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崇训听着这话脸色一变,哪里还有什么让卢照邻去救人的可能性,只能自己冒险试试那个办法。
不想狱卒啪嗒一声跪在地上,连忙磕头,振振有词。
“我求求你,救救我们一家子,救救我们,要是天后死了,谁也活不了,爷,大慈大悲的菩萨,求你了?”
卢照邻扭过身子看了一眼,重重叹息一声,起来端坐在床头,狱卒急忙过去给卢照邻穿鞋,却被断然拒绝,沉思良久,卢照邻轻声问出一句。
“驸马爷,我只想问你一句,究竟有没有将我的事情放在心上,我的眼睛!”
卢照邻欲言又止,或许是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市侩,只能盯着武崇训不断摇头。
知道有了机会,武崇训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连忙开口回应,“治好天后也需要那样东西,这次有人帮你,你也不用怪我说话不算数,说不定陛下还能给你一个官职!”
历史上的卢照邻就是在求官过程之中郁郁不得志而亡,武崇训相信,这一定能够触动卢照邻脆弱的神经。
卢照邻苦笑一声,盯着牢房上面的木桩呆呆出神。
“驸马爷,你不用多说,现如今只要
你治好我的眼睛,天后身体也好了,我们两不相欠,至于其他的事情,你说了不算。”
武崇训满口答应,下一刻急急忙忙将天后的情况说给卢照邻,卢照邻满脸错愕,半晌才开口。
“不可能,这不可能,天后的身体我知道,不应该是这样,这不应该。”
像先前的情况,韦后的身体已经是药石无医,倘若能够清淡饮食,说不定还能保全两三年,现如今痰迷心窍,纵有大罗神仙也是回天无力。
不知为何,卢照邻的心中起了这样一个念头,武崇训看过去,二人目光相聚的一瞬间,卢照邻将腿慢慢抽上去,备过身子轻声道。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天命。”
武崇训眼看有可能的卢照邻重新躲进床上,一把掀开薄薄的被子,大喝一声。
“什么狗屁的天命,难道你忘了那个故事,用那个办法,到时候一切都能好。”
卢照邻回忆了半晌,总算想起来祖师爷用葱杆导尿的故事,韦后的身体实际上也能那么操作。
来了兴趣,谁也挡不住,卢照邻在武崇训的带领下急急忙忙向着皇宫之中而去,待看见是武崇训的车驾,原
本因为韦后而不阻挡的规矩也发生变化。
“来人是谁,停下马车,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在这里奔腾,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武崇训一声不吭,随手扔出去银子,可守门人仍旧依依不饶,非要武崇训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下去,别打死,留口气就行。”
翠竹纵身下了马车,盯着两个守门人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二人见事不对,急忙大喊。
“来人呐,来人呐!”
毕竟翠竹可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杀手,对付这些人更是不在话下,想到这里,武崇训急忙驾驭马车向着韦后所居住的寝宫而去。
待到了门口,急忙拉起卢照邻就向着屋子中冲了过去,忽然传来一声声哀嚎以及哭声,武崇训手慢慢落在身上,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吗!
“快进去,人有个假死过程,倘若错过了才会真的死了。”
卢照邻急得跳脚,急忙提醒一句,等二人进了屋,只看见韦后身边围了不少宫女黄门,李显脸色难堪,声音低沉。
“朕曾经过了很多事情,但是唯独对你从无二心,怎么,现在你就要弃朕而去,你休想,只要你活过来,我什么都
答应你。”
一滴滴泪水从李显的脸庞之上滑落,盯着一起一伏的胸膛,宫女用手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武崇训突然大喊一声。
“陛下,天后他还有救,还请微臣动手施救?”
“嗯?武崇训,你可知道诓骗朕究竟要受到怎么样的惩处,那可是欺君之罪,朕完全可以杀了你,现如今你还要说天后活着吗?”
李显强行将自己的怒火压制下去,倘若说谁对他用情至深,韦后绝对算一个,剩下的人不足而一。
他绝不允许有人拿着韦后的尸体做文章。
“微臣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韦后绝对还活着,但是陛下倘若在拖延一阵子,谁也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武崇训毕恭毕敬回答一声,急急忙忙将卢照邻推到了前面,毕竟自己只知道原理,想要真的动手,还需要这位有实战经验的大夫来。
卢照邻身上的风度让李显信了几分,再加上原本的白发已经有了名医风范,捋了捋胡子,卢照邻慢悠悠开口。
“现如今天后娘娘陷入昏迷之中,是因为处在一种假死状态,这种时间久了之后,说不准真的会出什么事,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
李显盯着胸膛一起一伏的韦后,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别,手捏成拳头痛下决定。
“你快去施救,倘若能够救活韦后,我重重有赏,若是不能,跟着这些太医一同陪葬。”
卢照邻轻轻点了点头,将寻出来的一根小葱杆慢慢向着韦后的肺部试探而去。
倘若出一点差错,只怕韦后也是性命难保,没一会,豆大的汗珠从卢照邻的额头之前渗透而出,手更是不断的颤抖。
武崇训一步上前,用手帕擦去卢照邻额头上的汗水,轻声道,“别怕,曾经你师傅能够成功,你也差不到哪里去,现如今还有我陪着你。”
卢照邻重重点了点头,将小葱上面的杆修剪几下,再次向着韦后的肺部试探而去,下一刻只听见几声重重的咳嗽。
李显面露欣喜,不管什么天神在心里通通都谢了一遍,武崇训皱着的眉头渐渐开始放松,可不想下一刻卢照邻脸色一变。
“不好,韦后不能呼吸,所以痰液排不出来,只能,只能。”
李显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此刻哪里顾得上听卢照邻絮絮叨叨,只以为韦后回天无力,顿时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