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恐吓吧?小喜和全福胆战心惊地抬起头,悄悄瞄了萧景珩一眼。关键这恐吓……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是咋回事?
萧景珩的表情一丝都没变,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容,如玉雕一样的漂亮脸庞在午后斜阳的映衬下,像是镶了金边。小喜和全福看到这样美如神仙的萧景珩,却不知怎地,突然打了个寒噤。
萧景珩倒是对小喜和全福的反应挺满意的。没办法啊!不是万不得已,他也是很不想吓唬人的。只可惜媳妇不在,兜里又没钱打赏,他实在是缺人使唤啊!
没办法利诱,也只能先吓唬吓唬了!不过这俩小子也的确怂,这才哪到哪,吓人的还没来呢。
“全福,”虽然刚刚笑嘻嘻的恐吓过人,但萧景珩表面上的态度倒是一直客气礼貌:“之前麻烦你了,敢问你瞧见了什么吗?”
说起这个,全福又开始觉得这位公子不光长相上像神仙,这脑子也像是神仙一样,深不可测,能掐会算似的,似乎能洞悉一切。
“回公子的话。”他赶忙低头答道:“的确有两个内监急着要走,奴才从小喜那里拿了齐爷爷给公子准备的好茶叶,张罗着烧了一大壶茶,向他们道了辛苦。那样的好茶,奴才们平日里可喝不到的,所以大部分人都坐下喝茶了,只有两位急匆匆的要走,说是还有差事,等不得。奴才也疑惑,一碗茶的功夫,也费不了多少时候,怎么就赶成这样。因此奴才按照公子的吩咐,让他们两人走了,后来又找其他人打听了他们的名姓。”
“都是哪的?”萧景珩像是满足好奇心似的问道。
“一个是殿中省的杂役,”全福答道:“刚分到殿中省的,以前似乎是在御花园的听雨阁当差,前些日子犯了错被打发下来当杂役。另外一个是御书楼管钥匙的,因为一直在御书楼当差,大家对他都不大熟悉。”
“原来如此。”萧景珩微笑着点点头,他站起来,走到满当当的书架前,抬起头看了几眼,接着伸手抽出了其中一本书,他拿的,是摆在书架角落的一本天象书。
这些内监们摆书还挺有讲究,经学之类的书都摆在了显眼好拿的位置,而那些杂书,则放在了边角,整理得颇有章法。
“内监们都识字吗?”萧景珩一边翻着手边的天象书,一边不经意似的问道。
“回公子的话。”小喜连忙答道:“不是都识字的。”
“你们找两个人。”萧景珩笑着回头指着书架上一排位置:“来帮我翻书。”
“翻书?”小喜一愣,他虽然不知道萧景珩想要干什么,但还是连忙站了起来答道:“奴才帮您吧。”
“你们两个别动手。”萧景珩摇摇头,回身坐在了椅子上,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呢!”
萧景珩的话,让小喜和全福顿时一哆嗦。他俩有些战战兢兢地望着那个书架,半天才开口说道:“公子是怀疑这些书有问题?不如奴才去找了齐爷爷过来吧?”
“我也只是猜。”萧景珩用手点了点他刚刚自己翻过的那本天象书:“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找个人来翻一遍不就知道了?就从那一排,我列了书单的书开始。”
“奴才知道了。”全福点点头:“奴才这就去传话,叫那两个急着走的内监过来帮您翻书。”
“你们看着办。”萧景珩一脸无所谓地答道:“找谁都行。”
全福答应一声,迅速出门跑没影了。
萧景珩院子里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齐正荣。全福跑出去挺长时间,最后是和齐正荣一起回来的。
齐正荣面色黑沉,带了不少人过来,其中就包括下午来搬书的两位内监。
他们来的时候,萧景珩正在书房里看书,看的就是他之前从书架上拿出来的天象书,一页一页,翻得很认真。
齐正荣进来之后,朝萧景珩弯腰行了个礼,接着就立刻命令身后的两位内监:“你们两个,过去,把今日搬过来的书,都给我翻一遍。”
其中一位内监似乎莫名其妙的样子,开口问道:“齐爷爷,全翻一遍吗?”
“是!”齐正荣沉着脸答道:“就从中间那一排开始翻。”
之前问话的那个内监没敢再多问,立刻迈步往书架走去,照着齐正荣所指的方向伸出了手,而他身旁的那一位则明显慢了一步,但他也很快跟上了之前内监的脚步,走到了书架前,也朝中间那一排书伸出了手,不过不同的是,之前的内监,选的就是齐正荣所指方向的书,而另一位则选择从中间书架的尾端开始翻。
“等等!”齐正荣微微眯起眼,在内监们的手碰到书架前喝止了他们。
“你!”他指了指站在书架尾端的内监:“跟他换换,你去那边翻。我指哪本你翻哪本。”
齐正荣的命令十分奇怪,就连最先站到书架前的内监也开始觉得不对了,他像是被烫了似的立刻缩回了手,退了一步,一脸害怕地望着齐正荣。而站在书架尾端的那一位则脸色惨白,冷汗直冒,他哆哆嗦嗦地迈步朝着齐正荣手指的方向而去,抽出了齐正荣所指的一本书,拿在手里半天都翻不开的样子,突然腿一软,直接趴在了地上。
齐正荣看到内监那副模样,心里已经有了数,他暴怒地上前踹了内监一脚,骂道:“狗东西!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带走,押往明刑狱。”
那内监听到明刑狱三个字,倒像是有了力气,他趴在地上翻开了手里的书,直接扯了一页往嘴里塞。齐正荣大惊,连忙命令身后的内监们:“把他给我按住!”
可惜晚了。书上涂的也不知是什么,这书页还在内监嘴里,并没有被他咽下去,但人已经脸色青灰直接断了气,速度简直不能更快。
“唉!”齐正荣似乎气急了,又伸腿狠狠踢了那人的尸体一脚,接着转身去看萧景珩。
而萧景珩呢,坐在书桌前,手里抱着他的天象书,脸上的表情一丝未变,就好像周围的事与他无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