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所说的流云轩便是临湘最有名的青楼。当时竹杖老人将玉竹笛赠给灵香之时,是让她进阵之时召这些地精为其引路的,可她却如何也吹不出什么正经的调子,于是她便去了流云轩同那些个女子们学了许久的音律。
那鸨妈妈和一众莺莺燕燕也是被灵香荼毒了好些日子,终是有一天受不住,伙同那些姑娘们一同骗灵香,说她音律造诣已然非凡,定能感天动地云云,方才将这座大神请离。
那些地精也懒得同灵香争辨,只递了两根竹灯分别给了忍冬和元诚。
忍而就在这时,内屋的房门猛然打开,里面忽地窜出一个黑影冲向二人。
龙七忍冬连忙翻身躲过,转头望去,那黑影竟是一只老鼠。
只是这老鼠大如羔羊,尾似长鞭,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阵恶臭,双目赤红,长牙如刃,口中发出的不是一般老鼠的“吱吱”声,而是如同猛兽一般的呼声
这耗子如此,明显己是妖物!
那妖物一击不成,便呼着气,呲着嘴,死死地盯着二人。
两方对峙了片刻,许是妖物看出了两人各自的实力,只见它后腿一瞪,腾地而起,直直冲向了忍冬。
忍冬正欲闪身躲过,可脚下却被绊了一下,这一下,便乱了其步法,令他倒在了地上。
龙七见状便要上前搭救,但那妖物来得极快,根本就是马尘不及。
虽说忍冬灵根资质平庸,可他毕竟是通过了山河图考验的人,自然不是平平之辈。
眼见着妖物利爪便要撕来,只见他一个翻滚躲过,随后剑尖划向妖物后腿。
忍冬的剑即便五钱!灵香倒是没想到,如此简单的谜面,竟能有五钱银子的彩头。接过掌灯之人递上的碎银子,灵香心下一阵澎湃——不枉她解了一晚的灯谜,终是见着钱了!
就在此时,故阳河边的西亭内突然敲起了锣,众人忙向亭子靠去,看来是要宣布今晚最大彩头的灯谜了。
有重彩必然会聚的人多,不一会亭外便里三层外三层的了。而这次灯谜是一盏卧龙灯,灯做的倒是栩栩如生,却是未见灯签。
众人正疑惑时,便见敲锣之人自怀中取出两个卷轴,将其中一个挂了起来,上还遮着一面绸布。
“诸位且听我说,这卧龙灯的灯谜乃是一副对联,上联是由城主亲自书写的谜面,若想赢得大彩,须得在这另一个绢轴上写下下联,不仅要谜面相对,谜底亦是要相称才行。”说着将空的金丝绢布的挂轴铺在了小桌上。
如此灯谜倒是稀奇,众人只等掌灯人揭所以,说是遴选兵器,实则是兵器选人。
玄苍洞中大多都是有灵之物,洞外布有奇经阵,一则是为了防止不轨之人盗取神武,二则便是为洞中神武养灵,防止这些法器神武灵灭。
若是灵灭,那存灵之物便会成为死物,或是被锈蚀,或是成废器。一旦灵灭,便不会再有存灵之能。
当然,有些神器却是例外,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说是来选武器,其实哪个弟子适合用神武,哪个弟子可以用法器,又各自可用何种神武法器,每位长老心中俱是炳若观火。
不过有时候,有些缘分也是忽如其来不可预知,若是哪个弟子同哪件神武法器有了神交共鸣,那自然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灵香这回只带了辛夷一人前来,龙七手上已然有最为合适的七星龙渊,无需多此一举,而忍冬尚且昏迷不醒,且因着他的灵根资质,如何安排,她自是另有打算。
不过辛夷倒是可有可“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竟这般算计老夫,着实是有些该教训教训了。”如此说着,一抬手给了灵香一个弹指。
灵香吃痛,捂着脑门埋怨道:“千万年的岁数了,还如孩童一般,亏得你还自称老夫老夫的,可真是半丝长者之风也没有。”
