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近来魂不守舍的,思春了?”
面对芳华的疑问,卫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红着脸回道:
“家主,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您就可怜可怜属下,把您身边的白雪许给属下,属下保证,定会一生一世疼她爱她敬重她。”
芳华转头看向阳春,
“白雪对卫横可有意?”
阳春一愣,随即看向卫横,结巴道:
“这,这个,奴婢,奴婢,哎呀,卫侍卫,你喜欢白雪你就先跟白雪讲,这,这,我素日也没留意这小妮子这一块的事情,何况白雪性格开朗对谁都笑嘻嘻的,家主,要不,先回府,问过白雪再做打算?”
芳华看了眼卫横腰间挂着的香包,唇角微微勾起,又转头看了眼阳春,阳春极力压下眼中的酸意,稍作平静,这才笑着看向卫横,
“卫仕卫回府还是先与白雪表白心意为好。”
卫横对着阳春行了一礼,憨憨一笑,
“卫横在此先谢过阳春姐姐的指点了。”
卫横的一句姐姐让阳春不禁悄然捏紧了拳头,随即低下头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来,
“卫仕卫客气。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芳华看了看自己身边各怀心思的二人,无奈摇摇头。
三位都不是娇贵的人,所以都是骑马回府,奈何半道上阳春的马突然受了惊,马儿前蹄猛地抬起,变得暴躁,阳春虽有几分功夫,但到底是个女子,就在快被甩下马时,卫横一把将人救下,芳华这才动身,骑上那匹发疯的马儿,勒紧了缰绳,不停地抚摸马匹的脖颈,在两人都不注意的时候从马脖子上拔出一根细小的银针,马儿在芳华的轻抚下渐渐安静下来,芳华却是将马拴在了路边,美其名曰“怕马儿再次发疯。”
于是,卫横只得和阳春同乘一骑,卫横看着怀中人的细嫰脖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草药味,男人眉头微蹙,心思有些烦乱,快到戚府时,为了阳春的清誉着想,卫横下马牵着缰绳,向戚国公府走去,一语不发,芳华暗暗叹了口气,表示卫横可真真是个木头。
三人刚回府就各有差事,分道扬镳的极快。戚老太君在花厅内厅设了宴,芳华还未进去就听见了老太君爽朗的笑声,祖母这么开心可是少见,芳华挥手禀退了一旁伺候的嬷嬷和下人,站在花厅仔细听向内厅的动静,
此刻内厅里,老太君看着面前的准孙女婿是越看越满意,这孩子虽然身子不大好,但也是个极有心的,
“老太君,刚才讲的是前朝的趣事,咱们接下来讲,民间的,传说,以前有个很有钱的员外,他一生无子,又极为抠搜,只育有三个聪明伶俐的女儿,渐渐地女儿们都长大了,该嫁人了,大女儿二女儿都嫁的很好,日子过的极为红火,小女儿嫁的虽然也不差,但是女婿却是个脑子不灵光的,有一天,有钱员外要过寿,大女婿二女婿都是顶好的,可谓有才有艺,唯独这三女儿犯了愁,最后,三女儿想出了个好法子,她决定教女婿唱戏,唱什么呢?”
老太君略加思索,
“唱《八仙祝寿》”
叶庭轩摇摇头,老太君再次猜道:
“那就唱《双星永寿》”
叶庭轩又笑着摇摇头,这才继续讲道:
“她教女婿唱《麻姑献寿》,好在女婿傻归傻,这戏唱的还算可以,成功讨了老丈人的欢心,本来三女儿以为祝寿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但是,等老丈人用完晚膳后看见三女婿端着一碗茶,瞬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只见老丈人点起一杆龙凤烟,对着三女婿洋洋得意道:“饭后一杆烟,赛过活神仙。”老太君你猜这女婿的后半句说了什么!”
