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谁人都可品尝的市井之物,一时倒成了当地士豪身份的一种象征。
那些被术法夺了魄的人,也送回了家中,可这些人却犹如昨日外出今日归一般,其家人也是如此,仿佛夺魄之事未曾发生。这倒便宜了官府,为免人心动荡,也就顺水推舟了。
何知府也在那之后不久醒转过来,喜得老同知涕泪交加,忙吩咐人设宴,要感谢灵香一行。
席上知府见到灵香先是一怔,随即弓身到底行了一大礼,众人皆愣了一愣,这礼未免有些过了。
何知府忙解释说,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如此说来倒也在理。
几人在凉城逗留了几日,待伤好了七八,便准备启程离开。
陆英要去边城幽麓回乡探访家人,那儿北于凉城,而故阳城位于凉城东南,故他先行一日。
辞别了执意要送到城外的何知府与赵同知后,灵香龙七二人带着诸多特产上路了。
“哎呀,”走着走着,灵香突然开口,“人家生得国色天香,不像有的人,跟母老虎似的呢~~”一句话说得如同巅山山路一般,那语调拐的,比戏子的唱腔还要曲折婉转。
龙七听了先是一愣,随即顾左右而言他道:“嗨呀,这不是中了夺魄之术,心神不定么。”
“啊~是么?我怎么觉得我是该有的没有呢。”灵香说着掸了掸袖子,“分明就是个男人嘛~”待感到脚踏实地之时,睁眼一看,斯人如柏,临风绰约,抬眼望去,眉若长剑,目似朗星,浊世而立,飘逸凛凛。
“冒犯了。”辛夷见麦冬己然站稳,便松开她拱手行了一礼。
可麦冬却似没听见般,直直盯着辛夷。
“不冒犯不冒犯,”灵香见状忙上前以肘轻磕麦冬,“你这是救人,事急从权,莫要理会那些迂腐教条。”
麦冬回神,瞬间面红耳赤,低头谢道:“多……多谢公子……”
灵香见麦冬如此,顿时了然,别看她好似粗枝大叶,实则心细如芒:自小两人一同长大,这死丫头向来不拘形迹,何曾有过这般扭捏姿态?定是心起涟漪,春波荡漾了。
这不成器的!不过是救了你一次而已,这便芳心暗结了?
龙七见灵香总是寻着辛夷搭话,只觉腹中酸气上涌。
“你怎会来元清派?”
“这本就是我家,为何不能来?”灵香说着将麦冬拖至一旁。
“你家?”龙七知她同元清关系匪浅,却不知她究竟是何身份,且竟能如此使唤掌教,灵香这样说,他便更加疑惑了。
“坊间常传闻悠然居有一女子如何触手生春,却不想竟是灵香姑娘,且师从元清,实再是令在下瞠目。”刘夏惊讶道。白衣人再次出声阻止,妖娆女子不禁气闷。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难不成你是对她有了别的想法?”女子如此说着,一脸挑衅。
“我与你可不同,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拿来做玩物。”白衣人轻蔑地看了一眼妖娆女子,继而转头欠身抱拳向座上之人说着:“当年那个女人确以此女为祭咒害了尊上,现下却不知为何竟还活着,且据我探查,当年那女人之后便殒身黄泉。属下愚见,不如先等上一等。”
座上之人闻言,稍稍动了动身子,片刻之后朝下方挥了挥手,白衣人便弓身隐去了身形。
……
山上积雪过了几日便化了七八,只剩些许,似是对世间不舍一般,扎堆在一起,负隅顽抗。
一场雪下来,山中好似被清洗过一般,处处湿润,连溪水也有了湍急之势。
这场雪倒是耽误不少修行之日,可怙奉殿上寒阳却告知外门弟子,月末演武如期举行。
不少弟子闻言,颇有怨言,前些日子积雪封山,不曾开课,一众人只顾着快活,倒是将修行之事忘了个干净。可这是掌门同一众长老的决定,谁也没有办法,只得加紧修炼。
当然,有逍遥闲散的,自然也是有暗自努力的。
成騋对此倒是镇定自若。
第一场演武对他颇具影响,再一联想到之前伙房一事,更是令他自认为自身同他人的差距甚大。
封可若是摘成了其他灵植,便会扣除相应分数。
众人一听,可炸开了锅:一来并未曾听过扣分一说,二来之前在怙奉殿上的挂卷,也从未提过什么游云紫苏。
就在外门弟子们窃窃私议之时,丹阳丹朱二位真人手诀一捻,便打开了山阵。
“只要进了这阵门,便可能会被传至阵中任何一处地方,若是有幸落到了玉灵果茂盛处,说不得还能拔得头筹。”丹阳真人说着,朝寒阳点了点头,以示演武开始。
居然还不是一起!
