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莹找准时机,端着酒杯,便屁颠屁颠的来到刘夫人跟前,甜甜的笑了笑,又娇声说道:“夫人,莹儿来敬您一杯,祝您年年岁岁貌美如花,岁岁年年身体康健,家和人旺,富贵兴达。”
“哟,刘夫人,您这准儿媳小嘴可真甜,你看这小模样,娇滴滴的,以后怕也是个疼夫君的。”还没等刘夫人反应过来,旁边礼部右侍郎程敏政的夫人已经开口笑道。
谢芷莹乘机端起了刘夫人桌上的杯子双手奉上,刘夫人就算心里再有气,此刻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讪笑了一下接过了杯子。谢芷莹又赶紧端起自己的酒杯,以袖掩鼻一饮而尽。
“哎哟,可不是嘛,刘夫人您是有福之人啊,儿子在军中屡立战功,在皇上跟前也是得了脸的,如今再把这乖巧的谢小姐娶过门去,那可不是要羡煞了旁人。”另一名贵妇也笑道。
“是啊、是啊。”
旁边两桌的客人也有看到的,一起看向这边凑趣儿。
刘夫人这一下也略觉面上有光,看向谢芷莹的目光也温和了许多。
回到自己座位上,林溪瑶面带微笑的对她点了点头。再一抬眼,看到对面的刘语萱也在对她嘻嘻的笑着伸了伸大拇指。而她自己却暗暗叹了口气,真是生存不易啊。
不过,有人喜欢就必定有人憎恶。谢芷莹的这些举动看在谢芷涵的眼里,那可就是化成了一句:“卑躬屈膝、恬不知耻”。谢夫人听到自己女儿口出恶语,忙拉了她一把小声道:“此处人多,不易表现出与她不合,忘了上次在碧水阁的教训了么?”说完又轻蔑的向谢芷莹投来不怀好意的一瞥。
谢芷莹早已领略过这对母子的高明手段,也知道他们最近表现得十分低调,只是因为正在想方设法挖掘富贵良品的黑料。官家人经商,确实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因此谢芷莹在这件事情上也可谓是处处小心,时时提防。
此时谢芷莹看到对面向自己投过来的怨毒目光,心中冷笑了一声,她不想惹事,但也不是怕事之人,如果对方一定要杀到门前来,她也是不带怕的。
一顿饭吃下来,谢芷莹至少向自己那准婆婆敬了三次酒。每敬一次,刘夫人的脸色便好上一分。而对桌的谢芷涵的脸就黑一分。
宴席撤下后,这些女眷们便分成了两处,一处是中年的妇人们,聚在一起喝茶吃果子,闲聊家常。一处是年轻小姐们,一块儿叽叽喳喳聊些京城里好吃好玩的。
谢芷莹却陪在林溪瑶身边,没去凑热闹。她发现,小姨这贵妾的身份原来是如此的尴尬。正头娘子的圈子里进不去,小娘们的圈子又格格不入。难怪这些年她动了出家的念头。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谢夫人母女在京城贵妇圈中的搬弄是非,把本就不太出门见人的林姨娘描绘得妖孽一般。不错,这两母女真不是省油的灯,她谢大小姐的名声,也就是差那么一步两步,就要万劫不复了。
“莹姐姐,我们一块儿去那边捏泥人吧,看着怪有趣的。”
正陪着小姨说话,刘语若忽然走了过来。谢芷莹抬头,看到刘语萱站在刘语若身后,也正期待的朝自己眨眼睛。
“和她们一块去玩吧,我自去后院里走走。”林溪瑶见是刘家两位小姐,于是笑着拍了拍谢芷莹的手说道。
“小姨,你要去哪里走,我陪你去。”谢芷莹还是心中不忍。
“你和两位刘家小姐去玩吧,小姨这是回娘家,还有好多人要去见一见呢。”
见小姨坚持,谢芷莹也就不再说什么,起身和两位刘家小姐往假山那边去了。
那泥人确实好玩,有师傅在那里,可以捏各种各样你想要的小人儿,也可以自己动手捏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谢芷莹向来是个喜欢自己动手的。于是与两位刘家妹妹各自取了些材料,坐到一旁的石凳子上,开始捏起自己喜欢的样式来。
“莹姐姐,你这捏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刘语若看着她手里已经初具雏形的泥人,好奇问道。
谢芷莹将泥人举起来看了看,笑道:“这是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确实是个猴子的样子,不过它这身打扮,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呢!这猩红色的披风这么长,当真是好威风呢。”刘语萱叹道。
“你们捏的都是什么?”谢芷莹也好奇向二人手中看去。
刘语萱捏的是一个手持书册的仕女像,姿态袅娜,面部展现的读书之乐栩栩如生。
而刘语若捏的是三个盛在盘中的仙桃,水嫩欲滴,吃货本质一览无余。
就在三人捏得高兴之时,几个女子嬉笑打闹着跑了过来,其中一个不注意撞到了刘语萱身上,将她手中的泥人撞飞出去,还被另一个女孩踩了一脚。
但这些女子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看了一眼,一句抱歉没有,便继续嬉笑着往假山的另一边跑去。
谢芷莹看着地上被踩成了一摊面泥的泥人,再抬眼看见刘语萱一脸惋惜,立刻就想站起来打抱不平:“踩了别人东西,连个道歉都没有。”
“莹姐姐,算了,那是徽王的小女儿,宁平郡主。”刘语萱忙伸手拉住了她。
谢芷莹一听是郡主,心中更加气恼了,总是有这种恃强凌弱的人,于是拍了拍刘语萱的手安慰道:“萱妹妹,我们也不需要过于低声下气,哪天找到机会让她吃些暗亏。”
刘语萱眼中闪动起一丝感激的光芒,非常配合的对她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