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一族……”舒阳沉吟,长剑发出轻鸣,那清脆嘹亮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复杂。
“星衍前段时间演算出来天工一族的死局中出现了一抹生机。”圣启声音带着一贯的慈悲与宽容,但仔细听,似乎能够从这平静淡漠的声音中听到一丝恐惧。
很浅隐藏极深的一丝恐惧。
天工一族曾经在寰宇的地位太超然了,整个寰宇近千名帝尊,一个天工一族就占了一多半。
如果不是那个种族生性爽朗大方,待人平等和善,寰宇恐怕早就陷入霸权与统治阶段了。
但就算是那个种族待人友善爽朗,依然无法否认那个种族的强横与超然。
那曾经是一个就算是帝尊也要仰视的种族,那曾经是一个寰宇所有生灵提及时都充满畏惧与敬仰的种族。
哪怕那个种族现在被打入了尘埃之中,但只要这个种族没有灭绝,这个种族曾经在寰宇散布的一切就不会消失。
当初如果不是有那位的支持,就是再给圣启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和天工一族对上,更不愿和天工一族对上。
当然,最后是他们胜利了,他们确实将高高在上的天工一族打下了尘埃,也让天工一族现在仅存的血脉失去了天工一族该有的样子。
但天工一族曾经在寰宇散播的威势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容易就消失的呢!
万年后出生在没有天工一族时代的人不知道天工一族到底有多强力,毒茅那个新晋帝尊敢收天工一族中的赤阶创兽师为己用,那是他们不懂。
不知者无畏,但知之者必然畏惧。
圣启他们从万年前那个混乱的日夜过来,他们清楚天工一族到底有多恐怖强大,因此更加害怕天工一族重新站起来。
他们害怕来自天工一族的报复,同时也清楚他们和天工一族之间没有和解的可能。
两者之间最后只能够活下来一个,而他们不想死,没有哪个帝尊是愿意就这么憋屈地死去的。
故而他们对天工一族极度关注,一步步将天工一族同化成寰宇普通种族的样子。
为的不过是让天工一族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
他们清楚这样做对一个曾经那样骄傲张扬的种族何其不公,但他们更清楚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做都做了的事情,要是这种时候反而开始畏惧退缩,那就是将自己的性命双手奉上。
他们不傻,也不愿。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也一直以为这事情快要尘埃落定了。
现在的天工一族啊,与曾经那个骄傲翱翔在九天之上的种族相比,简直连说他们是在阴暗中挣扎的蛆虫都是抬举了他们。
但那卑微挣扎浑浑噩噩的天工大陆上的天工一族们,却在前段时间出现了转折。
一片死寂注定沉没的种族中,出现了淡淡的微光。
光芒很淡很浅,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也是那光芒,让每一个从万年前那场战斗中幸存下来的帝尊,感觉到了威胁。
微弱的光芒,就像是天工一族始终不灭的生机,在那一刻刺痛了发现这一事实的帝尊的眼,在他们心上狠狠插了一把刀,一把不锋利暂时不致命却拔不出来的刀。
天工一族的生机,天工一族的顽强,天工一族的记仇,天工一族的狠辣,天工一族的……
天工一族曾经在寰宇散播下来的一切,圣启他们隐藏在内心的恐惧害怕,因为这微弱的一抹光突然爆发,就像是决堤的堤坝,积蓄了万年的水流终于一泻而下。
恐惧到一定程度就想毁灭,就想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圣启他们到底是帝尊,是寰宇中最巅峰的存在,就算是再害怕,也不可能乖乖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他们想要反抗,想要挣扎,想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生机……很浓?”洛医开口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他的眼帘里,倒映着那个就算是被他捅了一刀也依然笑容和煦温暖的少女。
他出口的声音,却是充满了冷淡没有情绪。
“不浓,很淡,很浅,很薄。”圣启用了三个形容词来形容星衍推算出来的那抹天工一族的转机。
那转机是真的很淡,属于那种似乎他们不做什么都有可能在下一瞬消散的程度。
但就是这样子的一丝转机,却能够让他们这些帝尊如临大敌。
因为天工一族啊……他们曾经真的很强很恐怖。
天工一族的血脉太强横霸道,太恐怖变态。
如果不是没得选,相信他们中的很多人并不愿意和天工一族作对,因为那个种族,一旦没有被彻底摁死,当他们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就是他们项上人头不保的时候。
“也就是有那么一丝渺茫的可能性?”比起询问,木傀这句话更像是自我的低语,更像是在询问自己的内心。
“是啊,渺茫的可能,但就是那么一丝渺茫的可能,却让我们九个帝尊如临大敌。”夜冢嗤笑了一声,语气中是对自己的嘲讽与不屑。
看啊,这个在寰宇不知道被多少人恐惧敬畏的帝尊,面对一个渺茫的可能,都怕成了这样。
夜冢的嘲讽让另外四个帝尊只是十分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哪怕他们九个现在站在了寰宇的巅峰,但见识过真正的高峰,他们这座小山丘根本就倨傲不起来。
“其实……我们并不能确定这微弱的生机会不会是天工一族的障眼法,毕竟天工一族的祭司……”洛医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的几个帝尊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天工一族的祭司,知过去明现在探未来,他们才是寰宇演算之力最强的存在。
星衍在那些人面前,是虾米与鲸鱼的差距。
而天工一族最后一任祭司,那个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大义之人,更是天工一族历代帝尊中最出色的存在。
是那个人,给天工一族留下了生机与希望。
是那个人,阻拦了他们对天工一族赶尽杀绝的可能。
是那个人,运筹帷幄一切尽在其手,哪怕是没有入场也给了他们这边巨大的阴影与威胁。
那样一个人,想要掩饰运势实在是太容易了。
星衍的实力并不强,或者说在柳曦面前只是蹒跚学步的小孩子,根本就没有威胁与挑战。
万年前柳曦的布局能否影响到万年后星衍推演出来的结果,圣启他们并不清楚。
但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当年,如果不是为了保住天工一族的火种,他们九个帝尊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柳曦和天工一族当年的战力,想要顺手带走他们九个,太容易了。
但他们没有,因为他们有更深的布局,那就是给天工一族留下希望的火种。
天工一族的那些人清楚,他们这群帝尊根本不是关键,就算是他们都死了,天工一族该灭绝还是要灭绝。
所以他们没有在他们身上纠结,而是用了大半天工一族帝尊的血肉给天工一族留下了火种与希望。
但柳曦应该清楚,没有了帝尊的天工一族在他们这九个幸存下来的帝尊面前就是失去爪牙的猛兽,轻易可欺。
他们不能够对天工一族留下的火种直接下手,但一些间接的手段运用得当也能够毁了这仅剩的火种。
柳曦不可能将天工一族存活延生下去的希望放在他们九个的大发慈悲上面,他清楚他们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做的,也明白两者之间的不可调和性。
所以柳曦当年的布局必然不止那么一点,那个男人还有后手。
而现在,是那后手终于浮起的时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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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微弱渺茫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