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阳河的灯会上,倒是不像半山庙点灯花时的人头攒动,官家似是特意将灯笼分散得很开,如此布置倒是显得别有一番趣味。
灵香左右相顾,捡着一些瞧上去相对华丽的灯笼扯了灯签,却不成想,灯谜倒是猜了出来,可灯彩却只是些寻常物件,或是胭脂水粉,或是笔墨字画,实在是无趣得紧。
她想要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便是没有银子,赤澄澄的铜板也能凑合,作甚要放这些庸俗之物。
龙七一路相随,遮掩着不让灵香看到自己身后的莲灯,还要防着路人挤了,不过这点他倒是多虑了,灵香的心思全然在解灯谜上了,并不得闲顾他。
这不,灵香又扯下了一张灯签,上书“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这等简单的灯谜,怕不是糊弄小孩子的,灵香撇了撇嘴,随即在灯签背面写上了谜底。
掌灯之人接过后对了对迷签便大声喝到:“鸾凤灯谜解!灯彩五钱!”
五钱!灵香倒是没想到,如此简单的谜面,竟能有五钱银子的彩头。接过掌灯之人递上的碎银子,灵香心下一阵澎湃——不枉她解了一晚的灯谜,终是见着钱了!
就在此时,故阳河边的西亭内突然敲起了锣,众人忙向亭子靠去,看来是要宣布今晚最大彩头的灯谜了。
有重彩必然会聚的人多,不一会亭外便里三层外三层的了。而这次灯谜是一盏卧龙灯,灯做的倒是栩栩如生,却是未见灯签。
众人正疑惑时,便见敲锣之人自怀中取出两个卷轴,将其中一个挂了起来,上还遮着一面绸布。
“诸位且听我说,这卧龙灯的灯谜乃是一副对联,上联是由城主亲自书写的谜面,若想赢得大彩,须得在这另一个绢轴上写下下联,不仅要谜面相对,谜底亦是要相称才行。”说着将空的金丝绢布的挂轴铺在了小桌上。
如此灯谜倒是稀奇,众人只等掌灯人揭迷,却听敲锣之人又说道:“此次灯彩乃是一把囚牛卧听风吹雨,这琴可是城主夫人的陪嫁之物,今日特将其拿出作为彩头。”说着便将身后绸布掀了开来。
谜面未揭,却将灯彩先示与众人,想来城主对此迷甚是胸有成竹。不过众人心思并不在此,俱是被台上的囚牛琴吸引了去。
那古琴是伏羲琴样,琴身褐面红推透着鹿角霜灰,上有牛毛断纹,一看便不是凡物。然而更不寻常的是,琴头之处竟雕有囚牛,伏身而卧,闭目静听,惟妙惟肖。
便是外行人看到此琴,即便得了去不用来弹奏,若卖给懂琴之人,定然也是会得到一笔不菲之财。
而灵香亦是被这琴捉住了眼光,倒不是因着琴的贵重,只因琴上竟有丝丝灵气萦绕。
这是上古法器!
只有上古法器才会存灵!
正当众人醉心于琴的绝妙之时,那敲锣之人便将绸布盖了上去,随后说道:“诸位已然看到灯彩,且听小的将规矩说完。这对谜只得一次,不论是谁,落笔生花,不得反悔,若是对中,琴便奉上,若是不中,那便要将这琴再请回城主府了。还望上台对迷之人三思斟酌,勿失己道,莫断人机。”
敲锣人说完,掌灯人便将挂着的卷轴上的布帛揭了下来,只见上头写着“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
谜面一揭,台下众人皆是苦思冥想,却是不得其道。
正在这时,敲锣之人又开口说道:“此迷三更之前皆会挂于亭中,诸位公子老爷且先慢慢想着,或是去别处缓缓思绪,说不得之后便能猜到了,现下将要入定,南亭那里祈愿会将要开始,诸位不妨先去那里看看,放个水灯许上一愿,以求得天官赐福,来年顺风顺水。”
虽大多人依言离去,可台下却仍旧有几人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好似呆得离灯彩近些便能想出个所以然似的。
虽说灵香看上了那座古琴,但她却也是对这个灯迷万般不解,虽自小读遍琅嬛阁中藏书,但她心思大多都用在如何修复自己的灵根上去了,对于一些文辞卓越的书并不曾用心钻研过。
龙七倒是不在乎什么彩头,一听说祈愿要开始了,忙拉着灵香往南亭奔去。
而灵香如今满心的如何解这灯迷,也是无心留意,任龙七就这么拉着,待她回过神来,却已被带到了南亭附近的故阳河岸。
“你带我来此做甚?”灵香满头浆糊,随口问着。
龙七这时如变戏法似的将身后的两盏莲灯拿至身前。
灵香倒是没想到,龙七竟真信了那小贩的话。只见他拿出火折将灯点亮,将两盏灯缓缓放入水中。她本想讽刺龙七两句,却听龙七开口说道:
“我听麦冬说,你自小虽有门中诸位长老疼爱,其实心中却孤独得很。我很懂你为何会这般,以前我在街市流浪之时,便也如你这般,但自从认得了你,便觉心中有了挂念,若是可以,我想今后陪你一起,或是看尽山水,或是玩笑人间,哪怕是地狱,也是一起猖獗。”
说到这里,龙七只觉如此似是有些不妥,忙起身挠了挠头:“我是说……我想……”
我想……
龙七胸口起伏着,红着脸不知道如何说下去,自小至今他还从未说过这种话,方才所说也与先前准备得不同,但是……
话却已然说了出去。
灵香亦是心潮澎湃,她并非四六不通之人,龙七言语如此明析,她又怎会不懂。
可……
“你怕不是受了伤起了热吧,”如此说着伸手摸向龙七额头,“没起热说什么胡话……”正要收回手,却被龙七一把抓住。
世人常以葇荑比作女子的手,可龙七握在手中的,虽然很小,却是有些粗糙的感觉。
“我没起热!”
他不及多想,便脱口说着:
“我想……我想……”
他望着眼前小人,使劲地咽了一口口中津液。
“我想要今后一直与你在一起!”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九十三章 囚牛卧听风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