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赔率几乎是叶孤城一边倒,所有人都不看好西门吹雪。
石秀雪皱着鼻子,掏出几张银票来拍在了路边的一个赌桌上,双手叉腰,高声道:“我赌西门吹雪胜!”
跟在她身后的马原摸了摸鼻子,默默的看了看后面有没有官差来,虽然强龙不压地头蛇,可这种标配都不齐全的路边赌摊,应该没什么后台才对。
石秀雪给的银票数目太大,赌桌上的几个玩骰子的人都是脸色一变,可看着身后的马原手里的刀,再看着石秀雪的双剑,他们也很活络的笑了笑,将银票还给石秀雪,“我们这都是小打小闹,娘子给的钱太多,我们可玩不起,娘子要是想玩,得去大赌坊才是。”
左一句娘子,右一句娘子。石秀雪羞红了脸,心情也没那么生气了,16便拿回银票,故意高傲的仰着头,“什么赌坊,你指给我看看?”
马原可不想让石秀雪去赌坊,他立刻明智的上前,把人揽在怀里,安抚道:“好啦,我们才刚来京城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赌坊那种地方又臭又脏又乱,我可不许你去染上一身的臭汗。”
“什么臭汗啊。”石秀雪羞恼的在马原身上砸了几记粉拳。
大街上围观群众有点多,马原把人直接抱起来,足尖一点,来了个把带妹纸在房顶上飞的经历。
九月十三,凌晨。
收到陆小凤来信的马原带着石秀雪一大早就起来了,沿着晨雾弥漫的街道,在陆小凤所说的街道找了家二楼的小店,要了一大堆早点,香气弥漫,褪去了一夜好眠的迷糊状态。
石秀雪给嘴巴里塞了个包子,含糊道:“陆小凤什么时候来啊?”
马原无所谓道:“不用管他,你自己吃好就好。”
李燕北从他三十个公馆中的第十二个公馆里走出来,距离他身后一丈左右,还跟着一群人,几乎要用奔跑的速度,才能跟得上他的步子。
这群人之中有京城三大镖局的总镖师、有东西两城“杆儿上的”的首领和团头、有生意做得极成功的大老板和钱庄的管事。
单凭这么几点就可以看出李燕北,绝对是这京城很有势力的一条地头蛇了。
阳光尚未升起,风中仍带着黑夜的寒气,街旁的秋树,枯叶早已凋落,落叶上的露水,已结成一片薄薄的秋霜。
李燕北双拳紧握,忽然唤道:“孙冲!”
马原一眼就看到了李燕北,但他只是挑了挑眉头,懒得理会。
旁边的石秀雪吃完了包子,很愉快的跟店小二攀谈了起来,“这条街叫做樱桃斜街?难道那些是樱桃树吗?”
“是啊,您二位来的不是时候,到季节里,这里的樱桃就都熟了,红艳艳的可好看了。”店小二点头哈腰的笑着,又帮马原端了一坛竹叶青上来。
马原随手接过,目光瞥了一眼这家店的天花板,他能察觉到有人轻飘飘的落在了上面,恐怕是陆小凤来了。
外面李燕北仍旧意气风发,教训这他的手下,却不知道他的手下早就勾结了一群人打算要他的命!
“京城果然很不俗啊。”石秀雪笑嘻嘻道,她虽然走南闯北,但京城却还是第一次来,因为这些日子的旅行她原本为孙秀青担忧的心情好上许多。
马原端起酒坛灌了几口,随意道:“陆小凤好像来了。”
石秀雪一惊,“他来了,人在哪?”
但就在这时,二楼下方,左右两旁的窄巷中,突然有两辆乌篷大车冲出来,将李燕北隔断在路中间。
接着,车上盖的乌篷也突然掀起——每辆车上都藏着十来条黑衣大汉,每个人手里都挽着张强弓,每张弓的弦都已拉满,箭已在弦。
弓弦已响,乱箭飞蝗般射出。
李燕北倒是临危不乱,立刻捉拿了奸细挡在自己面前,活了两息,他厉喝一声,也想冲上篷车,谁知前面的一班弓箭手乱箭射出后,身子立刻伏下,后面竟赫然还有一班弓箭手。
被动静吸引的石秀雪看过去,眨了眨眼睛,有些兴奋道:“原来京城也可以这么乱啊,师傅生前还老跟我说,尽量让我不要到京城来。”
马原悄悄的摸了摸额头的汗,若是让胆大活泼的石秀雪在京城,恐怕不知道会给峨眉惹上多少不必要的麻烦,独孤一鹤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第二波攻击正在准备,二十张强弓的弓弦也已引满,箭也已在弦。
李燕北眼睛里血丝满727布。只要弓弦再一响,这雄霸一方的京城大豪,也难免要被乱箭穿心。
谁知就在这一刹那间,左边的屋檐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极尖锐的风声。青光一闪,划过弓弦。
只听“嘣,嘣,嘣……”
一连串如珠落玉盘的脆响,二十张强弓的弓弦,竟同时被两道青光划断!接着,又是“夺”的一声,青光钉在右面的门板上,竟只不过是两枚铜钱。
石秀雪看到这一幕,眼前一亮,“这是陆小凤扔出的铜钱?”恐怕就是了。
弓箭手见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便立刻明智的后退逃离。
李燕北并没有追。他只是沉声道:“各位不妨慢慢走,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就说李燕北今日既然未死,总有一天会去找他的!”
左面的屋檐上,忽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一个人带着笑道:“好!好风度,好气派!果然不愧是仁义满京华的李燕北。”
李燕北也笑了:“只可惜仁义满京华的李燕北,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比不上陆小凤的两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