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谷,师父安愚,众位师兄们,还有子碧妹妹……
昏睡之中,莫子赫再次感觉到自己身上涌入一阵阵暖流,不过眼皮依然很重,怎么也撑不开。
可他的脑中已经逐渐开始恢复运转,不断闪过十七年来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曾经一切都那么岁月静好,与世无争…
直到那晚那两个人的出现……
哦对了,他们长什么样?
莫子赫拼命搜索着记忆中的片段,眼前似乎模模糊糊地又出现了他们的样子,并且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清晰。
“啊!”莫子赫大叫一声,从一张柔软的床上坐了起来,满额头黄豆般的汗珠不住从脸庞上滚滚而下。
在他身前,有两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你们是司清…,哦,不对。”莫子赫张大了嘴巴,“你们是岩岭二使!”
他终于想起了这两张面孔,正是曾被司清司浊二使易容假扮过的岩岭二使。
那岩岭二使善守强和善守弱兄弟俩,自从带着受伤的莫子赫下了山后,就朝着国师姬爻所在的青丘山而去了。
但因为莫子赫重伤未愈,他们走的也不快,眼见天色渐黑,便在途中找了一间客栈歇息下来。
在客栈里,他们又施起了岩愈术为莫子赫疗伤,此刻见到他终于醒转,真是又喜又惊。
喜的是莫子赫终于恢复神志,惊的是初次见面,他怎么会叫得出岩岭二使的名号?
“王子殿下,您是怎么知道我们俩兄弟的?”善守弱勉强压住惊讶问道,他们心中实在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没有答案。
“王子?什么王子?”莫子赫满脸疑惑,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没错啊,还是我莫子赫本人,怎么对面两人竟如此奇怪。
岩岭二使皱眉对视了一眼,善守弱不解地问道,“没人告诉您,您的身份是岩国王子岩冲吗?”
“啊!岩冲王子!”莫子赫终于反应过来,“王子是那个——?”
莫子赫刚想说出严骥二字,心中一紧,想起了朱明的话,此刻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暗处对他们虎视眈眈,切记不可随便将身份暴露,于是又满腹狐疑地问道,“你们真的是岩岭二使?”
说完,便伸手往两人脸上抓去。
“唉唉唉,王子你别这样,你想做什么?”善守弱有些意外竟没躲开,被莫子赫一把揪住脸皮,“疼疼疼,胡子都抓下来了!”
“啊,你们是真的!”莫子赫望着手中的一撮胡须,以及善守弱脸上被抓出的一抹血迹,顿时心下过意不去,低头道歉道,“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哎哟,王子殿下,您别这样,折煞我了。”善守弱忙把他扶了起来。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善守强此时终于开口说道,“莫非王子见过假的岩岭二使!”
善守弱听完心中也顿时一凛,神色严峻地看向莫子赫。
要不要说呢?到底眼前两人是否可靠,可是仅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救出师父的。莫子赫纠结地揉起了衣角。
“王子殿下,虽然我们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兄弟二人誓死忠于大岩国,天地可鉴!若有违此言,有如此指!”
善守强性格刚烈,见莫子赫一言不发,明显对他们的身份心有疑虑,于是不及细想就下了狠心,抽出一把匕首,想剁下自己一根小指,以表诚意。
“停!”莫子赫突然喝道,“我不是王子!”
“什么?!”岩岭二使同时诧异道。
莫子赫终于放下戒心,叹了一口气,从御剑谷那晚的不速来客开始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给了眼前的两人。
“可恶的魔教妖人!竟然假扮我们兄弟俩,让我见到非宰了他们不可!”善守弱咬牙切齿道。
“所以,我不是你们的王子,真正的王子是那个严骥,你们也找到他了吧?他在哪里,还有那个朱明老伯伯,和一个叫小桐的女孩。”
善守强摇了摇头,“不,我们在山上只找到了你和那位叫朱明的人。”
“什么?那那那…严骥和小桐一定都被抓走了,你们赶紧想办法去救他啊!”莫子赫急道。
“是啊哥,王子有危险,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起来!”善守弱附和道。
善守强却绷着脸一声不吭。
“哥,你在想什么?时间不多了!”
