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被陆北亭的呵斥声吓得一愣,然后脸色猛然变得古怪起来,他这是听到了顾世安的声音了吗?
面前,顾世安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季瑶捂着手机听筒,先把陆北亭晾在了一边,压低着声音和顾世安说:“没事,就是我上司羊癫疯发作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顾世安嘴角一僵,“羊癫疯?这不是什么小病,得好好医治一下。”
电话那头,陆北亭的脸色阴沉得就像是狂风骤雨前的乌云一般。
额上隐隐有青筋凸起,他咬牙切齿,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季瑶,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季瑶拿手机的手陡然一颤,完了,陆北亭该不会又听见了吧?她明明都捂着话筒了!而且还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么这么狗血。
干笑两声,季瑶向顾世安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先出去一趟,等到顾世安会意地点点头以后,季瑶才连忙推开椅子,先行到餐厅门口去了。
想到电话那头发怒的陆北亭,季瑶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刚刚没说你,我是说陈总监。”
此时此刻,陈总监刚吃完午饭,正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他突然“哈欠”一声,打了一个喷嚏。
挠挠头,陈总监奇怪,总觉得有人在说他坏话?
可是即使季瑶这么说了,陆北亭也不是傻子,他咬着牙,眼里满是冷怒之色:“季瑶,我给你半个小时,你立马给我滚回公司里!”
季瑶扯了扯嘴角,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把陆北亭激怒了,缓和了一下语气,她娓娓说:“总裁,你是在生气吗?”
对面沉默半秒,季瑶又接着继续说道:“生气就对了,那你能够理解我昨天晚上的心情了吗?我也生气,而且现在还在生气。”
其实不止生气,还包含着她心里那片走不出来的阴影的害怕。
说心里没有怨是假的,她季瑶不是什么心匈宽广的人,更不可能对曾经侵犯过自己一次,而且再次试图对自己不轨的人有什么好脸色。
不自禁的,季瑶下意识地拿顾世安和陆北亭比较,假若是顾世安的话,绝对不会逼迫着她做她不愿意甚至强烈抗拒的事情的。
想到这里,她的一张小脸也沉了下来。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秒,只听陆北亭说:“我和你道过歉了。”
他的嗓音微微喑哑低沉,让人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季瑶笑了:“所以陆北亭,你的意思就是你和我道歉了,我就应该原谅你了对吗?”
陆北亭哽住了,不语。
过了半晌,季瑶捏了捏眉心,道:“算了,我马上就回去。”
说完,她挂断电话,回头进入了餐厅里。
电话被挂断,陆北亭握着手机,眼底像是覆了一层冰霜似的。
回到座位上,顾世安已经等候多时,季瑶没有坐下,而是拿起了自己的包包,很是歉意:“世安,我有点急事,必须先回去了,你不用送我,我知道你在飞机上都没有吃饭,你就接着吃,我得先走一步了。”
说完,她朝顾世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匆匆调头离开。
整个过程甚至都没有给顾世安留下挽留的机会。
等到顾世安想要开口唤住季瑶的时候,她的身影已经急匆匆地跑出了西餐厅,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就走,连头都没有回。
顾世安压下了想伸出的手,嘴角的温和笑意凝住。
方才,季瑶说的那个得了羊癫疯的上司,怕是陆北亭吧。
顾世安从来都没有见过,季瑶在和别人打电话时,会有那种样子。
起码,跟他的时候没有。
目光重新落在餐桌上,上面,他为季瑶切好的牛排还一口没吃,甚至连挪动都不曾
有过,几块整整齐齐的牛排块还是一如既往地呆在盘子里的原来位置。
顾世安的眸子深了一深,一把把手中的刀叉丢在桌上,整个人重重靠在椅背上,垂首不语。
难道季瑶真的认为她走了,他还能安然地继续吃完这顿饭吗?
……
众诚集团。
季瑶终于赶回了公司,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她放下自己的包包,拿出了化妆镜开始补妆。
呵,待会儿就要和陆北亭对峙,她可不能落了下风。
收拾好之后,她又整理了一下衣着,确定没有问题了才踩着高跟鞋,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直往总裁办公室而去。
“叩叩叩”,她敲了两下门,没等里面的人答应,就直接推门而入,可以算是一点都不客气了。
办公室了,陆北亭倚在真皮的椅子上,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季瑶闯了进来。
季瑶迎上他的目光,眼里一片坦荡,她来到陆北亭的面前,开门见山:“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午休时间还没有结束。”
陆北亭表情匮乏,抬头,目光近得像要刻进她眼眸深处:“规矩是我定的,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可以下令午休时间缩短一个小时,你再看看,你超时了没有?”
“你……”季瑶气急,无语了,“你真是无理取闹。”
就连她自己有时候都觉得奇怪,找不出原因的,她总是在陆北亭的面前很容易情绪失控。
平日里的她不说是能像陆北亭一样成日板着一张私人脸,但是也能说是能够很好地抑制自己的情绪的,可是这些通通都在陆北亭的面前失效了。
陆北亭脸部线条紧绷,语气却稍微松弛了一些,不再那么冷硬,他问:“你刚刚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还是这个问题。
季瑶冷笑:“总裁,我身为你的下属,似乎没有必要和你汇报我的私生活吧?”
“你身为我儿子的妈妈,我的女人,你说有必要么?”陆北亭掷地有声。
季瑶一顿,脸色有些涨红,急忙否认:“我不是你的女人!”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北亭不再以她是他的清妇作称,而是口口声声地说她是他的女人。
这让季瑶感到十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