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的男人抽搐着脸颊拚命摆笑脸的模样,实在不太好看。
塞巴斯面露微笑。那笑容既慈祥又柔和。然而潜藏在眼中的感情却没有一丝好意。比较接近锋利刀剑迷惑人心的诡谲光辉。
“可以请您让让吗?”
轰咚。不,应该是咚砰吧。令人作呕的声响响遍四周。
一个身穿武装的强壮成人男性。体重少说也有八十五公斤。此时却像开玩笑似的在半空中旋转,以肉眼无法辨识的速度飞向一旁。男人的躯体就这样狠狠撞上旁边的墙壁,发出如水爆炸开来的轰然巨响。
犹如巨人的拳头击中房屋,整栋房子剧烈摇晃。
“糟糕。应该在更里面的位置杀他,可以当做很好的防栅好吧,反正里面好像还有人,接下来注意点也就是了。”
他们走过尸体旁边,往里面走。
塞巴斯把门大大打开,走进里面的房间,举止优雅地环顾室内。那与其说是侵入敌营,倒比较像是在无人房屋里漫步。
而马原则粗糙很多了,他直接伸手在虚空中一抓,一把白色的骨剑就出现在他的手中。他一改漫不经心的表情,在灯光下阴测测的冲前面笑着。
那里有两个男人。
他们目瞪口呆,看着马原背后旁边墙壁上绽放的整面血红花朵。
房间里充斥着在纳萨力克绝对看不到的廉价酒类的气味,一瞬间就与鲜血、内脏及内容物发出的异味交相混合,调配出令人反胃的芳香。
塞巴斯整理了一下向琪雅蕾与暗杀者问来的情报,试着想起这栋房屋的格局。她的记忆残缺不全,记不得什么重要资讯,不过她告诉塞巴斯真正的店在地下室。暗杀者没有去过地下室的店,所以接下来派不上用场。
他望着地板,然而通往地下的楼梯似乎隐藏得很巧妙,塞巴斯找不到。
自己找不到的话,问知道的人就行了。
“不好意思。有件事想请教您”
“噫咿!”
他才刚对一个男人开口,那人就马上发出沙哑惨叫。看来他的脑中已经没有应战这个选项了。这让塞巴斯放下心。他一想到琪雅蕾的事情下手就不知轻重,会一拳送对方上西天。
既然对方没有战意,那么只要折断双脚应该就够了。
吓得浑身发抖的男人紧贴墙壁,想尽可能离塞巴斯远一点。塞巴斯不带感情地看着男人的窝囊样,只有嘴角泛出笑意。
“噫呜!”
那人更害怕了。尿骚味在房里扩散开来。
把人家吓唬得太过度了。塞巴斯蹙起眉头。
一个男人翻着白眼虚软倒地。极度的紧张感使他失去了意识。另一个男人则恐惧的下意识不断往后退去,直到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喂,不要弄脏了我的裤子。”马原皱眉,一脚就把人踢开了,接着剑就抵到了男人的喉部,问道,“我就问一遍喔,地下室怎么下去?”
“这、这”
塞巴斯从不敢背叛组织的男人眼里,看见了恐惧之色。跟那些暗杀者一样,这个男的似乎也怕遭到组织肃清。塞巴斯想起头一个遇到的那个男人,照他拿了塞巴斯的钱逃走时的态度,肃清大概就等于“死”吧。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男人还在犹豫不决时,马原倒是很干脆利落的落了剑。
“这里有两张嘴。我也不是一定要问您喔?”
另一个男人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背脊抖了一下。
“那、那、那!那里,在那里有个隐藏门!”
“那里吗。”
经他这么一说,仔细一瞧,该处地板的确有道缝隙,跟旁边的地板分隔开来。
“原来如此,谢谢你咯。那么,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马原面露微笑,男人意识到这句话接下来是什么意思,铁青着脸不住颤抖。但他还是抱着些许期望,开口说道:“拜、拜托。不、不要杀我!”
“不行。”
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房间为之冻结。男人睁圆了眼。人类在拒绝接受不愿相信的话语时,就会露出那副表情。
“可是,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拜托,我什么都愿意做,饶我一命吧!”
“我从没答应要放过你啊。”马原一脸惊奇的看着他。
那男人转头把塞巴斯当成救命稻草:“这位大人,你放过我吧!我都听你们的话了啊!”
“是这样没错,但是”塞巴斯叹息似的吐出一口气,摇头。“不行。”
“你你是在开玩笑吧?”
“要当我是开玩笑也行,不过结果都是一样的喔?”
“神啊。”
想起自己搭救琪雅蕾时她那凄惨的模样,塞巴斯略微眯细了眼睛。
参与那种恶行的人竟敢向神求救,这些人岂有那种权利。再说对塞巴斯而言,神就是四十一位无上至尊。男人这样做像是侮辱了他们。
“这是您自作自受。”
断绝一切希望,冷如钢铁的话语,让男人直觉明白到自己的死亡。
要逃,还是要战?面临这两个选项的瞬间,男人毫不犹疑地选择了——逃。
敢与塞巴斯和马原敌对,下场不言而喻。倒不如选择逃跑,还有一丝生存的可能性。他的这种想法是正确的。
因为他至少因此延长了几秒,或者该说零点几秒的寿命。
男人朝着门口跑去,塞巴斯一瞬间就追上他,身体轻轻一旋。疾风掠过男人的头部位置,身体像断了线般滚倒在地。一颗球轻快地撞上墙壁,留下血迹滚落地板。
慢了一拍后,大量鲜血从男人失去头颅的脖子溢出,流了满地。
真是神乎其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