善守强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阵苦涩和坚决,对着莫子赫说道,“不!你就是王子岩冲!”
“哥,你,你在说什么?”
“啊?你这人怎么听不懂啊,哎呀,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王子!”莫子赫以为善守强不相信他的话,哭笑不得般说道。
“不,我不管之前情况如何,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是王子岩冲!”
“啊?”莫子赫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琢磨不出善守强说的是什么意思。
善守强无视了他们的不解,继续坚决地说道,“守弱,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今天是初八。”
“那再过七天呢?”
“十五…”善守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神色大变,“啊,你的意思是——”
善守强点点头,“这里没有外人,我不妨把话都敞开来说,这位小兄弟,你可知道,咱们岩国的老岩王岩德他,他,他已经驾崩了——”
“这——”莫子赫并不明白这背后代表了什么,只是他看到善守强瞬间泛红的眼眶,不禁也生出一股悲伤之感,常听师父安愚说起这岩王是个好国王,况且他还是好朋友严骥的父亲,没想到他们父子尚未相见,就阴阳双隔了。
莫子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在我们离开王城之前,岩王就已经病入膏肓,急召我们兄弟俩前往御剑谷,寻找安愚,将王子迎回来继承大统。可没想到魔教人家竟然先我们一步带走了安愚,你可知这说明什么?”善守强向莫子赫问道。
“这…说明魔教不想让王子回去。”
“没错,可是魔教只是一个江湖流派,他就算发展的再大,也并不具有和岩国中央抗衡的实力,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镇国公——岩谋?”莫子赫突然想起那天朱明的话,弱弱地问道。
善守强投来一丝赞许的目光,“不错,正是他。岩谋是岩王的王弟,对王位觊觎已久,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已经联合了魔教,借助他们之力去铲除一切可能阻挡他上位的人。守弱,你想想诡异失踪的晏公公,还有半年来几位公开上书弹劾镇国公的大臣们,都陆续神秘暴毙,实在让人心惊。”
莫子赫听完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是这个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岩王驾崩的消息是我昨天收到宫内飞鸽传来的密信才得知的,他们还在苦苦撑着秘不发丧,只等我们尽快将王子带回去继位。若是镇国公得知这个消息,你说他会怎么做?”善守强又问道。
莫子赫摇摇头。
“镇国公必会带着他的一帮同党,以国不可一日无君的理由,以国家社稷为重的大道理,趁机谋位。现在朝中群龙无首,若是王子还不回去,等到镇国公继位大统,木已成舟就都晚了。”善守弱解释道。
“可是…老岩王直接昭告天下说把他皇位传给他儿子不就好了?镇国公也没有办法呀?”莫子赫问道。
善守强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首先镇国公得知王上病重的消息之后,已经授意他的同党把持了宫内颁布诏令的渠道,其次若现在直接说出来,等于把直接让他们把目标瞄准尚在民间生死未卜的王子。因此我们之前劝说王上先不公示,等我们秘密寻回王子之后,再请前国师姬爻出山,一起稳住局势。可没想到——”
善守弱拍了拍他哥的肩膀,继续说道,“没想到,王上竟那么快驾崩了,而且这个惊天秘密竟已落入了镇国公的耳中。目前的局势没有比现在更糟的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将王子送回王城,不然到了十五号…”
“到了十五号会如何?”莫子赫追问道。
“目前王上驾崩的消息还未公开,镇国公也没有理由乱来。但是十五号是岩国的大庆典,依照祖训,不管什么情况,岩王都必须亲自主持,至少要露面的。若是到了那天岩王还未现身,镇国公就有充分的理由,入宫探视。那王上驾崩的消息再也无法隐瞒,镇国公也可借机登上王位了!”善守弱说道。
“不错,因此不管如何我们必须要在十五号之前将王子带回去。留给我们的时间不足七天。”善守强的眼眶仍然泛红,但双目之中只有坚毅。
“那你们就更应该抓紧把严骥救出来了!”莫子赫大喊道。
