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的身影再次隐匿于假山后。
“方才本少爷是瞧见那沈宝珠的身影,怎么一眨眼便无影无踪?”
“段兄,你好端端的怎么提及沈宝珠?”
那姓段的男子哈哈一笑道:“这你有所不知,我母亲有意同沈府结亲。这沈府适龄又同本少爷身份旗鼓相当的姑娘,也只有沈宝珠一人。本少爷提前见见未婚妻的颜面,有何不妥?”
“段兄,你竟不知那沈宝珠曾是宋时齐的未婚妻,她被退亲可是闹得人尽皆知。你怎么捡...”宋时齐不要的破鞋。
后半句话他十分识趣,戛然而止,引人遐想。
“哼,总归本少爷娶沈宝珠也不过各取所需,她一个破鞋,本少爷岂能稀罕?玩够了扔去后宅自生自灭,本少爷不过是想尝尝被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是何滋味?”
“想必十分销魂。”
“哎哟喂.........”那段姓男子突然捂着嘴,哀嚎一声,“谁,是谁敢偷袭本少爷?”
话音方落,他感到身上传来一阵刺痛。
像是有无数只虫蚁啃食自己的血肉。
细细麻麻的疼痛使得他龇牙咧嘴,身形不稳,倒在地上,蜷缩身子哀嚎连天。
“来人啊,快来人......”另一人见状,连忙大声呼救。
陆珩眸露讥讽之色,蠢货,死不足惜。
只可惜他无法在沈府动手杀人。
他掩下眸中一抹戾色,指腹摩挲着银戒,这银针细长扎入皮肉不易发觉。
但却会让人感到钻心之痛。
陆珩的身影彻底消失于假山后。
.........
有个丫鬟急急忙忙向沈老夫人汇报此事。
沈老夫人原本言笑晏晏的面色,登时沉下几分,她沉声吩咐:“先请府医。”
这段宵在沈府出事,他们沈家难辞其咎。
纵使沈老夫人不欲同段家结亲。
但人在沈府出事也不好向段家交待。
段宵疼的龇牙咧嘴,段夫人老来得子,本就疼惜这老来子,见儿子疼的面色发白。
她忍不住呵斥大夫,一边阴阳怪气道:“也不知我家宵儿得罪了哪位贵人,竟想出阴损招数害我儿。”
段夫人无形施压,“沈老夫人,今日一事,您势必要查出害我儿的真凶!否则本夫人回府,也不好向夫君和母亲交待。”
段夫人竟是将段老夫人搬出来施压。
沈老夫人面沉如水。
“回老夫人,这位段公子,并无大碍。”
府医擦了擦汗,恭敬的道。
“怎会无事!”段夫人捏拳,愤然道:“我儿嘴都破皮流血,这叫无大碍?”
此言一出,沈老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段夫人,令郎在我沈家受伤,老身虽不知缘故,可否请令郎告诉老身,他都做了何事?说了什么话?”
“沈老夫人,您这是何意?”
突然一丫鬟跪在地上,毕恭毕敬道:“老夫人,奴婢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段少爷用难听字眼污蔑五小姐清誉后,他突然不慎踩滑跌倒在地,然后另一位公子连忙叫人......”
“你胡说!”段宵又惊又怒,这丫鬟睁眼说瞎话。
“奴婢不敢,奴婢亲耳所闻,亲眼所见。段少爷说五小姐是被宋家少爷退亲的破鞋,还说小姐活该嫁不出,也只有他肯娶,说是等玩够了五小姐便会日日夜夜折磨她取乐。”
“你胡言乱语!本少爷可没说过要折磨沈宝珠!”段宵急忙否认,毕竟这是沈府地盘,他再怎么愚蠢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哦?那段公子承认这丫鬟前面那些话都是真的?”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道俏丽的声音。
众人循声看去,少女杏眸迅速染起水雾,她吸了吸鼻子,“宝珠不知哪里得罪了段少爷,你竟如此诋毁我名誉。”
段宵看楞了眼。
他是知晓沈宝珠美貌动人,但美人盈盈含泪,更是楚楚动人。
让他心里燥火难消,只想把美人搂入怀里,好生柔情安抚一番。
更想同她共赴巫山云雨,颠鸾倒凤。
沈宝珠看出段宵心中所想,他盯着自己的目光贪婪又痴迷。
令她作呕,若是手上有匕首,她真想戳瞎他的双眼。
陆珩立在沈宝珠身侧,他明显察觉少女的脸色冷了几分,眼含厌恶之色。
“段夫人,这作何解释?”沈老夫人重重的用拐杖敲击了几下地面,“令郎大放厥词,中伤我沈家姑娘名誉。还妄想污蔑我沈家害人,这一桩桩事,咱们不如去京兆府好好掰扯掰扯。”
“沈老夫人息怒...”段夫人见风使舵,“我儿他年轻气盛,不懂规矩,待我回府后定会重重责罚他。还望老夫人不要同他一个小辈计较,即便看在段家面子,也饶他一次。”
段夫人迅速权衡利弊,冷静下来。
她知晓沈老夫人不会与段家为敌。
“可即便是三岁孩童,都知晓有所为,有所不为。更何况读过圣贤书的段公子?难不成段公子竟还不如孩童?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段公子在我们沈家都背地里这般编排我,可见在外头说的那些闲言碎语更是不堪入耳。”沈宝珠掏出帕子擦拭眼角,垂着眼眸,瞧着是悲伤过度。
只有她自己清楚,恨不得段宵受重责。
“宝珠,我可怜的女儿......”秦氏揽着沈宝珠的身子,搂她入怀,咬牙道:“段夫人,你今儿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一个交代!”
众目睽睽之下,段夫人却突然冷笑一记,摩挲着寇甲,“那不然,我儿娶了贵府五小姐如何?这样赔罪,沈大夫人可满意?再不济,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如何?”
她本就想同沈家结亲。
相中的也是沈宝珠,身份与段宵匹配。
正愁着如何同沈老夫人开口提及此事。
不曾想宵儿口无遮拦险些坏了大事。
然秦氏咄咄逼人,竟缠着她给个交代。
既然如此,她不如顺势而下,她倒要看看秦氏满意这个交代吗?
段宵一听,心驰神往,忙不迭露出赞同之色。
他能不费吹灰之力把沈宝珠娶进门,更是逞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