众弟子心中祷告着,排着队进了山阵,一个个俱是希望自己能如丹阳真人口中所说一般,有幸落在玉灵果堆里才好。
望仙台上,上清真人同五位真人一齐观察着窥尘镜,就连灵香竟也有一席之地。
只是今日她倒是有些不同:自得了火灵珠后,身上衣物便穿得薄了许多,可现下居然又裹起了厚棉衣,着实令昭冥真人不解万分。
莫不是这丫头将他那宝贝珠子给弄丢了?
如此想着,心下不免一阵抽痛,忙开口问了出来。
“瞧五师兄说的,我可是那种会丢宝贝的人?”灵香笑着抄起袖子,“不过是现下没带在身上而已。再者说了,既是给了我把玩,怎的如今是想讨要回去了?当日你我二人可是有过约定的,师兄难不是想要食言不成?”
一番话说得如此透彻,昭冥真人还真不好再问火灵珠的去向。
道者重信重义,应下的话自是不能随意收回,只是他还不曾自那失宝之痛中回转过来。
澄心真人对他的遭遇深有体会,却是只能摇着头拍拍昭冥真人的肩聊表慰藉。
谁让这是自家师妹呢!?随着神思渐渐回转,灵香只觉小腿有如蚀骨一般又痛又痒,想要起身查看,却是使不上力。
就在这时,麦冬端着一碗药进来了,见灵香醒转,忙上前帮她起身。
“你倒是醒的挺快,师傅怕是还得再过半个时辰才会过来。”
灵香见她双眼红肿,定是因为不眠不休地照顾她,便开口道了声辛苦。
麦冬一听,却是轻轻推了她一下。
“多年姐妹,难不成还能看你受罪?”说着端起药碗吹了吹,递给了灵香。
“师父说了,虽有续骨丹为你生骨,可这皮肉筋脉之伤还须得药物慢慢调养,怕是得有些日子下不来床了。”
“续骨丹?”灵香不料自己伤重如此,竟还动用了续骨丹,那可不是凡品,自己至今也不曾炼制出一颗。
“我睡了多久了?”
“四日了,师父怕你难忍生骨之痛,救治之时便为你服下了睡圣散,许是觉得那山茄太过霸道,昨日喂你服下后便吩咐着不再用那药了。你如今可有感觉不适?”
灵香摇了摇头,除了伤处有些难忍,浑身无力之外,倒无哪处不适,可那本就愈合之时该经历的。
龙七焦急地在房中来回踱着步,自从得知灵香出事之后,他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不行,我得去找灵香!”龙七说着便要出门,却被刘夏拦住了。
“且不说那日掌刑长老说过,禁止我等踏足清微峰,单是你就如此去了,又能做些什么?”
龙七深知此话在理,可心中就是放心不下,这些日子他是坐立难安,生怕灵香有个万一。
“听半夏打听来的说,当时是掌刑长老亲自替灵香姑娘诊治的,现下时辰也已不早了,明日又正好是掌刑长老的晌课,不如明日下课之时去求求他,即便是不许前去探望,若是能问个详细也是好的,总好过现在干着急不是?”刘夏放开龙七,仔细分析给他听着。
赵无恙听到这,忙附和道:“掌刑长老为人和善,歧黄之术造诣高深,我娘就是吃了他开的几方药,身体便渐渐好起来的,若是灵香姑娘当真有什么事,有掌刑长老,定然也会安然无虞的,七哥你就放心吧。”“我的意思其实在说,阵法玄妙多变,自然是会有多种用法,便拿现下来说,”连翘说着拍了拍石头,“如今我们的处境,有石有树,有光有雾,却唯独少了一样。”
少了一样?什么意思?众人皆是一脸茫然,连翘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地解释道:
“石主土,树主木,光主火,雾主水,五行有四,却是缺金,想来这便是五行尘阵。这尘阵嘛与其他阵术有所不同,布阵手法俱是以身边常物来作隐喻,存在即可为相。现如今五行缺金,想来只要找到对的地方补上这一相位,便能破解了。”
刘夏闻言皱眉问道:“那这地方当是在哪?”
