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了老花镜,厉家老爷子忽然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白婧柔。
“我说过,现在要以厉氏集团为主。”他的语气冷淡,似乎并不想提起林氏集团。
仿佛提起林氏集团这四个字,他就会想起过去那些不想回忆的记忆。
这些记忆带给他的,没有美好,所以也不想再回忆。
而白婧柔每一次自以为是的提起,都会让厉家老爷子的脸色逐渐暗淡下来。
不想把话说的太过分,他也只是一带而过。
“爷爷,寒轩是选择性失忆,如果他恢复了记忆,我们再也没有办法,以他的名义拿回林氏集团了。”
聪明的白婧柔在这一刻好像失去了智商,她没有看透厉家爷爷的态度,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林氏集团四个字。
躲在楼梯口偷听的二婶连连摇头,心里还在骂着白婧柔,真是愚蠢!
连她都听出了,阴险的老爷子已经不想继续提起林氏集团的事。
厉家爷爷拿起了一旁的拐杖,顺手将老花镜扔到了茶几上。
他的眉宇紧拧着,脸上也多了一丝不悦,“现在的林氏集团,对厉家构不成威胁。至于林伊然,她还没那个本事可以和我为敌。与其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不如你去向她学习学习,怎么样才能让厉寒轩回家。”
厉家老爷子迟迟没有强迫厉寒轩娶白婧柔的原因,就是因为白婧柔还不够资格。
连他都知道,厉寒轩为了林伊然,已经在她家对面买下了一间
房子。
失忆之前的厉寒轩,一直都是住在那里的。
而白婧柔口口声声的说厉寒轩等了她三年,最后却连林伊然都比不过。
这怎么让他放心,凭借白婧柔的本事,又怎么能厉寒轩从林伊然那收心回到厉家?
他想,现在的白婧柔还没有资格进到厉家。
白婧柔低着头,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在厉家的地位。
她紧抿着薄唇,应付式的答应着,“我知道了。”
已经站起身的厉家爷爷走了几步,随后又停了下来。
“寒轩失忆了,既然你的腿换不来他的同情,不如尽快去做康复练习。”
他回过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白婧柔,语气也变得不再和善,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反而更多的是命令。
“可是爷爷……”白婧柔是犹豫的,她急忙的想要反驳拒绝厉家爷爷的话。
可在与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对视的那一刻,她只能选择听从。
别无选择。
从选择倚靠着厉家爷爷这个靠山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在厉家已经没有了话语权。
只能唯命是从。
见到白婧柔还很听话,厉家老爷子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轮椅上的白婧柔,冷冷的哼了一声,“你的腿到底是什么原因,能不能恢复,我已经心知肚明。你别以为能瞒得了我这个老头子,其实什么都瞒不住。”
“爷爷,我没有想隐瞒欺骗你!”
听到厉家爷爷的话语,白婧柔瞬间慌了神。
她不知所
措的握紧了轮椅的扶手,身体自然的向厉家爷爷的方向倾斜着。
原来她的计划,在厉家老爷子这个老狐狸面前,早就被识破了……
恐吓了白婧柔,厉家老爷子的脸上再次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
看着反应很大的白婧柔,他明明知道白婧柔是在欺骗他,反而没有觉得一丝的愤怒。
厉家老爷子右手握着红木拐杖,左手轻抚着拐杖上的花纹,脸上却始终挂着笑。
只是没有人能看得懂,他脸上的笑意,是夸赞还是嘲讽,是继续计较还是打算原谅。
厉家老爷子的神情平淡,似乎早就见惯了白婧柔这样的人,“其实和林伊然相比,你比她更听话。厉家不需要什么女强人,更不需要什么善良的人。在生意场上,善良只会给自己制造坟墓。你明白吗……”
白婧柔紧紧的攥紧衣袖,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是爷爷给了我机会,让我可以拥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我一切都听爷爷的。”
厉家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律师事务所那边不能丢,厉家有很多的人脉都会去帮助你。至于林伊然和林氏集团,现在让你收回林氏集团,你也没有那个本事经营,不如让林伊然把林氏集团养肥了,再悄无声息的把林氏集团拿回来……”
把林氏集团养肥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白婧柔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现在的她才知道,什么叫做老狐狸。
原来之前的她一直都
是自作聪明,还想斗得过眼前这位看似慈祥的老狐狸?
她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向前移了移轮椅,白婧柔的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爷爷,你的意思是,林氏集团早晚都是要拿回来的?”
厉家老爷子的脸上挂着一丝阴冷的笑容,“我好不容易拿回来的东西,凭什么让给别人?”
白婧柔的脸上难掩兴奋,连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爷爷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到律师事务所,助爷爷,助厉氏集团一臂之力。”
“回到事务所解决几个大案子,尽量让他们满意,那几个人我都用得上。一个月之后我要举行一场慈善晚会,做了这么多年慈善了,总要继续下去。”
厉家老爷子轻蔑的笑了两声,在赵叔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他能够将厉氏集团经营到今天,没有利用,又怎么会走的顺风顺水?
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听到老爷子关门的声音,二婶才从楼梯上缓缓的走了下来。
穿着一身真丝睡衣的她,对着白婧柔略带嘲讽的哼了一声,“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么?又在林伊然那吃瘪了?”
白婧柔懒得抬起眼皮,反而回到茶几旁,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
“林伊然的孩子没了。”
她的声音有些苦涩,又好像林伊然流产的事情,与她无关。
做了缺德事还能这般淡定的人,除了厉家老爷子,就是白婧柔了。
二婶坐在了沙发上,闻言笑的轻蔑,“那个轮椅狠狠
的撞向林伊然,她的孩子怎么可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