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胆子挺大的,继续在这里吹风吧,一会儿啊山里的老虎跟狼都过来,就在这里等你,等着你掉下来,直接把你给吃了。”宴轻舒说着,眼里露出讽刺来。
孙金柱本就是孩子。
大晚上的就连坟坑跟坟地都没去过。
更何况是这里。
山上的寒风呼啸着,外头乌黑乌黑的。
小孩的脑子胡思乱想起来,就根本停止不住。
狼啸声慢慢靠近,宴轻舒抬头看一眼被乌云遮盖住的太阳,朝着孙金柱说道:“我承认了,我就是扫把星,悄悄好好一个细皮嫩肉的孩子,现在就要被狼吃了,还是因为有我的参与才会这样,村里少一个人,哎,我可真是扫把星……”
宴轻舒说完,朝着远处一步一步离开。
大有把孙金柱给留在这里的打算。
孙金柱眼里含着泪,嘴唇哆嗦着,小腿发软,差点从高高的树上给栽下去。
周遭那么黑。
一个人也没有。
虫子鸣叫的声音断断续续。
山里除了狼还有其他的大型动物。
这样一个小孩的心脏差点吓得裂开。
哇呜一声哭了起来、。
哭声比山里的狼叫声还要大。
刚离开两步的宴轻舒慢慢绕行回到树下。
远处的狼跟饥饿中的大型猎物都在朝着这个方向奔驰而来,树上的孙金柱听见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哭声变得断断续续。
用力求救,然而这个时候,山里如何会有人。
他后悔了。
非常的后悔。
胆子也在这瞬间裂开。
什么扫把星,什么流民,都抛到脑子后面。
“呜呜,你快回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们是扫把星了,我才是扫把星。”孙金柱的声音在回荡。
然而,宴轻舒根本不理会。
她静静站在树下。
跟一个孩子计较,不是她的性格。
但是一二再再而三的容忍,也不是她能做到的,会把自己给气炸的。
倒不如选择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把小孩吓破胆,吓得看见她就绕路,这样能少很多麻烦。
一个孩子而已,她也不至于把人给弄死弄残。
只是教他见一见真正的世界,真正的社会。
社会会帮助一个人成长的。
会让一个熊孩子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孤狼靠近,脚步声在夜色里非常明显,树上的孙金柱立马屏息凝气,哭都不敢哭,生怕树下的狼跳上来把他脑袋给啃下来。
瑟瑟发抖,脑子里带着无限悔恨。
明明都知道宴轻舒,知道这个晏家的人每个人都古古怪怪的,不似寻常的样子,为什么还要嘴贱的上去找茬。
现在小命要没了。
他还没有成亲,还没有娶媳妇儿,也没有变成秀才。
这辈子才刚刚开始。
用夫子的话说,他们还是朝阳,是旭日,日后会有无限量的前途。
现在什么都没了。
如果,如果能活下去。他以后闭上嘴,少说话,啥也不说了。
呜呜呜……
哭嗝传出。
树下的狼变得焦躁起来。
站在树下嚎叫一声,幽幽发光的绿眼睛对上树上的他。
被发现了。
他要死了。
孙金柱怕极了,此刻腿脚无力。
空气中似有风.流动。
他脚麻腿麻,整个人无力的很,突然间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上掉落。
寒冷侵袭的一瞬间,饥饿带来的无力遍布全身。
树枝滑动摇曳,手脚冰凉的孙金柱从树上掉下来。
树下极为有耐心的狼慢慢靠近孙金柱,空气中低低嚎叫声,还能透露出孤狼的欢喜。
落在地上孙金柱只觉得自己手断了,屁.股裂开,甚至还有几个碎石子在屁.股下头。
疼!
疼的钻心。
活到现在他还没有感觉过这么复杂的疼。
压抑不住的哭声传出来。
要死了!
这次真的要死了!
还忍什么,哭就是了。
孤狼张口,腥味传到孙金柱的鼻息,哭着的人鼻子冒泡,眼泪一大把,说多狼狈就多狼狈。
眼看狼口就要咬住孙金柱脆弱的脖颈。
黑夜里,闷闷的枪声响起。
带着消音、器的枪将孤狼给杀死。
呆呆等死的孙金柱,看见狼躺在地上,还不清楚发生什么,就感觉流淌在地上的狼血散发温热,他怕极了。
山里有鬼,有妖的传说在脑子里回荡。
突然听见脚步声。
看见去而复还的人,眼神猛地变化,用细小的动作朝着后头挪动。
她怎么还在这里,到底是人还是鬼,或者是妖怪,小脑袋不受控制的跳动,眼前的人对他来讲比孤狼还恐怖。
雨水消散,月亮迫不及待的从乌云后挤出来。
一缕月光照射在山上。
孙金柱清楚的看见,地上的狼流淌着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这女人比狼可怕多了。
以前他是哪儿来的胆子。
“下山了,你还打算在这里过夜。”宴轻舒扛起狼尸体,准备下山后把狼肉卖了换个银钱。
吃狼肉?
暂时不会想吃的。
家里养着猪羊跟鸡,卷养起来的牲畜要比山野里的好吃多了。
孙金柱呆呆盯着宴轻舒。
宴轻舒??
伸手把人提溜起来,沉甸甸的小胖子还有些重量。
把人扛到山下,扔到孙家门前,她赶紧朝着自家回去,至于小胖子呆傻的模样,她也无暇理会。
人都送到家里了,还指望她做什么呢。
只是把孩子给吓吓,省得跟他那个爹一样不知道轻重,不计后果做坏事。
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家里人担心不。
宴轻舒推开自家小院的门,瞧见院里呆呆坐着的一家子。
看见她回来,等着她的人,将她瞅个遍,确定没受伤,都没给狼尸一个目光,起身打个呵欠朝着屋里走去。
院里就剩下大宝。
大宝盯着她:“娘,你大半夜的出去干啥,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能等着外公他们睡着了,再偷偷跑出去。晓得不。”
“晓得。”宴轻舒点头。
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呆滞。
大宝这是在教她什么。
教她如何做坏事吗?
出门时也没有打算这么晚回来呢。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各自回到各自房间里。
另一处。
京城将军府里。
秦云山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将手里的书册合起来。
看了一天,越看越上瘾。
上头的知识点太吸引了,他有预感,只要把这上面的知识给吃透了,就能把这个世界给改变了。
心里还有些期待。
翻开书册的后一页,再次陷入沉浸模式。
房间的门被人敲了几次。
沉迷知识中的人秦云山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照旧做自己的事情。
咯吱。
一声响起、。
陆九渊走到房间里。
看着昏黄蜡烛下读书的人,把手抄书抽出来。
“这书是宴娘子送来的?”
他声音响起,沉迷于物理知识中的秦云山懵逼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