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荌。
车厢里,报警提示,“滴滴”响个不停。
季遇荌脊背僵硬地坐在驾驶座,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着中控屏幕上不断闪耀的红色警报标识。
死寂无声。
裴御城那边没有半点的动静。
许久,季遇荌这才艰难地扭头看过去。
在瞧见裴御城脸色无法形容的时候,季遇荌这才干干地扯动唇角,笑得尴尬又难看:“你的车,真脆弱,太不禁颠。颠一颠就漏气,还不如虞归晚那辆二手桑塔纳呢。”
裴御城:“……”
裴御城很想说:这是不禁颠吗?!
分明就是被竹林尖锐的竹墩给刺了。
换成虞归晚的那辆桑塔拉,车轮估计已经爆到姥姥家去了。
车厢,寂静许久,季遇荌这才小心翼翼去询问裴御城:“现在,我们怎么办?!”
车轮漏气,漏得已经瘪了。
不可能再开走。
裴御城眼皮子都没抬地说道:“两个方案,第一,换备胎,第二……”
说到这里,裴御城的话语顿了顿。
他别过英俊的脸,看向仍然死死拽着方向盘的女人,然后才继续说道:“第二,推着走。”
季遇荌一听有备胎,毫不犹豫推开车门,一边抽出雨伞,一边对裴御城说道:“那你赶紧下来换备胎呀,我帮你撑伞!”
“……”裴御城。
季遇荌站在车外等了好半晌,都不见裴御城下车来,她撑着伞,弯了弯腰向裴御城看去:“你怎么不下车呀?!”
“我像是会换备胎的那种人?!”裴御城冷声问道。
“……”季遇荌莫名噎了下。
静静在车外站了几秒,然后收了伞,重新坐回驾驶座。
在关上车门,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之后,季遇荌一边怯弱弱地用眼尾余光去瞄副座的男人,一边冒着被裴御城捏死的风险,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地催促声:“时间已经很晚了,那你赶紧下车去推呀。”
“你说什么季遇荌?!”裴御城英俊的脸,终于黑到极致了。
季遇荌看得有点心惊肉跳。
当然,也觉得有点委屈。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裴御城:“你不可能让我下去推吧,我想推,也得推得动才行呀。”
最后,裴御城下了车。
他抽出副驾车门上的伞,默默立在雨里。
季遇荌见状,眼睛顿时亮晶晶的。
当然,她委实也愧疚。
早知道会把轮胎弄坏,她就不搞漂移了。
在她做好准备,在裴御城嘿着嘿着推车的时候,一定仔细又认真把方向盘控制好,这次不能再出现纰漏了。
谁知,裴御城忽然重重拉开副驾的车门,满身愠怒地火气喊道:“季遇荌,你还杵在车里做什么?!真等着我推车?!”
“那不然呢?!”季遇荌下意识就把心里的想法问出口了。
季遇荌瞧见裴御城的脸色,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特别难看。
在她内心活动无比活跃,认为这男人果然是不吃一点亏,推个车都要拉她一起下水的时候,裴御城阴沉的嗓音,已经再次压了过来:“拿着伞,开11路车回去!”
“!!!”季遇荌。
……
季遇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穿外套。
仅着了件单薄的睡衣。
虽然雨没有昨晚下得大,但是林间的风不小,呼呼地吹。
冰冷的雨水,混在风里,吹在肌肤上,冷得刺骨。
之前一直待在车里,季遇荌倒是没什么感觉。
这会儿淋着雨,委实觉得太冷了。
季遇荌没控制住自己,打了个极其嘹亮的喷嚏。
独自走在前面的男人听见了,蓦然顿住了步伐。
季遇荌瞧见他转过身朝她看过来,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把风吹乱的头发,往耳畔别了别。
在她想要说点什么时,裴御城忽然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季遇荌看见他脱下外套,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衬衣,纤细的柳眉当即皱了起来,拒绝道:“不用了,你把衣服给我,会冻感冒的。”
裴御城什么话都没说。
见她没有接过外套的意思,只是迈步往回走了几步,然后霸道又蛮横的把衣服披在她的肩上。
顷刻之间,寒意被隔绝。
季遇荌顿时觉得暖了不少。
开车过来的时候,季遇荌觉得并没有多远。
可是徒步回去,却发现……非常远。
有一段路,下雨导致山体滑了坡的缘故,虽然及时被抢修了,但是路面铺着很多的泥土,踩在上面相当滑,季遇荌好几次差点摔倒。
裴御城听见她在后面咿咿呀呀的,再次停住了步伐。
季遇荌面红耳赤。
裴御城见她一路张牙舞爪滑着走,有点无语。
最后,他还是握住了她的手腕,牵着她往前面走。
撑着两把伞,有点费事儿。
裴御城索性扔了自己手中的伞,转而拿过季遇荌的伞,撑在头顶。
季遇荌见他随手把伞就扔了,顿时心疼到不行地喊道:“那是劳斯莱斯的伞。”
很贵很贵的。
裴御城见她下意识转身要去路边捡伞,用更大的力气拽住她的手腕,语气有点冷,也有点不耐烦:“明天让许泽过来捡。”
“……”季遇荌。
回酒店的途中,两人同撑一把伞。
凌晨的山间。
安静至极。
只有雨声与风声。
都说,男人的火气旺。
明明裴御城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但是他那只牵着她手腕的手,却像是燃烧着一团火,温暖得不像话,不像她,哪怕穿再厚,掌心皆是一片冰凉。
山间主干车道的两畔,伫立两排熙熙攘攘的路灯。
季遇荌瞧见她与裴御城的影子,被昏暗的路灯,拉得又细又长,落在积满雨水的道路上。
她和裴御城是并排而行的。
但是,倒映在道路上的影子,却像是她亲昵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一样。
看着晃晃悠悠的影子,季遇荌有点恍惚。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她最喜欢的一句诗:从此烟雨落裴城,一人撑伞两人行。
蜿蜒的山道,漫长得好似看不见尽头。而季遇荌,好想被裴御城就这样一直一直牵着走下去,至时间尽头,至两人白头……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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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8章:一人撑伞,两人行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