万古穹苍之灵闻言仰天大笑,虽说众人知晓他是谁人,可毕竟他占着的是赵无恙的肉身,此番看起来着实有些违和。
“您还是别这般笑了,我家无恙可是可爱的紧,您这才占了他身子多久,他都和我般高了,如此下去,以后便欺负不到了。”灵香说着放下了揉额的手,只见那块竟是有了一块红印。
“罢了罢了,你们这群小子,少说也两百多岁了,竟还没个十来岁的女娃好玩。”万古穹苍说着,掸着袍摆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老夫还不至于同这黄毛丫头计较这些,若是如此,怕是这整座山头都不够老夫玩的。”
乾元真人闻得此言,倒是放下心来,看来万古穹苍之灵并无敌意,可他这弟子……
“算了吧,毕竟是凡胎肉体,怕是根本使不上力这才如此说的,竟还执如此冠冕堂皇之词,真真是如坊间人所说般,老小老小,越老越小。”灵香说着,也挨着万古穹苍之灵坐了下来。
“你这丫头,真是半分面子也不肯给老夫,便是冠冕之词那又如何,反正现下占着的可是你们的人的肉身,你能奈我何?”而龙七本就修习了《缠龙剑诀》,倘若辅以引灵道法,令其可与七星龙渊之灵意念相通,往后修行诸事也应是顺遂的,只是相对来说他于心法一门有些欠缺,不过往后稍加调教,这些也不成问题。
唯忍冬修行一事,着实令灵香费了些心思。
忍冬灵根资质本就不如龙七辛夷二人,又不似他们各自都有传家之物,亦是无甚出彩之处,更在之前不曾有过武道修行,现下硬要修行,只得按部就班。
可灵香并非墨守成规之人,若真按着一般的修行步骤,且不说这循序渐进是否可行,便真是道有所成,怕这忍冬也得如竹杖老人这般年岁了。
自己是残灵根,修行不得出路,难不成还能在一个健全灵根的人的身上无从下手了?
正百思不解之时,却在上元那日看到那道伤痕,着实令灵香茅塞顿开,直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依着那道伤痕来看,忍冬虽是伪灵根,却能在无意中融合五行,并引灵入器。既然如此,便以之为突破口,为其甄选能够扬其长的修行之路。
思来想去,真要是在这一方面下手,还是得请教一番作为过来人的竹杖老人。适逢那日竹杖老人同她说了紫叶金昙之事,她便顺道问了一下。“灵香那姑娘确是不错,但并非你能肖想之人。她便是如今安然无恙,可她命理却是九死一生,而那唯一生路,你给不了。”
听得此言小白大惊。
“此话何解?!”
阿金却不答话,望着眼前峰峦叠嶂,思绪却回到了不久之前。
……
“阿金。”床上乔夫人虚弱不堪,便是灵香所赠丹药,也已然不再能助她提气。
阿金看着眼前这个温婉女子,抚向她的额间,仿佛前一日她还是乔家那个扎着小鬏的女娃一般。
“阿金,这些年劳你照顾我这病秧子了。可我并你命中之人,并不能让你飞升而去,但我自心底感激你,感激你依旧能够如此与人为善。”
乔夫人说着咳了两下,嘴角竟有丝血渗出。阿金见状,忙拿帕子替她擦拭,乔夫人却将头轻轻扭向了别处。
“来不及了,你且听我把话说完。自我小时见着你,便看到了今日,也知道你日后会怎样,只是天机实在不可堪破。你所追求之事,很快便会来临,只是在那之前,望你能够去九阙山寻他,他是个善良的孩子,除了夫君,我便最放不下他了。”
“虽说终归是有惊无险,可作为母亲,哪有会舍得自己孩子吃那等苦的呢,你定要答应我,护佑无恙安然。”说着乔夫人望向阿金,眼中尽是乞求。
这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啊!如今却落得这般,虽说千年以来他早已看尽人间生死,却是始终无法看淡。更何况她最是不一样的。
她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懂他的人啊!
“好,我答应你!”