“哎,你怎么还不懂我哥的意思。我们此去王城至少需要三日的时间,若是前往司藏神教的总坛藏殊峰至少需要四日,即便立马救出王子,再返回王城也要四日,是决计赶不上十五号的庆典了。而且那藏殊峰乃是龙潭虎穴,只靠我们俩人并无万全之策,更别说现在连王子的生死都不知道。”善守弱摊了摊手,眉目低垂。
“呵,所以你们就打算不救人了,找我去假冒是吧?”莫子赫听懂了,斜着眼冷冷说道。
“不是我们不救人,是国事要紧!如果让镇国公得了岩国,魔教必然就此坐大,天下苍生不知还要受多少苦难!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岩国王子究竟是谁现在并不重要,而你体内正好也拥有那纯岩之火,这难道不是天意吗?”善守强厉声喝道。
莫子赫在他怒喝之下,也一时语塞。
“哥,可是我们这样做真的妥吗?这和镇国公何异啊,不也是犯上作乱吗?”善守弱不安道。
善守强见莫子赫并未再提出反对,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我并不是不去救真正的王子,只是这件事分两步走,首先要保证有人作为王子回京阻止镇国公的阴谋,第二步是同时再派出人手去搭救真正的王子,还有安愚。”
听到师父的名字,莫子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善守强拍了拍他的肩膀,“请相信我们,你权且充作王子回京。等其他人救出真正的王子后,再让他去王城替换你。”
“可是,要是那真正的王子身遭不测…”善守弱小声问道。
“哎…那就看天意吧。非常之时,必要非常之举。所有罪过我一人承担。”善守强摇摇头,叹出一口气,转身朝门外走去,”守弱,我先赶紧给宫内修书一封,告诉他们王子找到了。这个小兄弟就交给你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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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年阴云不散的藏殊峰上,此刻下起了大雨。
听着屋外哗啦啦的雨声,寒冰道人兰衍冰的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三天之后就要实施那个计划了,届时藏殊峰上刮起的风雨,不知要比现在大上几倍!
要是能帮那位大人做成这件大事,恐怕这司浊使之位也不值一提了,说不定一步就能做上大祭司的位置。
想到这里,兰衍冰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右手不自觉地捋起了下巴上的一小撮胡须。
“教主到!”
一道威严的喝声将兰衍冰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忙整理了下情绪,跪伏于地。
几声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教主已经走入殿内。
“兰散人,这次你办的不错,我都听麓桐讲了,起身吧。”
前方传来司藏神教教主司芟冷冷的声音。
“全托教主洪福齐天,属下才能势如破竹,将那岩国王子顺利擒来。”兰衍冰恭敬地回道。
司芟端坐在一张全身是人类颅骨铸成的黑椅内,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爱蛇,头也没抬说道,“那就把人带来看看吧。”
司芟左右站着两位女子,一人着红装,乃是教内左护法麓榕,另一人着绿装,正是之前助兰衍冰一臂之力的右护法麓桐。
不久大门打开,几个手上绕着青蛇的卫士将严骥押了进来。
此刻的严骥已经被兰衍冰解除了身上的冰封,恢复了意识,但他的身躯之上却被一条厚重的黑色铁链牢牢绑住。
“跪下!”
那几名卫士在严骥膝盖关节后一踢,死死地将他按在了地上。
司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蛇,站起身来,走到严骥身边绕着他转了几圈。
“原来这就是岩国王子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司芟嘲弄般地看着他。
“呸!”严骥突然口中飞出一口唾沫。
“哼!”司芟脖颈一侧,轻松避过,随即走上前,左右开弓,狠狠抽了严骥两个巴掌!
啪啪!
清脆震耳的掌掴之下,严骥的双颊立刻肿起,两团鲜血从他鲜嫩的肌肤中渗了出来。
严骥嘴角上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这个小姑娘不会就是什么神教的教主吧!年纪轻轻,心却挺黑,要不是小爷我被你们绑着,早把你一顿猛抽了!要是你现在求饶放了我,我倒还考虑考虑少抽你几下!”
