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有四个精赤着上身,胸膛上刺满了尖针的大汉,抢着块很大的木板走进来,木板上堆满了墨绿色的菊花。这些大汉们两眼发直,如痴如醉,身上虽然插满了尖针,却没有一滴血,也没有痛苦,脸上反而带着种诡秘而可怕的微笑。
信仰,魔教,这种东西还真是让人不适应,马原是不太能理解这种魔性的驯化和洗脑,但也不妨碍他对这些人表示出不屑。
他的不屑也并不是来源于歧视,而是马原更欣赏拥有独立人格这样的强者,而不是因~为崇拜而变得强。
陆小凤忍不住走过去,从木板上拈起了一朵菊花,忽然他的手冰冷了,因为他刚拈起这朵菊花,就看见花下有一只眼睛,在直勾勾的瞪着他-。
这只眼睛白多黑少,眼珠子已完全凸出,带着种说不_出的惊惶恐惧。
陆小凤也被吓了一跳,倒退几步,长长吐出口气,这种祭祀果然是要死人,这些人果然都不是善茬,这一次的麻烦好像也比以往轻不了多少,他到底是怎么惹上这帮人的。
陆小凤自问从未与西方魔教有过接触,“这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马原似笑非笑,撇了一眼那个绿袍老人,“魔教教主的宝贝儿子,那个嗜好为赌的王天宝,你应该知道吧?”
陆小凤傻眼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等等……难道是,他立刻看向了那个绿袍老人,“难道他是死在我手上的?”
凶手问这句话,岂不是很奇怪。
所以显然陆小凤不是凶手,他说这句话也是这个意思,可惜媚眼白抛了,那个绿袍老人冷冷:“杀人者死!”
陆小凤看了眼马原,忽然道:“你昨晚有没有跟着我?”
马原笑了,“我恐怕很难为你作证,因为我根本不算是个证人。”
陆小凤耸耸肩,“这倒是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肯定会有你的责任,你可别想袖手旁观。”
绿袍老人的脸色很难看,难看的陆小凤都有些惊奇,但很快他了解到,原来在他来这里之前半个时辰里,马原已经好好的给了他们一次下马威,所以他们才没有再继续猖狂下去,甚至根本不敢接马原的话头。
陆小凤惊喜之下,赶紧就想让马原把他们一块儿撇出去这个麻烦里。
但马原看也不看他,还故意装模作样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陆小凤也很快明白,并且气的牙根痒痒!
这个恶劣的家伙又打算看戏了。
好半天马原也没开口说话,绿袍老人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跟陆小凤周旋,“我们肯定是要为少主报仇的,但是我也知道,你临死之前,必定还要拼一拼。”
陆小凤当然不会否认。
他忽然出手,夺下了一口剑,一把刀,左手刀,有手剑,左劈右刺,一连三招,向绿袍老人攻出去,不但招式怪异,居然还能一心两用。
绿袍老人冷笑:“你这是班门弄斧!”
马原倒是饶有兴致,陆小凤很少用兵器,大部分情况下都选择用他那双神乎其神的手指头,大盖很少有人知道,陆小凤也可以将很多武器使用的出神入化。
尤其是剑,陆小凤可是能模拟出叶孤城一剑西来的神韵。
绿袍老人自然轻敌,他也根本比不上陆小凤的实战经验,看不懂陆小凤忽然的变招,可是陆小凤心知无论是什么样的变招,单凭他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从这几个老人面前活下来了。
更何况马原似乎不打算出手,而他陆小凤也绝对不是个只会依赖朋友的人,一个有在挣扎求生时所发挥的潜力,本就是别人难以想像的。
门外有风。
陆小凤在风中再次翻身,乘着一股顺风,掠上了对面的屋脊。
·······求鲜花·········
人还没有追出来,绿袍老人凄厉的呼声却已传出:“你杀了请神之子,纵然上天入地,也难逃一死。”
马原的声音在陆小凤身旁响起,依旧悠然,“听他这语气,死了的可真像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陆小凤没有笑,也不跟马原说话,他又到了银钩赌坊外那条长巷,雇了辆马车,再回到今天早上他醒来的地方去。
“不用去了,我可以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马原说着,就想告诉陆小凤,昨天被蒙着眼睛,他周围只是一些口技所制造出来的假象罢了。
但陆小凤连连摇头,“别,你别说,我才不想从你这里知道,我要自己亲自去看。”
他已经大概明白了今天是怎么回事,也完全明白昨天的事情是有人要让他背黑锅而已,只是他想不通的仅仅是马原想要告诉他的事情,但他固执的想要自己想,自己查。
所以陆小凤回到了醒来的地方,遇到了一个会学猫叫,会学狗叫的小少年。
一切才豁然开朗。
陆小凤扭头对马原哼了一声,又大笑道:“这种探寻未知的乐趣,真是可当浮一大白!”
可惜,马原很难可以获得未知的乐趣,所以他只有摸摸鼻子看着陆小凤嚣张,“好吧,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陆小凤道:“我当然不会躲,而且我还要帮他们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
马原笑了笑,随口敷衍道:“不错的注意。”
陆小凤瞪着他,“看你这样子,是有把握对付那些人了?”
马原无语的看着他,“你是想让我说是,还是说不是……”
陆小凤仰头大笑,笑的连脸都歪了,嘴也歪了,马原便看着他,面无表情。
他一路笑着去找蓝胡子,银钩赌坊的主人,马原也就面无表情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