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抄家任务,是由靖天司与明镜司两个机构联合执法,靖天司负责搜寻妖鬼,并将之斩杀,而明镜司则负责抄没家产。
虽说如此,但在任务期间,靖天司的人也是可以参与其中,顺带捞些好处,双方心照不宣。
此番目的地为离阳府北渊郡,顾沉来到天都内城靖天司总部后,见到了宋玉与王砚。
这次是顾沉晋升都察使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所以没什么经验,少言寡语的王砚没说话,宋玉则为顾沉讲述了一些要点。
随后,顾沉与宋玉和王砚三人一起,前往汇合点,见到了明镜司的人。
明镜司这次队伍为首的是两名二级持镜人,队伍里有十八名一级持镜人,以及三十二名小吏。
明镜司的那两名二级持镜人,年龄约莫在二十五六岁左右,一人身材中等,长相普通,但却有些刻薄,眉眼间透着冷色,一眼看去,便知道是一个不太好相处的人。
另一名二级持镜人,身材与王砚相差不多,眼神有些凶悍,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宋玉面带笑意,拱手问道。
那名长相刻薄的二级持镜人微微打量了顾沉三人几眼,没有说话,
他转过头,对身后的一众人喝道:“出发!”
随后,明镜司的人骑上快马,伴随着一阵烟尘而去。
宋玉见状,眉头一皱,低声道:“看来,这次明镜司带队的人不太好相处。”
王砚点点头,随后,三人亦是骑上快马,紧随而去。
一共花费了三天时间,顾沉等一众人才从天都赶到了离阳府北渊郡,一路上,宋玉几次想跟明镜司的那两位二级持镜人套近乎,但都吃了个闭门羹,对方完全对顾沉三人不理不睬,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宋玉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就这样,三天之后,他们来到了离阳府北渊郡的郡城,都尉在大夏是五品官职,在一郡之地,仅次于当地的郡守,地方权能很大。
此刻,都尉府早以被彻底封锁,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这几天都有专人在这里看守,一旦有任何人胆敢擅闯或者想要逃跑,都将面临杀身之祸。
明镜司的两名二级持镜人,长相刻薄的名为严华,另一人名为程松,此刻,严华气势汹汹的领着一众明镜司的持镜人,来到都尉府的大门口,手掌一挥,冷声道:“抄家!”
身后一众人闻言,直接踹开大门,宛如强盗匪徒一般的冲了进去。
这位被抄家的北渊郡都尉姓张,置办的宅邸很大,有数重院落,在这位张都尉出事的当天,整个张府就被封了起来,连丧事都没能办。
此刻,张府里隐约间还能听到一些哭声传来,那些下人们瞧见严华和程松带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一个个皆是被吓了一大跳。
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
明镜司的突然闯入,自然引来了张府一众人的恐慌,有妇人惊呼道:“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滚开!”
严华一把就将那名妇人,也就是北渊郡张都尉的正妻给推倒在地,极为蛮横的说道:“给我搜!”
有男丁冲出,想要阻拦,还不待他说话,便被严华一个大耳刮子扇倒在了地上,他眼神森然,刀尖指向男子喉咙,寒声道:“不想死的,就给我老实点!”
那名男子被严华扇了一巴掌,一口牙被打碎了不知道多少颗,此刻整个人都是懵的,瞧见严华持刀指向自己,身子顿时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进出,但凡有人胆敢阻拦办案,杀无赦!”说着,严华冷冷的盯了一眼顾沉三人,这番话显然是给他们三说的。
宋玉顿时面色一沉,道:“我们也是来办案的,你这是何意?”
严华冷哼了一声,道:“办案可以,就是怕有些人打着办案的幌子,手脚却不干净。”
闻言,就连一直沉默的王砚也是面色一沉,瞪向严华。
“怎么,想动手不成!”程松眼中凶光一闪,厉声说道。
顾沉微微蹙眉,他知道,这严华和程松很显然是故意的,怕顾沉三人进去捞好处,想独吞这里的东西。
一般来讲,这种联合执法的事,双方都是心照不宣的,明镜司的人拿大头,靖天司的人也跟着捞点,大家都有好处,也不算白跑一趟。
但很显然,这一次,严华和程松就是不想让顾沉三人如此,一路上,也是在故意冷落顾沉他们。
那些一级持镜人见状,也是冷冷一笑,他们自然也不希望顾沉三人分好处,因为人越多,到他们这些下属手里的就越少。
王砚闻言,额头青筋一跳,显然就要忍受不住,但一旁的宋玉察言观色,见状赶紧拉住了王砚。
“哼!”
严华和程松极为得意的瞥了顾沉三人一眼,走向了内院,开始搜刮好处去了。
“我们也走吧。”宋玉道。
随后,顾沉三人也走进了内院,他们刚进来,顿时有无数双眼睛盯了过来,生怕他们偷偷拿走什么。
顾沉三人没有理会,毕竟,抄家确实是明镜司的职责范围,真要因为这事动起手来,他们不占理。
这就是严华和程松的聪明之处,他们知道自己没权利阻拦靖天司的人办案,但却可以盯着顾沉三人,不让他们从中捞好处不说,还故意恶心他们。
他们料定了,顾沉三人只能认栽,强忍下这口气。
宋玉和王砚确实心中不忿,但又没什么办法,顾沉跟着这两人来到了都尉身死的地方,三人开始搜寻起了线索。
另一边,严华和程松带着明镜司的人,见到东西就拿,没过多久,整个都尉府就被他们搜刮一空,如同蝗虫过境。
“你们这群强盗,你们是强盗!”都尉的家人们嘶吼哭喊着,严华顿觉心烦,怒道:“不想死,就都踏马给老子安静点!”
一众明镜司的人见状,亦是面色一沉,做拔刀状。
严华阴鸷的眸子扫过全场,见他如此狠厉,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体若筛糠,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才对嘛。”严华咧嘴,冷冷一笑。
这时,有一名一级持镜人走上前来,对两人低声道:“头儿,数目不太对,银子很少,拢共加起来,也就数千两银子。”
闻言,严华眼神一沉,随手薅起一个人的脖子,喝道:“说,贪赃的银子都藏在了哪里?!”
那女子害怕的身子直抖,一句完整的话也是说不出来,见状,严华冷声道:“不说,就死!”
“我……我不知道……”那是一名小丫鬟,被严华吓的都快哭出来了。
啪!
严华一个巴掌,小丫鬟的半边脸顿时肿胀了起来,然后被他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一旁。
被困在都尉府的人,不是下人就是一些女眷,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吓的眼泪鼻涕直流,但却碍于严华凶历的神色,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银两数目不对,严华心中越发烦躁,他将都尉的正妻一把就拽了起来,喝问道:“说,银子藏在了哪里!”
那名妇人被吓的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一个劲的哭,严华上去又是一巴掌。
“娘!”
一名五六岁的孩童见到自己娘亲被打,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冲到了严华近前,一口咬向了严华大腿。
严华见此一幕,顿时大怒:“找死!”
他眼中凶光一闪,抬脚便踹。
一名五六岁的孩童,哪里承受得住严华这一脚,这一脚下去,这孩子必死无疑。
“晨儿!”孩童的娘亲顿时一声惊呼,在严华的手里不断挣扎。
顾沉三人刚刚探查完都尉的身死现场,有些疑点想着问询一下其家人,他们刚来到此地,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住手!”
顾沉剑眉倒竖,心头火起,整个人腾的一下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