司芟平生最讨厌别人议论她年纪小,虽然她此时不过二十的年纪,可这教主之位却不是她的老父亲司暝徇私传给她的。都是靠着她的真本领完成了三件大功,又在教内比武中力压群雄,方才夺得教主之位。
这个地位来的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可原教主之女的身份却老是像一根尖刺一般扎在她的心里。
不!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到,我司芟是名副其实的教主,我一定要将司藏神教发扬光大。
在这种执念的驱动下,这两三年间,司芟也在不断扩大深入司藏神教在岩国各大城市的势力,磐城的烈神帮就是其中一股新生力量。
因此当镇国公岩谋找上来的时候,司芟也很爽快地同意了这桩合作。毕竟岩国越乱越利于司藏神教的发展,更不用说镇国公开出的其他条件了。
可这严骥一开口便戳到了司芟的痛处,恼得她一把捏紧了严骥的下巴,嘶吼道,“死到临头的小贼,若不是看在你还有一点价值的份上,早将你千刀万剐了。”
“教主小心,此贼体内的纯岩之火着实厉害,连我也差点着了道。”兰衍冰在一旁提醒道。
“哼,就他这点道行,还伤不了我的一根汗毛。”司芟轻蔑一笑,伸手轻轻置于严骥头顶之上。
一团黑红色的妖气瞬间涌了出来,包裹住了严骥的整个头颅,并且不断地透过他的七窍,向他体内钻去。
“啊啊啊!你这个贱人!”严骥疼得面目狰狞,双唇不住颤抖。
“呵呵,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司芟缓缓地收起了手,黑红色的光芒瞬间消散。“没错,这少年体内岩火之精纯,胜过普通修习岩火术之人百倍不止,果然就是那传说中的纯岩之火。”
“教主神功无敌,这摄魂功又精进不少,看来已跃至第六层了。实在叫属下佩服万分!”兰衍冰在一旁溜须夸赞道。
“哎,若是上古神珠再现人间,就算是传说中无人突破的第九层,于我来说也不是不可能达到。”司芟想到这里微微露出一番苦笑。“如今我还徘徊在区区第六层,实在不足挂齿!”
“教主过谦了,老教主毕生之功也就达到了第五层,您不过才二十的年纪,就已经——”
话没说完,兰衍冰忽见司芟投来的狠毒目光,自知失言,立马匍匐在地请罪,“属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好了,你起来吧。这次立下大功,这司浊使的位置再不给到你,连我也不好意思了。”
“谢教主大恩,属下必当肝脑涂地,一生追随教主左右。”兰衍冰站起身,笑容满面地说道。
“对了,那闻舍勇呢?”
“身受重伤,已让医仙调理,性命不碍,这是一身功夫恐怕…”
“哼,这个没用的家伙,不值得浪费我的功力去保他的修为。去!你把这颗解药给他,念他们兄弟多年来也有苦劳,就姑且饶他一条性命,贬为最低等的蛇人吧。“
兰衍冰接过司芟手中的药丸,说道,“教主真是宅心仁厚,这闻舍勇若是再不懂感恩的话,可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呵呵,对了,大祭司那边你也去过了吧。”
“是,属下和大祭司也汇报过王子岩冲已获的消息。”
“嗯,他是直接负责和镇国公那边联络的。镇国公有何回复吗?”司芟又漫不经心地摆弄起了手中的怪蛇。
兰衍冰做了一个杀的手势,“镇国公留他无用,让我们务必解决掉他。教主,况且这小子天赋异能,若不斩草除根,必是心腹大患。”
“好了好了,这我自然知道,不过这小子身上的纯岩之火还大有用处,我至少还要让他活到三日之后——”司芟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三日之后啊…兰衍冰的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司浊使兰衍冰听令!”
“属下在!”
“命你即日起领藏殊峰的防卫之责,至于峰顶的盘龙宫嘛,原本应是司清使来负责,现在此位空缺,也由你权领防卫之责。将这岩国王子押入大牢严加看管,务必不能出任何纰漏,否则唯你是问!”
“属下领教主法旨!”
兰衍冰领命退下,外面的大雨还在磅礴而下,空气中笼罩着一层阴霾。
三日之后…嚯嚯嚯…还不知道这藏殊峰盘龙宫到时是谁的地盘了呢!