“这……”连翘面上得意劲还未消失,被问及此,便立刻没了神色,“这些我只是在家之时听长辈们说过,却从不知道如何布阵……”
“如此说来,这阵法不破,我们不能自此处走脱了?”龙七此时突然开口问道。
连翘闻言点了点头:“想来应是这样。”不过这回上清真人倒也真没给灵香安排什么事情,只说了让她好生为门派炼制丹药即可。
炼制丹药?炉子都给她藏起来了,她炼个鬼丹药,没看她炼得屋子都破了么!
不过……
“咳!怎么说呢?毕竟是要收弟子了,该有的自然还是得有,不然我那两个弟子出去后面子往哪搁?”
见她如此,龙七悄悄凑到辛夷身边小声道:“你修为最高,又是同出自除妖世家,想来对这阵法当是了解的罢?”
而辛夷却是摇了摇头:“多数除妖家都有自己的本事,便如当年你龙家以剑闻名,乔家以卜算封妖长于别家一般,路家所擅乃是隐匿刺杀之术,虽对阵法有所耳闻,却也只是皮毛而已。”
这些龙七还真是头一回听说,将信将疑地睨了一眼辛夷:亏这厮之前还重伤于自己,还当他多么厉害,关键时候也还是靠不住啊。
而半夏此时却忽地问向赵无恙:“我记得清微峰主曾在教授五行手诀之时提过一些五行阵法是也不是?”只怪自己当时只顾着符法,却没仔细听这些。
赵无恙闻言回想了一下道:“确是说过一些,好像说是五行之阵布法不是五足星芒,便是四相合一,必不会出这二种。”
这二人虽如此说,可龙七依旧难以安心,这时辛夷开口说道:
“若真有个什么,你如今即便是去,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且现下宗门并无消息传出,想来当是无碍才是。”
灵香见澄心真人如此,却冷笑着唱了起来。
“如我这般可怜的女子,游历世间,却没有个一技傍身,好不容易得了些法宝,还被人惦记着,要不便是有人背地里拿了小女子的心血去接济自家弟子……”
她不知从哪扯出了一方帕子,边唱着,边假意抹面:
“上苍何其不公,竟要如此待我,呜~”
众长老正不知她这又是在作的什么妖,却见她边抹着泪,边不时瞥着伏印真人。
伏印这厢被盯得毛骨悚然:这灵香在山下没干什么,倒是把那些子戏文唱腔学了个七八,再佐以一副做作姿态,还有那指桑骂槐的手段,着实令他无可奈何。
山之时,他也未曾懈怠,依旧每日坐禅习武,参悟大道。
自小镖局中的师傅便教他一个道理——生逢乱世,江湖险恶,世事如棋,命如蝼蚁。人这一辈子,若是不能严于律己,奋发进取,便是连活着,也是一种奢望。
故他这一生,最是讨厌那些个投机倒把之人,所以当时有人谣传赵无恙取巧之时,便当了真,才会瞧不惯他。
如此奋勉,倒是甚得昭冥真人之心。
虽说现如今众人还只是外门弟子,可诸位长老却已然开始留意可造之人,时不时便会来院中观望,若是合了自己心思,便可能会在擢升内门后直接收入座下,就如同那日乾元真人一样。
“哎呀,这些小事不足挂齿,英雄尚不问出处,何况我一女子。”
“既是你家,来此许久为何从未见过你?”龙七疑惑不已。
“山中下临无地,你何时又处处都去过?”灵香笑着,“再说我也不过是昨日才上的山,自然是见不到的。”
龙七心中暗叹不妙:这母大虫真是,这都多久的事儿了,还记得那么清楚,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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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一百八十四章 龙纹门前机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