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启大陆有九郡十三州,翠屏宗位于无涯州,方九出身于无涯州一个中等的修真世家。
作为商启最顶尖的三大门派之一,翠屏宗在无涯州处于绝对的宗主地位,无涯州大大小小的世家,门派全都依附于翠屏宗。
方九在家族子弟中的资质属于上等,但放到整个无涯州,就只能算中上,若是等翠屏宗三年一次公开招收弟子时参加遴选,运气好可以进入内峰,要是运气不好就很有可能被录为外峰弟子。
他家族中人怕他万一运气不好被录入外峰,耽误了族中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便托了族中一位长辈的关系先把他送进翠屏宗内峰当童子,在内峰师长跟前服侍一段时间,等正式入门时就能再求求这位师长的人情。
有人关照,拜入内峰的机率就会大大增加。
要是运气好,入了那位师长的眼,直接拜在他门下也是很有可能。
所以方九虽然干着童子的活儿,但目标却是成为翠屏宗未来的内峰弟子,在夏千羽面前向来严于律己,对自己要求甚高,从来没出过错。
不但不能出错,还要尽全力表现得最好才行。
这时眼看沈飞琼和谢宛月两人沆瀣一气,互相作证,他轻易是解释不清楚了,要是非得不承认硬和她们闹起来,怕是会惹得夏千羽更烦,只好先忍下这口气。
低头道,“或许是哪里误会了,大概是我平日里对她们管束得严厉了些,她们便心中存了胆怯,不小心磕碰到一下便以为是我在有意教训。”
夏千羽果然对他这个态度还算满意,点了点头。
这种侍女和童子之间磕碰的小事,自然不值得他费时间一个个去查问取证,给他们判案断官司,
况且方九本就是管着沈飞琼和谢宛月这些侍女的,如今这情况只能说是管得严苛了些,也不能算什么大错。
便做主道,“既然是不小心磕碰到的,就由方九拿一份清淤散出来给飞琼,再和她道声歉。飞琼也别太计较了,方九本就是管着你们的人,你多日不做事,他一时着急,出手重了些也是情有可原,你收了他的赔礼这事就作罢吧。”
方九规规矩矩地垂手应是,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个小小的白瓷罐过来,递给石韵,淡声说道,“不小心碰伤你手臂,当真抱歉了。”
清淤散名字听着普通,其实是好东西,属于中品灵药,只要是没出血的外伤,涂上它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此外还能解毒活络,疏通筋脉,其珍贵程度比再生丹不差。
像沈飞琼和宛月这种侍女的份例里是没有的,方九拿的份例比她们高一等,每半年也才有这么一小罐,用来赔礼,够他肉疼上一阵子。
石韵一点推让的意思都没,伸手就拿了过来,正要收入囊中,却被夏千羽顺手拿过出,掀开盖子,用修长的手指挑出一点乳白色的药膏,对她道,“飞琼,手伸出来。”
石韵只好拉起袖子,把带着淤青伤痕的手腕伸到夏千羽面前,让他帮自己涂药膏。
心里却在和系统嘀嘀咕咕的吐槽,“这人也太不讲究了!上药竟然都不用个刮板棉签什么的?不用就算了,用手直接给人上药之前起码先洗洗手嘛,这样不洗手就直接涂不是把手上的灰尘杂质都混进药膏里了。”
系统也不悦,“就是,这么点小伤,他抓着你的手使劲涂不说,还靠这么近,就是在占便宜!”
见公子低垂了鸦羽般的眼睫,嘴角噙着点清浅笑意,将沈飞琼拉在身边涂药,方九便很有眼色地带着宛月退了出去,只出去前再深深看了石韵一眼,目光中有些晦暗不明的神色。
石韵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手腕上,隐隐觉得方九好像目光不善地看了自己一眼,也没多理会。
宛月则是十分羡慕,公子这般文雅斯文,人品出众,她们几个侍女中,却只有沈飞琼能近夏千羽的身,不眼红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最近这些天被沈飞琼打压得太厉害,已经升不起嫉妒的情绪,只敢羡慕羡慕,又有点担心落单之后方九会先收拾她,走得一步三回头,几乎要出声提醒沈飞琼别“沉迷男色”太久,快点出来找自己。
修真界灵药的一大特点就是见效快,不是一般快,是非常快。
一层带着木莲香气的白色药膏在石韵手腕上推开后,她手腕上的那一片淤青伤痕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褪去,肤色重新变回一片白皙如玉,细腻柔嫩宛若凝脂。
石韵自己看着都觉得挺美,赞道,“沈飞琼这皮相不错。”只比顾思瑛差那么一点了。
夏千羽则是顺势又在她胳膊上抚了抚。
系统气哼哼,“哼,占便宜没够,快把手拿回来!”