兰衍冰心下嘿嘿一下,押着严骥走入了这片密布的阴霾之中。
“守弱叔叔,你给我讲讲那个司藏神教的事呗。”
一早出了客栈,岩岭二使换了两匹脚力好的骏马。善守弱带着王子同骑一匹走在前头,善守强则骑另一匹紧随其后。
“王子殿下,莫要称我做叔叔,就叫我善守弱就好了。”善守弱一边紧握着缰绳一边说道,“司藏神教乃是二百余年前兴起的一个教派,究竟是何人所创,不为外人所知,只是他们行事无端,残忍好杀,因此被人称作魔教。他们总坛是在我们岩国西部边陲的藏殊峰,聚众了两三万人,那里易守难攻,岩王陛下几十年前也意欲拔除这个隐患,一路清扫了岩国境内所有魔教分坛,只是这个藏殊峰总坛却久攻不下,给了他们一点喘息之机。”
“那听起来也不是很厉害嘛?”莫子赫说道。
“不可小觑啊!我也是听家父所说,当初岩王几乎调动了岩国所有高手组成了精锐之师发出猛攻,双方打的昏天黑地,最后我方也牺牲了不少勇士。不过此仗之后,魔教元气大伤,再也无力扩张,只能龟缩在那西域藏殊峰内。”
“可是他们现在——”
“是啊。”善守弱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们贼心不死,一直在蛰伏等待机会。最近十年来,岩国和北境沙国战乱不断,这魔教也趁机重新伸出了他们的魔爪。听说在上一任教主司瞑死后,是他的女儿司芟掌教,这人可不简单呐。短短三两年间,魔教势力一再坐大,已经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哎,可惜岩王陛下他身染沉疴,不然…”
善守弱扼腕痛惜。
“那他们高手多吗?”
“嗯,自教主之下,有大祭司一人,护法两人,司清司浊使两人,以及八位散人,这些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散人之下,又有白羽堂,青虎堂,墨鼠堂,赤龙堂,褐犬堂五大堂主,每个堂下又分有六个分坛,乌合之众不计其数。”
“唉,没想到竟如此庞大!”莫子赫不禁咂舌道。
“守弱,这山路有点陡,注意保护王子周全,翻过了这个山头,我们就去下个镇上休息一下。”善守强提醒道。
“是,你放心吧!王子你好好抓住马背!”善守弱回道。
莫子赫望着前路崎岖无比,两边又都是深沟险壑,不禁暗暗心惊,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保准尸骨无存。可如果…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莫子赫忽然捂着肚子叫道。
“王子,你怎么了?”善守弱连忙问道。
“快停快停,我肚子痛!哎哟哟哟…”
“吁!”岩岭二使连忙勒住了马,查看莫子赫的情况,只见他脸色煞白,不断揉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
“哎哟哟,肯定是早上吃坏了,黑心的店家,不知放了什么脏东西。”莫子赫边说边下了马朝着路边的草丛走去。
“不要,危险!”善守强喝止道。
“没事没事,我就在这里上个大号,我自小在山里生活惯了别大惊小怪的哈!”莫子赫摆了摆手。
眼见他离山崖还有一段距离,岩岭二使也就默许了,两人蹲在一旁死死盯着莫子赫。
“你们这样瞪着我拉不出来,快转,转过去!”莫子赫不耐烦地说道。
善守强和善守弱只好无奈地将目光微微移开,但仍旧用余光牢牢看着他。
须臾,一阵熏人的气味弥漫开来,莫子赫终于拍拍肚子,站起身说道,“唉,现在才舒服!”
善守弱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王子,那快过来!”
莫子赫正要迈开步子,不知怎地,忽然脚下颤抖,脸上惊恐万分,“哎哎哎,有蛇,有蛇欸!”
大惊之下,莫子赫连连倒退了几步!
“不好!”岩岭二使同声大呼,向前扑去。
但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莫子赫脚下一空,竟生生地从山崖边摔了下去,崖下是一条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砰”!
远远地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响。
“王子他,坠崖了。”善守弱望着江心的一圈涟漪,精神恍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