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道是一个聪明人。
他知道如何善后。
韩天临出现在华容省,显然是布了一场大局。
他因为能够成为这棋局中的一员而感到高兴。
彭文亮在听到祁天道前一句的时候,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彭江,神色呆滞,不知所措,甚至是欲哭无泪。
他看了一眼自己父亲,彭家是自己父亲的一切,在华容省从无到有,付出了半生的时间。
而现在,一瞬间,解释付诸流水。
他甚是担心自己父亲会挺不过去。
当当当……
他听到钢管在地面滑动的声音。
他熟悉。
因为前不久,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突然紧张起来,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祁天道。
他手里还拿着铁棍,正是自己之前拿的拿一根。
在两人眼神交接的一瞬间,他明白了祁天道想要做什么……
“选择断哪一条腿?”
“……”
十分钟后。
现场清理干净,空无一人。
祁天道坐在自己的豪车内,将身上沾血的西装脱下,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上面无非是彭江的血,可对于他来说,比畜生血还要恶心,直接将一副扔掉,然后叮嘱司机开车。
“韩天临,真的来了!”
车内,祁天道取出一瓶酒,大口大口的喝下去,然后畅爽的吐了口气。
他笑容带着苦涩,摇晃一下手中酒杯,说道韩天临三个字,眼神甚是复杂。
车外,华容省的夜生活刚刚开始,一片灯红酒绿。
自己身为五大豪门之一的公子哥,这身世,在凡人那便是神一般的存在,有着难以企及的高度。
他们会以为这种显赫的地位,会一切都一帆风顺。
实则不然。
等他回到祁家大门之后,才回到属于他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之中,他没有多么显赫的地位,和一个普通世家子弟没有什么区别。
要说有区别,还真的有。
有一些世家子弟根本不用担心家族会怎么样,天塌下来有别人顶着,自己只需要吃喝玩乐。
祁天道不同,他是祁家已经决定了的继承人。
举手投足之间,都要为了祁家的利益照着想。
豪门之事深似海。
这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一直不显山露水的祁家,家族子弟遍布各行各业,多年的积累,有着非常深厚的底蕴。这底蕴属于祁家所有人,而不是祁家的掌控者。
这个家族,庞大到惊人。
人多权少。
内斗不可避免。
他是在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之中,硬生生打拼道这个位置,他知道,自己稍微有一点差,便会失去现在得到的一切,到时候,悔之晚矣。
曾经的兄弟,越来越清楚,彼此之间没有亲情,有的只是敌对关系。
这便是祁家的现状。
祁家主要分为两派,一方强势,想要拓展领域,不断增强祁家的影响力,让齐家不断壮大,最终成为能够和公孙家族相抵抗的大家族。
而另一方比较温和,他们希望稳扎稳打,百年之后,后人能够依旧能够享受自己现在打下的产业。
自己父亲,祁不仁便是第一方的代表。
也是祁家现在的掌权者,为了让这种不断扩张,在短时间内能够见效的狼性文化传承下去,祁天道从小接受的教育,便突出两个字……无情!
祁不仁一直想要让祁家在自己父子手中有着发展,不求短时间内能够超过公孙王族,最起码也要在其余四大家族之上,可却是因为威信不足,层层碰壁,现在,父子二人在祁家已经是如履薄冰。
祁天道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感觉自己空有才华,无处施展。
他知道,自己若是能操纵整个祁家,超过其余四大家族根本不是难事。
要的便是一个机遇。
然而,唯一一个机遇,让他给抓住了。
公孙子怡的竟婚,他也是其中之一。
和各种隐世家族相比,他们祁家没有什么闪光点。
可他却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势,便是的自己曾经和公孙子怡认识,是为数不多,见过公孙子怡模样的外人之一。
倘若能够成为公孙家族的女婿,祁家其他人,谁还会不同意自己当这个家主。
有了公孙家族的资源,祁家将会一飞冲天。
更何况,他和公孙子怡关系不错,也是深深地喜欢着她。
就当他将这一切当成救命稻草的时候,自己父亲从小城市东海回来,神色复杂。
回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让自己放弃竟婚。
拿回来的还有一张照片,虽然蒙着面纱,却从眉目中可以认出,这个女孩便是公孙子怡,而他身边的男人,却不认识。
淡淡地醋意笼上心头。
在他的认识之中,公孙子怡很少和男性说话。
然而。
当自己父亲说完这人身份之后,他愣住了。
如果有人能配得上公孙子怡,一定是这个男人。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公孙子怡离家出走被带回,软禁在深园之中的消息不胫而走,可是,数天过去,堂堂的北境之主居然没有半点动静。
这让他很气愤,并且更加专注这一次竟婚的行动。
再后来,二十万大军突然出现在城墙外,他才知道,韩天临有了动静。
而且,他一出手就不一般。
惊天地泣鬼神!
这可是军队,为了一个女人,调动大军,兵临城下,这份侠骨柔情!让人敬佩!
同时,也在忌惮韩天临的实力,他迅速主动退出竞婚,依旧心有余悸,生怕韩天临会因为知道这件事情而对祁家有所不满。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今夜,他第一次见韩天临,一番谨慎地观察之后,他确定韩天临并不知道自己也参与竞婚的事情,或者是不在意,根据他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想碾死祁家。
更何况。
韩天临还让自己帮忙处理后事,这是对自己的考验还是对自己的信任?
无论如何,这应该能增加不少好感度。
倘若真的有敌意,这尊大佛又怎么会答应自己父亲的邀约,来家做客呢!
这样一想,他宽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