夏千羽肯定不会认为自己在占便宜,反而认为这是看在沈飞琼哭得眼泪哗啦啦,分外可怜的份上,给她的安抚。
他是修真之人,性情虽文雅,却也自持清冷,平日里都是沈飞琼满眼爱慕地期盼着他,能偶尔得他一个回眸,一点关注,就会心满意足。
可惜石韵没能继承到沈飞琼那根纤细敏感的神经,她就是先嫌弃了一下夏千羽上药流程不规范,又感慨了一下修真界的灵药真好用,最后觉得手臂被这样半轻不重地摸来摸去,实在有点痒。
非常想在夏千羽轻抚过的地方再使劲抓两把。
且不知是不是沾染了系统的洁癖,还想赶快回去洗洗手和胳膊。
于是抽出手,拿过那一小罐清淤散,仔细盖上盖子收起来,心疼道,“这个得留着,不能再用了。”
夏千羽看到她肘部还有一小块粉红色的擦伤,正想顺手把这一处也涂上药,不想她竟似舍不得用了。
问道,“为何?”
石韵,“我今天在显圣堂打伤了人,那些人肯定憋着一口气要打回来,他们手里都有再生丹,回春露之类的好伤药,我什么都没有,受伤了都要硬挨着,难得今日方九给了这罐清淤散,我得省着点用。”
夏千羽脸上再次露出一抹讶异之色,“怎么回事?”
沈飞琼这样温柔似水的女子,竟然还打人了!
而且听她这话的意思,以后还要继续和人打。
石韵垂眼,慢慢放下挽起的袖子遮住纤细玉白的手臂,然后又抬起头,勾唇扯出个有点勉强的笑容,“没事,公子你也知道,显圣堂那些刚入门的外峰弟子都年轻气盛,特别还有几个随身携带上好法器灵药,出手阔绰的,大概出身名门世家,都自视甚高,知道我只是个伺候峰主座下弟子的侍女,难免会有点轻视,觉得我没资格和他们一起听课。”
夏千羽挑眉,想问你不是身体不适吗,跑去显圣堂做什么?
石韵已经抬起头来,眨眨眼睛,不知何时又凝聚在长睫上的两颗晶莹泪珠缓缓滚落,衬得一张秀美脸庞好似刚出水面,还带着露珠的出水芙蓉。
她都委屈成这样了,夏千羽倒不好先责问。
石韵道,“都怪我,病急乱投医,想着去听听入门弟子的修炼功法也许有用……”
说着收了眼泪,端走夏千羽手边那盏已经微凉的碧萝茶,等再去斟了盏热的端回来,脸上已又变得温婉镇定,“这点小事不值得公子费心,我能应付,定然认真修炼,拔得头筹,不会在显圣堂给公子丢脸的。”
夏千羽心说我给你那块玉牌只是让你再去领一份份例而已,不是让你去显圣堂听课。
只不过她去都去了,还这么认真上进,连不给自己丢脸的志向都立下了,忽然不让去,未免有点不近人情。
叹口气,唤来伺候他的另外一个童子花乙,让他去挑几件沈飞琼用得上的东西出来。
花乙和方九不同,他是从小跟在夏千羽身边的,平时虽然不声不响,其实更亲厚,也更明白夏千羽的心思。
听了夏千羽吩咐了几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过一会儿就捧着一口打开的小箱子出来。
从里面挑出几件荷包挂坠之类的东西交给石韵,一一告诉她用途,“把这荷包戴在身上,紧急时用灵力催动可挡灵舍境一次全力攻击;这块玉佩用灵力催动,可以瞬间提升修为;这张符篆插在靴子里,用灵力催动后效果相当于一级御风术……”
石韵一一接过,再不时用感激的眼光看夏千羽一眼。
花乙又捧出两卷丝滑如水,乍一看是白色和鹅黄色,仔细看却又都隐隐泛着七彩光泽的灵绢,一起给了她,“用这个做两身衣裳吧。”
这是一种十分贵重的衣料,轻薄飘逸,穿在身上冬暖夏凉,能防普通水火,烟尘不侵,一般的世家子弟中也少有人能穿上这种材质的衣裳。
石韵十分喜欢,又抬头去看了夏千羽一眼,感动道,“公子,这……”
夏千羽微微一笑,“我夏千羽的人总不至于去显圣堂听两次课还要被几个外峰弟子奚落。”
石韵应道,“公子你放心,我下回去一定能把他们的气势都压下去,把面子挣回来。”
夏千羽笑笑,摆手让花乙把箱子拿走,却见沈飞琼的目光还停留在里面一枚莹润可爱的玉环上,便问道,“飞琼喜欢这个?”