老太君听得津津有味,随口接道:
“你这孩子,莫要打趣我这把老骨头,快,接着讲。”
叶庭轩狡黠一笑,继续道:
“这女婿竟然接上了,女婿举起手中的茶,摇摇头道:
“饭后一杯茶,我是神仙他老爹。”这可让员外大为羞恼,最后命人将三女婿赶出了家门。”
“哈哈哈,这三女婿。你这孩子,这奇闻趣事倒是知道的不少。惯会哄我这老婆子开心。”
芳华捂着嘴在外偷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掀帘子入了内厅,叶庭轩看向此刻一身劲装的芳华又是一通害羞,倒是芳华脸皮厚,主动伸手探了探叶庭轩的额角,
“脸怎的这么红,没发高热就好,身子若是不适,早些找郎中瞧瞧,王爷身子单薄,自己也多注意些。”
说话间,看见依旧穿着单薄的四王爷不禁蹙了眉头,转头吩咐内厅伺候的张嬷嬷上几碗姜汤,张嬷嬷笑着应下,和老太君相视一笑急忙下去忙活。
“王爷今日不妨留在府内一道用个晚膳?”
芳华盛情邀约。叶庭轩不好意思的笑笑,点头应下,又陪着老太君下了几盘棋,芳华盯着人喝了足碗的姜汤后这才在从怀中掏出一本医书,从袖中掏出一包银针开始细细研究,命人又请了医婆前来,医婆一一拜见了内厅众人,借着给老太君请脉的由头顺带也给叶庭轩请了脉,随即笑着恭贺眼前几位,
“恭喜王爷,恭喜老太君,恭喜家主,许是之前的方子有用,王爷近来调养得宜,日后再施以针灸之术,连续三月,服药调养,每日按摩再加以针灸治疗,想来下地是不成问题!”
芳华挥挥手,对着张嬷嬷说了句:“赏,呈梁院上下,尤其是几位医婆,都按府内最高的规格来赏。”
张嬷嬷将医婆带出了内厅,呈梁院上下瞬间热闹非凡,
“医婆好医术,将军如此破费,本王倒是过意不去了。”
芳华看向叶庭轩的腿,对着他扬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王爷这是哪里话,你能治好腿疾是多大的好事,何必计较这些,再过几日就是你我大婚,芳华向来坦率,行事也粗鄙了些,王爷不要计较才好。”
叶庭轩听了这话猛地摇头,
“将军很好,是庭轩高攀了,你很坦率,但是从不粗鄙,本王,,,,,很喜欢。”
一句说出口的喜欢,倒是让两人都红了脸,戚老太君倒是在一旁看的起劲,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张嬷嬷看着笑的合不拢嘴的老太君,心里也觉得开心,到底是有多久没有看见老太君这般开心了,如今,戚家安好,大姑娘算是觅得良婿,只希望老天爷能多加庇佑这个世代为了大邑鞠躬尽瘁的家族。
后院,阳春回府后忙着帮戚王氏打点琐事,白雪在芳华的落霞院里带着几位小侍女在洒扫收拾,冷不丁的就被卫横拦住了去路,白雪一脸的茫然,
“卫侍卫,你这是?”
卫横盯着白雪看了好一会儿,才羞涩的挠挠后脑勺,
“白,白雪,你瞧我咋样,与,与你可还相配?”白雪被卫横的话惊的后退好几步,略加思索,开口问道:
“卫侍卫,你今儿有此想法,莫不是前些日子里我给你送过的东西?”
卫横木讷的点点头,
“你送的药包对治疗我的失眠症很有效用。你瞧,我找了香包随身带着。你若是愿意,我这就找家主求个恩典,将你许给我。我定会待你好的。”
“停停停,卫仕卫,我不愿意,我也从未对你有这种心思,实话告诉你吧,那些个药包都是阳春姐姐亲手做的,我只是帮她跑腿而已,阳春姐姐心灵手巧,心思细致,也只有她能耐着性子跟呈梁院的几位医婆学医,你找错人了。”
卫横却是彻底傻了眼,一时怔愣在当场,
“阳,阳春?”
白雪面对卫横的不可置信也不多言,直接赶人,
“好了,卫仕卫,我对你无意,还想多留在家主身边几年,你可别再去找家主,我要忙了,你请吧!”
