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墨厌恶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语气也不再和善，“在背后和你对抗的人，清楚的知道你的软肋。刚刚和你争吵，刺激你的高柔柔，只不过是你看到的替身罢了。”
听到顾清墨的话，还沉浸在煎熬和恍惚中的林伊然瞬间清醒。
她突然感觉到懊悔，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难怪对于今天的高柔柔，她感觉到了格外的熟悉。
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
顾清墨的提醒，让林伊然彻底想起，这个女人今天的话语，和当日去林氏集团说出真相刺激她的话语，没有丝毫的区别。
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彻底的激怒林伊然。
她险些就中了他们的圈套，差一点被过去压抑的心神恍惚，忘记了自己来到厉氏集团的最初目的。
林伊然忍不住想要冲出去质问外面的女人，在冲动的那一刻，她握紧了拳头，“我差一点就被她激怒，失去了理智。”
顾清墨侧过身来，棱角分明的侧脸又不失温柔，“高柔柔不过是被别人利用了。她说的话，不要在意。现在时间被她拖延的差不多了，再耽搁时间，我们就要迟到了。”
抬起了手腕，顾清墨修长的手指轻柔的点了几下表盘，有意想提醒着林伊然。
按照和厉寒轩约定的时间，他们再不上楼，就真的来不及了。
林伊然有些歉疚的低下了头，不再看向身后的高柔柔。
和高柔柔的账日后
再算。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让顾清墨的努力白费。
因为厉寒轩提前打好了招呼，门口的前台没有阻拦顾清墨几人，反而礼貌的送他们上了电梯。
走出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
门口的前台抬起眼眸打量了一番林伊然。
林伊然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她清楚的看到，这个好心的前台退出电梯后，第一时间就是拿出手机。
像是在汇报着什么。
“又是一个白婧柔的狗。”秦可心撇了撇嘴，靠在林伊然耳旁，声音轻的只有林伊然自己的能听见。
林伊然的脸色逐渐恢复了平和，她明白秦可心的意思。
可白婧柔现在和厉寒轩的关系，就差厉家老爷子亲自公布于众。
白婧柔是厉寒轩的未婚妻，是厉氏集团继承人的未婚妻。
这里有她安排的人，林伊然也不足为奇了。
电梯缓缓的上升，到顶层平稳的停了下来。
打开电梯的一瞬间，宋言那张与宋语不差分毫的脸就出现在林伊然的面前。
林伊然恍惚的退后了几步。
她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人并不是宋言，而是与她积下了仇恨的宋语。
宋言看着林伊然，似乎有些瞧不上跟在顾清墨身后的林伊然。
为了不得罪顾清墨，宋言还是勉强的挤出笑意，而这笑容也只针对顾清墨，“顾总，厉总正在谈事情，他特意嘱咐我带你去会客室稍作休息。”
听到厉寒轩还在谈合作，顾清墨松了一口气
。
他以为高柔柔的故意找茬是为了拖延时间，只有这样才能让一向注重细节的厉寒轩，因为林伊然迟到，而拒绝合作。
现在看来，高柔柔的作用似乎不是这个。
顾清墨与林伊然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好。我们去会客室等他。”
路过厉寒轩的办公室时，林伊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紧闭的门。
透过一旁的透明玻璃，林伊然才短暂的看到了厉寒轩的脸。
他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阳光倾斜在他的身上，偶尔抬起头与合作方探讨时，林伊然一眼就看到了他眉目冷淡的侧脸。
不可否认的是，厉寒轩的面部精致的无可挑剔。
他对待工作时的一丝不苟，与厉肖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言顺着林伊然的视线看了过去，她刻意的咳嗽了两声，抬起手指向走廊的方向，“林总，会客室在这边。可别打扰了厉总谈合作。”
林伊然收回了视线，眼眸里复杂的情绪交错着。
失忆的厉寒轩冷漠的态度，才更加的让林伊然像是一个被人嘲笑的小丑。
想来也是可笑。
从林氏集团破产的那一天开始，从一无所有的林伊然嫁给厉寒轩的那一天开始。
她就是厉寒轩身边的小丑。
连路过都要被人指着脊梁骨议论。
想到这，林伊然自嘲的笑了笑，深邃的眼眸在一瞬间浮起了一丝隐喻的痛苦。
手机屏幕的壁纸是厉寒轩的那几年，是林伊然的噩梦。
现在的她不再奢望
厉寒轩会对她有一丝记忆。
毕竟她这个并不重要的人，被厉寒轩选择性的忘记了。
林伊然大步的跟在顾清墨的身后，微微扬起了下颌，面对穿着性感的宋言，林伊然骨子里的优雅矜贵也没有输给她一丝一毫。
她不是白婧柔。
厉家的这个地狱深渊，她跳一次就够了。
拐进了会客室的门，宋言向前小跑了几步，“白律师，厉副总，顾总和林氏集团的人已经到了。”
白律师，厉副总？
林伊然还没有迈进会客室的门，听到宋言对于这两个人的称呼微微一怔。
想来也知道。
白律师是白婧柔。
而厉副总，正是不学无术的厉肖南。
厉肖南起身走到了一旁的吧台前。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没有热茶，热咖啡，甚至连一杯温水都没有准备。
厉肖南只是顺手拿了四瓶苏打水放在了沙发旁的茶几上，他勾起右侧的唇角，语气多了几分不屑，“顾总先坐下休息休息，咱们都是老熟人了，就不用太客气了。”
不用太客气的言外之意，林伊然心知肚明。
她坐在顾清墨的身旁，视线落在了一旁的苏打水上。
即使林家在过去已经破产，从小耳濡目染的林伊然，自然深知厉肖南的会客之道究竟是什么含义。
他不欢迎他们。
白婧柔坐在轮椅上，在透明的玻璃前看着窗外。
一言不发的她，像极了可以当家做主的女主人。
而她的冷漠，不仅是在宣告主权，也是在表
达和厉肖南同样的心里。
她，也不欢迎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