石韵不好意思地低头,“没,就是觉得这个玉环要是配在素色的腰带上应该很漂亮。”
夏千羽便将玉环也给了她,“以前给你这些东西,你也不要,现在倒是看出好来了。”
石韵垂头不答,貌似有些羞怯,不过手上一点不含糊,十分坚定地把玉环接过来收入囊中。
系统奇怪,“沈飞琼以前都不要这些东西吗,为什么?”
要它看这玉环成色莹润,雕工细腻,十分好看,正该是年轻姑娘会喜欢的配饰才对。
石韵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沈飞琼从前拒收此类物品时的心情,然后忍不住要叹气:这傻姑娘,在夏千羽面前十分要面子,轻易不肯要他的东西。
系统一听是这个原因,忍不住也要叹气,身份不对等的情况下,态度摆得再矜持也没有用啊,该领的福利都不领,人家最多以为你不喜欢。
看看石韵手里捧着两卷衣料,随身戴着的一个荷包也被塞得满满的,另外还有新得的一个荷包,被和那个鼓囊囊的荷包一起并排挂在腰间,就劝道,“差不多行了,细水长流啊。”
石韵正想再跟夏千羽提一提自己剑术学得不错,闫真人曾“特别”赞赏,可惜就是没有一柄趁手长剑的事情。
被系统这样一提醒,也觉得做事情要有可持续发展的眼光,羊毛不能一次薅干净。
于是就朝夏千羽温婉一笑,“我以前喜欢素净的打扮,只是最近在显圣堂遇到几个好漂亮的外峰师妹,都打扮得精致动人,让人眼前一亮,别有一番好看,我就看出这些饰物的好来了。”
说完又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抱着灵绢的手抬起来,姿势变扭地用手背去揉了揉,正好轻轻撞了收好箱子要走的花乙一下。
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眼睛有点难受,又涩又疼。”
花乙性情比方九温和,“没事。”
夏千羽便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流了那么多眼泪还使劲揉,是该眼睛疼了。
石韵于是满载而归,因为得知夏千羽接下来要去后面的一眼灵泉中修炼,至少要在泉水里面待十二个时辰,暂时用不上她们,所以还顺手带走了宛月。
夏千羽用不上,她可还需要有人给她铺床叠被呢。
等回到自己房中,顿时有觉出了满身的疲累,往床上一躺,“给人当侍女真辛苦,累死我了。”
系统,——
它觉得石韵肯定已经忘记她有半月没去干她的侍女本职工作了,今晚过去主要也是为了告状,期间只干了一件正事,就是给夏千羽斟了杯热茶。
宛月对她这个抱怨也很无语,用十分幽怨的眼神看她。
虽然后面她被方九带出来了,但沈千琼充其量也就比她多在公子身边待了小半个时辰而已!就算连着斟了十杯茶,也不至于就累死了吧。
况且这小半个时辰换了多少好东西啊!真累死也值得。
石韵才不管别人怎么想,直接把裁制新衣的工作派给了宛月,“你用这两卷灵绢帮我做两条裙子,裙褶稍微打得多一点。”
宛月,“我忙着呢……”
石韵,“剩下的灵绢给你做个坎肩。”
宛月,“不过肯定能抽出空来帮你做裙子。”
灵绢是好东西,能做个灵绢坎肩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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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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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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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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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9 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