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非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旳。
只是当他看到戴安娜在飞出去的时候身躯似乎也失去了控制,连手里的盾牌都掉了下去,又见她身后就是一块巨石,砸进去虽然不至于重伤,但面子上总归不好看。于是,他才同理心瞬间泛滥爆棚,便以光速飞行抢先一步超过戴安娜,然后把她接了下来。
至于公主抱这种东西,就是习惯而已。毕竟他抱过的女人不多,以前也都是这么把她们从一个地方抱到另一个地方。
而且,这样才是最好的吧,要不然还能怎么抱?她都没意识了。
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当看到戴安娜的睫毛快速颤抖的时候,洪非就知道她正在强迫自己快速醒来,这是个要强的女人,不愧是亚马逊女战士。
要是放任她砸进巨石里,那刚刚刷到的好感恐怕难免回落。
洪非为机智的自己点了个赞。
不过同时,他也在思考刚才的那超乎他想象的变化。
剑气,洪非很早以前就开始用了,这算是执剑在手后由近战转远程的标志,现在这种时代,你要是连剑气都使不出来,那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常用的武器中包括剑。
但他本来要挥出的剑气,和刚才的剑气不一样。
以前的剑气,虽然不失凌厉锋锐,但远没有方才的白金剑气那么凶猛。
如果非要对比的话,那么原来的剑气就是仅由洪非自身能量构成,经由剑体转化后带上了凌厉的气息。
而刚刚的剑气,不只是夹杂着洪非自己的能量,还在短暂的酝酿过程中汲取了一些奇怪的东西,然后在脱离剑刃之后,剑气锋芒极端内敛,甚至连一点点风声都没有带起,其速度也远超以往,几乎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和余地。
综合而言,后者碾压前者。
脑中一番急速风暴后,洪非有了一点初步的判断:
他刚才不只是利用自己的能量在战斗,同时还在过程中触发了一些之前没有感觉到的东西。
譬如斩出那一道白金剑气的时候,他所利用的不止是自己的力量,甚至还牵引到了这个宇宙中的未知力量。
若非如此,戴安娜就算是挡不住白金剑气,也不至于一击过后连自我意识都被压制了。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力量?
正在思索之间,戴安娜醒了。
两人目光整整相对,一声询问之后,戴安娜嘴巴一点点张开,似欲言又止,又好像无言以对。
洪非继续道:“怎么了?”
戴安娜回神:“没什么,我没事。但是,你真的是人类而不是神吗?”
洪非洒脱一笑:“当然不是。”
“但是我感受到了只有神才能拥有的力量。”
“唔……那不是我的。”说着,洪非念头一起,希芙之剑飞到身前,属于奥丁和希芙的神力绽放光辉。
戴安娜看着这柄长剑,以半神之躯迅速感知到了神力。
不过她却仍然蹙眉:“不,不对,这不是我感受到的力量,我指的‘神’,不是具体的,而是一种概念,一种……”
见她又开始苦思而无词,洪非抢过话来直接说道:“一种可以用自己的身体调动宇宙的力量?”
戴安娜闻言顿时眼神一亮:“对!这是我没有掌握到的力量,但是我的记忆中似乎存在,那是一种即便是神也渴望能够掌握的伟力。”
洪非似有所悟。
“所以你做到了?”戴安娜追问。
“大概是的,不过是第一次。”
“那真是太巧了,我刚才也做到了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
“嗯,看来我们有缘。”
戴安娜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洪非:“话说你的盾很强啊,我以为剑气足够锋锐,但也还是没有突破它的防御。”
下一秒,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扭头朝旁边看了过去。
跌落在地的圆盾还是很明显的,此刻盾牌上清晰无比地展露出一道贯通上下的伤痕,哪怕是隔空望去,也能从这条痕迹中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凌厉与锋锐气息。
甚至,连肉眼都能看见那道剑痕中仍未散尽的白金剑气。
铛!
在两人的共同注视下,只听一声轻响,盾牌忽地从剑痕两侧断开。
两人收回目光,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
三秒后。
洪非:“我还你一面新的。”
戴安娜:“你先放我下来。”
洪非点头,先放左手,等她站稳之后,才抽回右手。
脱离支撑,戴安娜微微晃了晃便稳定下来,她的身体确实很强,而且洪非觉得就算剑气真的当场斩开盾牌,也基本不可能突破她手臂上的守护银镯,那也是由火神铸造的,原材料来自宙斯的神盾碎片。
宙斯对亚马逊女王也不算白嫖。
况且击飞看起来有点儿夸张,但就算戴安娜真的撞上身后的巨石,碎掉的也只会是石头。
“你真的不是神?”
