院的字眼触动了木清怡的心，她的身子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颤抖起来。
她那雪白的牙齿已经咬上了嘴唇，空气里竟然开始飘起似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你们是来调查两年前的事情的？”凌云面色大变，刚刚那悠闲自在的姿势早已经变成了怒目相视，“两年前那案子不是早结了吗？法院不是查清楚了，跟清怡没有任何的关系。”
“凌云先生。”林立站起身来，“那起事故到底要由谁来负责，这并不是我们要管的事情。我们这次来，只是想提醒你，养老院的那两起杀人案，可能和两年前的案子有关，而木小姐……”
林立看到木清怡那已经煞白的脸，知道自己说的话正中了她的命脉，只要再稍微煽点风燃点火，木清怡的原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一定会被打破。
“林警官。”凌云站了起来，将木清怡一下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清怡胆子小，你不要吓她。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立即离开。”
木清怡缩进了凌云的身后，始终低着头。隔着凌云的肩头，都能感觉到木清怡那柔软的肩在颤抖。
“我们只是来友情地提醒。”欧阳菲笑了起来，“木小姐，如果你需要警方的保护，请打电话给我们。”
欧阳菲留下了一张名片，和林立站起来告辞。
“林警官。”木清怡突然追了过来，回头看了一眼紧盯着她的凌云，“我想问一下，你们知道何丽丽在哪里吗？”
林立和欧阳菲几乎是同时诧异地看向凌云。
何丽丽死了，凌云竟然没有告诉木清怡？凌云难道根本不知道养老院死去的那个何春花，就是替自己情人顶罪的何丽丽？这怎么可能？虽然发生事情的那一年，第一建筑是凌霄在做主，但凌云是一定见过何春花这个替罪羊的。
看木清怡的眼神，不像是在装，那么，她真的是一个局外人了？
“木小姐，”欧阳菲的心中竟涌出一丝同情，她竟握住了木清怡的手，“我不得不悲伤地告诉你，何丽丽，已经死了。我们就是因为她的死，才会想到木小姐你有危险的。”
木清怡的脸瞬间死白，她的手指也变得冰冷，那冰冷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欧阳菲的手心，几乎就要陷进去了。
“清怡。”凌云大喊了一声，将木清怡拉回自己的怀里，“没事的，她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
木清怡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凌云。
突然，她挣脱了凌云的双手，两只纤细的手往自己的眼睛那扎住：“都是我，是我瞎了眼，是我做错了事，是我，都是我。丫头，你来找我，你应该来找我啊，为什么是丽丽，为什么？”
几乎是同时，凌云已经抓住了木清怡的手：“不是，你没错，是丽丽她没看清你的方子，是她的错，不是你的错。木清怡，你给我清醒过来，木清怡。”
林立和欧阳菲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和凌云接触的这些日子，他们从没见到凌云如此失态过，即使是在承认自己杀害凌霄的时候，凌云都比现在要平静。
“师兄，你说，凌云是不是很爱木清怡？”欧阳菲靠在车窗上，看着渐渐沉下来的天色，看着那在空中慢慢飘悠的云彩，轻轻地问道。
林立没回答，挺直着身子，握着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什么。
“红灯！”欧阳菲尖叫一声。
林立连忙刹住车，两人惊魂初定后，林立回过头：“欧阳菲，你有没有闻到木清怡身上有一股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