卫横失魂落魄的出了落霞苑,刚出院门就碰见了手捧婚服的阳春,阳春看见卫横从院内出来也是一愣,两人极为默契的扭过头匆匆擦肩而过,卫横也不知现在该如何面对阳春只能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好在阳春依旧和以前一样,从没主动找过自己,就连近日的药包也是由别的小厮带给他,家主与四王爷婚期将近,府内也是事务繁多,自那日之后,卫横在府内巡府多日,竟从未碰见过阳春,往常一天能遇见三四次,白雪倒是常见,只是那妮子见了自己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自己瞧上她,卫横无奈苦笑,但也觉得应当当面谢谢阳春,于是在自己不当值的时间守在落霞院门前,手中拿着自己上街寻来的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算是谢礼,阳春自跟卫横那日尴尬过后便有意躲着卫横,一躲就是这许多天,哪知今日卫横突然来了落霞院,刚出院门瞧见那抹身姿挺拔的身影吓得阳春急忙又退回院内,这一举动刚好叫等在门口的卫横瞧见,竟然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倒叫阳春闹了个大红脸,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倒是院中嗑瓜子的白雪没忍住,从后面将阳春硬推出了院门,阳春愣愣的看着朝自己越走越近的卫横,一时之间慌的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急忙对着卫横行了个礼,转身就跑掉了,卫横对于阳春这突然跑掉的举动很是不解,于是,二人一个跑一个追,扒在院门口偷看的白雪看的正起劲就被芳华揪了耳朵,
“你这小妮子,倒是惯会看戏,那可是你阳春姐姐,你等她一会儿回来再收拾你。”
白雪嗷嗷叫着求饶,芳华松了手,白雪一边揉耳朵一边念叨,
“阳春姐姐明明就对卫仕卫有意,卫仕卫又木讷,我这是帮他们一把。家主,阳春姐姐若是真的与卫横成了,您是放人不放?”
芳华看向院前一跑一追的二人,淡淡笑道:
“若是阳春真的幸福,我如何能不成全她!你二人终是要离开我的,眼下你年纪还小,等再过几年你若是有了如意郎君,我便也放你出府,你二人的嫁妆我早早就备下了。人活一世,不要有遗憾。”
白雪摇摇头抱住芳华的胳膊撒娇道:
“白雪才不嫁人呢,这辈子就像张嬷嬷一样,奴婢伺候主子一直到老。”
芳华伸出食指戳戳白雪的额头,勾唇道:
“就你嘴甜。”
此刻阳春已经被卫横堵在了墙根,卫横喘了口气,
“阳春,你,你跑,跑什么?”刚下过雪地滑,摔着咋整?
这后半句卫横没好意思讲出来,阳春也喘着气回道:
“那你一直追我干什么?”
卫横对着阳春扬扬手中的礼盒,
“我来给你送谢礼的,许多天也没遇着你,今儿亲自给你送过来。”
阳春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卫横,
“送给我?你不是看上白雪了?卫仕卫送错人了吧?”
卫横闻言摇摇头,坚定道:
“那妮子又不给我做药包我送她作何,现在话都说开了,都是一场误会。你以后也莫要躲我。”
阳春被迫接过卫横手中的谢礼,心中暖暖的。对着卫横笑了笑,
“那,东西我就收下了,卫仕卫慢走。”
卫横挠挠头,心里更乱了,看着白雪的背影沉沉叹了一口气,终是没问出阳春对他有意无意,许是怕得到拒绝的答案,一向直来直往的卫横终是优柔寡断了一回。
看见阳春拿着东西回来,白雪急忙凑上前询问情况,
“阳春姐姐,咋样,卫仕卫跟你表明心意了吗?”
阳春许是心情好也未责怪白雪先前的举动,面对白雪的问话羞涩的摇摇头,
“这卫仕卫可真是块木头。”
白雪无奈的摇头,就这两人有话不直说,这啥时候才能修成正果。
阳春倒是看的开,笑着点点白雪的额头,
“你这妮子,满脑子的鬼主意,眼下我心里乱,他心里估计也还分不清对我是何种情意,何况,我还大他五岁,算是府里的老姑娘了,府里妙龄的姑娘不少,卫横模样周正,身家清白,又颇得家主器重,府中能与他相配的人太多,他如今能惦念我一些情分我已是知足了,若是当真无缘,那往后一直陪在家主身旁也算是顶好的归宿了。”
白雪也不再多言,心里又冒出不少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