当年竹杖老人修行亦是在灵根资质上吃了亏,可幸有无为道人发现了其于布阵之上极具天分,于是便劝着本想放弃的竹杖老人以此为突破口尝试一番,果不其然,当真令他在这一处大有所成,且因着卓绝阵术令其修为精进,屡屡破境。便是昭冥真人所学阵术,半数阵法之书也是出自他之手。
半夏看着跨腿而坐的赵无恙,心中诧异极了,这哪还是之前那温声温气的赵无恙,这分明就是山下那些个无赖。
“自是无可奈何,”灵香说着,也学他那般坐着,“不过反正你在这副肉躯中也无法使力,往后便日日受着我气呗。岁月长久,这副肉躯总会腐朽,你也终会变回去,来日方长,不急不急。若是不幸令我修道有成,怕是你还得气上个几百年。”
万古穹苍之灵听言大笑道:“登天还不过就是一个筋斗,就凭你这残灵根,也想修道有成,怕是比那神使得道还难,竟还大言不惭说要气老夫,且看着谁气着谁。”
无一般,于他来说,兵器皆是一样,只要趁手,便是路边的石头他也是可以用的。
而灵香却非是要他前来,只因在这玄苍洞中,定是有一让他非要不可之物——鹿角双刃。
说起这鹿角刃,乃是当年除妖世家路家的武器,路家被屠门之后,阴差阳错下落入了在外云游的伏印真人之手,于是便将它带回了元清派,一直存放于玄苍洞中。
十三位弟子绕了许久,只三人选了兵器,一人选了法器。
灵香见辛夷手上什么都没有,心下只觉诧异至极——难道他是没有看到鹿角双刃么?可待她自己进去看过之后却是气愤至极,一出来便气势汹汹的朝昭冥真人嚷嚷起来。
迷,却听敲锣之人又说道:“此次灯彩乃是一把囚牛卧听风吹雨,这琴可是城主夫人的陪嫁之物,今日特将其拿出作为彩头。”说着便将身后绸布掀了开来。
谜面未揭,却将灯彩先示与众人,想来城主对此迷甚是胸有成竹。不过众人心思并不在此,俱是被台上的囚牛琴吸引了去。
那古琴是伏羲琴样,琴身褐面红推透着鹿角霜灰,上有牛毛断纹,一看便不是凡物。然而更不寻常的是,琴头之处竟雕有囚牛,伏身而卧,闭目静听,惟妙惟肖。
便是外行人看到此琴,即便得了去不用来弹奏,若卖给懂琴之人,定然也是会得到一笔不菲之财。
而灵香亦是被这琴捉住了眼光,倒不是因着琴的贵重,只因琴上竟有丝丝灵气萦绕。
这是上古法器!
还是元清派一开始分发的未开封的软剑,可一来那妖兽冲势汹猛,二来他使剑时不自觉地带出了些许灵气,妖兽的后腿被生生划开一道口子,竟是皮开肉绽。
妖物被剑伤中,吱叫着撞在了地上,滚了好几滚方才停下,它费力起身,而那条伤了的后腿却是再也无法动弹。
只见它拖着伤腿想要逃走,龙七哪能如此放过,他急忙提气赶上,一剑便刺穿了妖鼠的脑袋。
妖鼠吐着殷红的血,虽被刺死,身体却不住抽动,口中还发出怪异的吱声。
龙七一把将剑拔出,甩了甩上面腥臭的血,正要擦掉残血,剑身却突然发出一阵红光,那残留在剑身上的血竟瞬间被吸收掉了。
冬这时才发现,这个大块头竟是五个地精摞在一起,且它们各自皆是有臂有腿的,只是这臂腿竟细如木柴,令他不禁担忧——如此细胳细腿是如何撑住它们身躯的。
“这灯笼可拿好了,若是掉了便要迷失在这阵法中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那尖细嗓音的地精趾高气昂的说道。
而就在它说完这句后,那厚实声音的地精只说了句“跟上”,这大块头便分成了五块圆石向古竹林中滚了起来。
一路走着,忍冬只觉周遭昏暗无比,看上去诡异至极,唯手中灯笼所照之处能令他看得清明。就在他诧异之时,只听得身后一阵呼嚎,他刚想回头,却听见身后守诚低喝了一声:
“莫要回头!”
忍冬赶忙停住,只正视着前方。
“此处乃竹杖老人所设阴阳迷魂阵,若是回了头,便要陷入阵中,谁也救不得你。”守诚继而解释道。
走了约一柱香的时间,只见前方一道亮光射来,刺得忍冬眼睛生痛,他赶忙闭上了双眼。
“是生门,快些走罢!”守诚催道。
忍冬仔细循着地精滚动的声音疾步而行,不一会,只见那亮光蓦地放大,随后自己便身在一个院落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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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一百八十七章 雾散飞雪入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