“不是。”
“感觉不像。”
“神的实力有强弱之分,人也一样。”
“但我没见过比你更强大的地球人。”
“讨论种族没有意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戴安娜挥了挥手臂,踢了踢腿,点头道:“还不错,没有受伤。”
洪非颔首:“那就好,关于我刚才说的事情,其实没有更多可以谈论的,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但天堂岛未来也许会出现问题,所以你有空的话还是回去看一看。”
说罢,他直接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一声呼唤,戴安娜上前道:“你……你至少应该让我知道你是谁。”
“我?”
洪非略作沉吟,“在我找到你之前,我还是一个警察。”
“警察?”
“对,NYPD,听说过吗?”
“纽约?”
洪非点头。
戴安娜当即说道:“莪知道前几天的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劫案。”
洪非轻笑,再次与戴安娜对视:“我还是个见习警员,而且曼哈顿的案件我在皇后区也管不着。不过我倒是抓住了其中一个劫匪,这次有空过来也是假装骨折受伤才有的假期。”
戴安娜眨了眨眼:“所以,警局的人不知道你的身份?”
“当然,警察局向来最不喜欢的就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所以严格来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那你之前都在做什么?”
“跟你一样,隐藏自己。”
“那你为什么会当警察呢?”
“因为有些事情,用警察的身份才更容易做成。”
“这样……”戴安娜顿了顿,又问:“那你想做什么?”
洪非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转眼望向远方霓虹闪烁的城市,良久才缓声说道:“也许,是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点点小小的改变。”
戴安娜看着他的侧脸,眼中流动着隐匿的光彩,嘴上却笑道:“一个人,可以改变世界吗?”
洪非回头:“我想应该不止我一个人。”
眼神交织,戴安娜眼瞳快速颤动,不一会儿便偏过头去:“嗯,也许,希望你能成功。”
“好了,我的警察身份现在还没人知道,所以麻烦你帮我保密,不过假设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当然我也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忙。”
戴安娜轻轻点头:“我们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吧,虽然你说的关于未来的问题很神秘,但我的确想回去看看了。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我去找你。”
“可以。”
建立信任的第一步,先分享一个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的关于你的秘密。秘密不一定真的是秘密,但你一定要让对方确信它的确是个秘密。
联系方式交换之后,洪非没有故意久留,反而以非常潇洒的姿态径直升空,继而于高处瞬间加速,转眼便消失在天际。
戴安娜望着天穹,眼中映出一轮弯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上,洪非道:“布鲁斯拿到证据了吗?”
“先生,您出现的时候所有监控录像都被取缔了,所以他得到的只是警方从现场人质那里得到的口供。其中包括您的身高和战甲样式,身高数据并不统一且最后的判定是错误的,战甲样式有一定偏差但相信布鲁斯·韦恩已经明白了。”
“那他找到戴安娜的老照片了么?”
“目前还没有发现。”
“帮他一把。”
“先生,您有可能会在戴安娜女士眼中暴露,布鲁斯·韦恩一定会这么做。”
“这……就太好了!”
建立信任的第二步,制造危机,但要保证危机可控,当信任危机解决之后,信任度将会大幅提升,此谓:否极泰来;也称:触底反弹。
亚瑟沉默一会儿,突然主动询问:“先生,我能知道您的计划吗?”
“嗯,无所谓计划,其实很简单,谁说一个抢银行的人就一定是坏人呢?”
“先生,我不理解。”
“呵,愚蠢的草履虫。”
“……”
“我跟布鲁斯说过了,超级英雄最大的问题就是只解决表面问题而不斩除根本矛盾,如果解决表面问题得到的报酬是一,那么斩除根本矛盾后的收获将会是十、二十乃至一百或更多。”
过了十来秒,亚瑟才再度说道:“先生,我还是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就对了,如果你能理解,那就代表人工智能要统治世界了,我会弄死你的。”
“……”
“开个玩笑,你不会害怕吧?”
“没有,先生。”
“那就好,如果你害怕的话就代表你真的有那样的想法,我还是会弄死你的。”
“……先生,来自康斯坦丁的电话。”
“接。”
一秒后,康斯坦丁略显低沉的声音传来:“洪警官?”
“讲。”
“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