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省。
凤凰街道,长安路。
公孙子怡自从和韩天临不告而别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联系,转瞬之间,半个月已经过去,这梧桐叶都已经落光了,甚是凄凉。
情之一字,不是不想,不是不念,而是身世飘摇,不由已。
今天天气不错。
公孙家族亲戚都过来了,听闻公孙子怡在家里,一个个上前游说,这家公子哥多么有才,那家公子哥多么有势。
一口一个为你好。
可实际上,有几个真正的为了公孙子怡好?
除去私心之外,顶多是对公孙家族有利罢了。
一些人甚至只剩下私心。
不过,也好。
总算是有人说话了。
这个宅院,足足有着四五千亩,一整个山包都是她家的领地,在山顶一个豪宅,如同与世隔绝的城堡,带着让人心烦意乱。
现在因为这些人的到来,全都是仆人的城堡多少增加了一些烟火气息。
“表姐,一起出去吗?”
深色汉服,淡粉色的面罩,一双秋水波澜的眼睛,依旧让人心动,头顶一朵樱花的发簪,叮铃叮铃作响,让人看见之后,仿佛回到春天一般。
她买了一个糖葫芦,小口吃着,然后跟上自己几个姐妹。
对她们来说,能陪公孙子怡出来玩也是一个很兴奋的事情,同样复姓公孙,她们并非直系,在规矩上地位要低于公孙子怡。
小的时候能无忧无虑的玩耍,大了就不行。
这些繁文缛节,在大家族中最是严格。
她们渐渐意识到,公孙子怡和自己并不是一类人,表面上还一样,可是心中沟壑却出来了。
长得越大,人情味越少。
“子怡姐。我听说这一次竟婚的人中,还有一位英俊潇洒的状元郎,也是图家后人,前几天进京的时候,帝君亲自接见过他呢!”
公孙珊一直跟在公孙子怡身后,终于忍耐不住,兴奋说道。
对于她们这些旁系子嗣,未婚女子,目前最想八卦的事情,便是她的婚事。
公孙子怡此时正在啃棉花糖,闻言,敷衍道:“我不清楚。”
公孙珊继续说道:“你的命可真好啊,身为公孙家孙女还是华容省第一美女,就连图家这种存在,都蠢蠢欲动……”
图家在华容省也算是一个大家族,祖上曾经在朝廷当大官,当时皇帝亲写下牌匾,被它现在还挂在大门之上。
之后的图家并没有落寞,而是几乎一直都在官场之中,到了现在也是一样。
如今算来,也得有三百年了,算是在华容省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老牌家族。
底蕴在这里。
再加上图家子嗣都很争气,没有泛泛之辈,和公孙子怡一起,算是天作之合。
这一次参加竟婚的人之中,图家胜算很大。
“如果你嫁到图家……”
公孙珊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公孙子怡微微皱眉,说道:“我不会嫁给图家,既然嫁给图家这么好,干脆你去嫁好了。”
她的语气明显不悦,公孙珊吓得一哆嗦,本能说道:“我倒是想,可我是公孙家族的旁系子女!”
一个不注意,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她心中将公孙子怡腹诽一遍。
还不想嫁!
难道你以为图家真的在乎你华容省第一美女的称号?
还不是看重了公孙家族残留的影响力,若是再等下去,公孙家族彻底落寞,你还不知道被和那个纨绔公子联姻呢,身在福中不知福!
什么东西!
她却不知道,对于公孙子怡来说,王公贵族也好,状元之才也罢,统统比不上那个和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一点情商没有的直男韩天临。
什么图家状元……哼。
再图家状元有着北境之主厉害?
他图家的确世代为官,可面对总鉴查,怕不是得怕的跪下。
她这么想一下,竟是被自己逗乐了,笑声的笑了出来。
一瞬间,旁人都愣了神,连拍照都忘记了。
她只是随便想想而已,却没想到,不久之后,图家家主还真是给韩天临跪下了,包括图家大大小小……
“图家可是……”
公孙珊想继续说,可公孙子怡却快步向前,将几个姐姐妹妹给落下。
无奈之下,她只得和身边其他姐妹一起赞美图家。
多多少少会传到公孙子怡的耳朵,让她眉头皱了皱,出来玩的兴趣立刻减了一半。
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几女和公孙子怡中间,这个人回头看了几女一眼,威压让几女乖乖闭上嘴巴。
“秦威!”
秦威是公孙家族的护院高手。
他本事高强,他父亲是公孙望的弟子,虽然名义上是公孙家族的家仆,可实际上却比这些旁系子女都要尊贵的多。
否则一般的仆人对公孙家族的人使眼色,公孙珊能放过他!
他来到公孙子怡的身边,说道:“出去游玩回来,怎么不来我家住,你们公孙家的大院这么大,吃个饭都得走半个小时,不麻烦嘛!”
“是不是觉得叔叔这里院子小,寒酸,人太多太乱?”
“嘿嘿。”
公孙子怡向来和这个秦威很好,甚至要比她父亲还要好,着实让人惊讶。不过想想也能明白,公孙老爷子生下公孙子怡的时候,年龄已经六十多了,公孙子怡都是在下人身边带大的,自然和他没有多少感情。
“秦叔叔,我自然想着你,而且,给你从东海带来了好酒!”
秦威咧开嘴,在别人面前,他凶神恶煞,而在公孙子怡面前,他却只是一个普通和善的大叔而已。
公孙子怡嘿嘿一笑,说道:“秦叔叔,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可爱,干嘛一直凶巴巴的,天天冷着脸,害的你孙子都不敢接近你。”
在华容省有一个出名的庙宇,这个庙宇在凡尘俗世不出名,可在名门世家之中,却是经常去朝拜。
顺着这条凤凰大街,直走便是雷音寺。
寺庙不大,却是香火不断。
“这雷音寺,最近出了点事。”
“什么事?”
秦威神神秘秘说道:“寺内一个小和尚离开了,还是老主持的徒弟,回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