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涵翊随之沉默了两秒。
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才终于开口，“不算真消息。”
周姐看着打哑谜的两人，想问，但竟然不知道从哪儿问起。
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确实很大，有两层，每层都有四个房间，主卧还带冲浪浴缸。
他们四个人住，是有些浪费了。
但就算是浪费着，周姐也不肯让给甘露婷那个煞笔女人。
她有的钱来浪费，哼！
乾城影视节在明天开幕，届时会有很多个电影单元公开影展。
梦影去年投资的电影也拿到了两个单元的名额。
慕涵翊过来，除了是参加自己作品单元的影展，就是他新接下的电影，在乾城有个外景要拍。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乾城这边还算暖和，可以穿短袖裙子。
慕涵翊是先剧组一步过来的。
他坐在客厅里，和周姐一人拿了一罐啤酒，还算热络的聊着天。
“豪门少爷的滋味怎么样？”周姐笑着问，她突然神秘兮兮地问，“别人都说，三小姐是你妈妈，是真的吗？”
慕涵翊只稍作思量，就诚实回答，“是的。”
周姐倒吸一口冷气，“亲生的？”
“是。”他垂眸。
“那、那程雨浓就是你的……”
“生理上的父亲，是这样说的吧？”
慕涵翊回答，看得出，其实他不太想谈这个话题。
但周姐是他的恩人之一，也是贺小姐最好的朋友，她要问，他必须要给她这个面子。
周姐似没有看到他的神色，颇有些感慨地说道，“我还记得桑家人过来时候发生的事，那时候只觉得，你太不容易了，还好……上苍总是会善待好人的。”
慕涵翊失笑，“周姐，你是在给我发好人卡吗？”
周姐瞪眼，“我哪有那个资格给你发，我又不是你的心上人，想要好人卡，找心上人去！”
慕涵翊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心上人吗？
还有机会吗？
贺煕茵把自己收拾妥当，端着果汁出来。
“聊什么那么开心？”
她坐到了周姐身边。
“茵茵不敢喝酒，”周姐笑嘻嘻着，“不过酒量不好也没关系，这里都是自己人。不会笑话你。”
贺煕茵悻悻地不满，“知道我心情不好还劝我喝酒，就没安好心！”
“什么事情心情不好？”慕涵翊忍不住问。
来之前，他原本打定主意，要尽量和她保持距离。
可是，她就在自己眼前，还是忍不住，忍不住要和她说话，忍不住要多看她几眼。
贺煕茵也没隐瞒。
把最近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全都讲了一遍。
讲到一半的时候，果汁喝光了，周姐递了一罐啤酒给她，贺煕茵没有拒绝。
“太夸张了吧，我这段时间没在孟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精彩的事？”周姐这段时间都在全国各地出差。
“我只知道王沄嫁到了马家，没想到你那个渣爹竟然是打着你的主意，他考虑过小衡的感受吗？”
“小衡？”慕涵翊怔了怔。
“茵茵的另一半，”周姐说这句话的时候，看慕涵翊的眼神里有些许同情。
慕涵翊再度垂眸。
果然，他对贺煕茵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吗？
“周姐叫他小衡？”他问。
听这个语气，周姐根本不知道慕昱遥的真实身份。
“不要再提他了。”贺煕茵放下了手里的第二个空啤酒罐子，“我打算离婚了。”
周姐吃了一惊。
但也不及慕涵翊的吃惊程度。
先前慕昱遥在宴会上把贺煕茵抱走，他以为，他们之间应该是破镜重圆了。
没想到……
“小衡那么好，你哪里想不通要离婚啊。”周姐直起身子，“茵茵，你可想清楚了，小衡虽然没钱没势，可是他对你真心实意，体贴关怀，最重要的是那张脸就无敌了，”
周姐开启了碎碎念模式，“你想清楚啊，要是离了婚，就算找个涵翊这样的，也只能算是个低配版的小衡。”
“不对，涵翊有权有势，这一点来讲，还是比小衡要强。”
慕涵翊：“周姐、周姐、周姐……等等！”
什么叫低配版？
还有，她确定她说的那个小衡，是他知道的那个？
“好了！住嘴！”贺煕茵突然打断了周姐，“我不要听你讲他的好！”
她扯开第三罐啤酒，喝了一大口。
突然情绪有些爆发，“你越是说他好，我就于是想到他的糟！不要再我面前提到他了，慕昱遥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慕昱遥了！他不是他！”
她把手中的啤酒罐重重放在茶几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客厅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贺煕茵捂住了脸。
良久，慕涵翊才无奈地看着周姐，“你不该给她喝酒。”
他说这话，没有避开贺煕茵。
周姐低声，“我是看她心情不好，我不想她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说吧。”贺煕茵放下了手，深吸一口气，“告诉我吧，那个不算真的消息是什么，”
她看着慕涵翊，“我还没有喝醉。”
“我不想翻这个话……”
“你已经翻了。”贺煕茵打断他，“告诉我。”
有一瞬间，慕涵翊眼里全都是心疼。
“你们，真的已经打算离婚了？”
“我是这样打算的，”贺煕茵独自呓语，“但是他好像想要耗死我。”
她说耗死……
用上了死字。
慕涵翊的心里一阵抽疼。
“他不肯离婚？”他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不肯。”
贺煕茵觉得双眼不舒服，她不想哭，可是眼睛好难受。
“可能……”
“这个慕昱遥，对我没有任何感情。”贺煕茵望着慕涵翊，“你也接触过他，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可能，他对你还是有所不同的，毕竟你们有萌萌。”慕涵翊艰难地说。
他想要说服自己。
尽管他也知道……慕昱遥是个什么样无情无义的人。
贺煕茵垂下了眼，“我也希望他对我有所不同……好了，告诉我，那个消息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消息，让甘露婷认为我知道了不会吃亏。”
“是……”慕涵翊不会承认，他其实想要告诉她。
如果她会死心，那就死得彻底一点好了。
总统套房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