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医是太医院治疗跌打损伤的好手,奴才去的时候太医院只有顾太医一人轮值,师傅您忍着点。”
顾无言先是给人看了看脸,在御前伺候容貌很是重要,每个主子都不会要一个容貌破损的人。
索性打人的人好像还有点分寸,不至于到破相的地步。
“手有点骨折了,忍着点。”
祈随玉倒是个有骨气的,全程不哭不闹,只是在痛到极致的时候皱皱眉头。
随着咔哒一声,骨头复位。
“好了,没什么大碍,我这里再开两副药方,这段时间歇着就是了。”
“那怎么行!”祈随玉率先反对了起来,“明日陛下就大婚了,我……”
“好了,不是都安排的妥妥的了,明日也不用你来,好好歇着就是了。”
姜汾本意是关心的,却不料她这一番话下去,祈随玉竟然还用那种似悲非悲,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双好看的有些阴柔的脸上,露出了极致痛苦之色。
可正当她想要仔细去看的时候,面前这人已经伏跪了下去,额头深深地贴在地上。
语气深沉又压抑,“奴才领旨。”
姜汾:“……”
一时想不明白,只能让祈随玉退下,然后把狼崽子留下,准备好好教训教训。
殿里的太监宫女都在她的示意下走得差不多了,却还有个人立在那。
姜汾疑惑都看了过去,却见顾无言也用那双复杂的眼睛看着自己。
“陛下。”
大师兄的声音是极好听的,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外界,都是温润亲和,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感受。
“您不记得了吗?”
姜汾一怔。
这话听着,他们俩怎么像是旧人。
顾无言只深深地看着她,瞧见女帝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眼中闪过了一抹失落之色,眼神下移,放到了狼崽子的脸上。
细细打量。
长得确实好看,所以,陛下才这么喜欢他吗?
甚至为了哄他开心,都忘记了与旧人的承诺。
姜汾突然间想了起来,脑袋里又闪过无数画面,像走马观花一样,无数画面连成线。
在那里,祈随玉还没有穿上这件太监的衣裳,却最喜欢在无人之时男扮女装,穿上碧绿色的罗织的长裙,男儿身扮作女娇娘。
事情败露,堂堂世家贵族的弟子,却有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喜好。
一时之间,名声一落千丈。
是顾无言和姜汾陪着他走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祈随玉被人质疑着,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些不正常。
小小的公主还踮着脚尖拍大哥哥的肩膀,一脸认真。
“他们说的都是无稽之谈,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你喜欢做自己的事情,又没有妨碍到任何人,那你的喜好就是正常的,甚至值得鼓励的。”
“是……正常的吗?”
“当然!你的喜好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小公主认真的点点脑袋,有着婴儿肥的脸蛋可爱至极。
“玉哥哥穿上裙子可漂亮了,汾儿最喜欢了,以后汾儿成亲,也要让玉哥哥来,主持我的婚礼。”
顾无言也笑了,眉眼弯弯的满是宠溺。
“好,咱们就是公主娘家这边的人,以后要是你的郎婿敢欺负你,也得先过我们这关。”
那是多么美好的一段记忆,三人抱团取暖,少年真情难以复刻。
可惜没等到小公主长大,国破家亡。
顾无言被乱军冲走,几经磨难才保住性命,祈随玉直接遭遇不测,丧失了生育能力,整日颓废度日,一度消沉。
国家初定,还是个小孩的姜汾在丞相的压榨之下毫无话语权,甚至被宫人怠慢。
还是祈随玉振作起来,以一届残败之身入了宫,堂堂世家子弟成了伺候人的太监,不是没有人暗中戳着他的脊梁骨。
可他全然不在乎。
姜汾的处境越来越好,威严渐盛,祈随玉的腰却越弯越低,再也不敢直视天颜。
“所以……我刚刚做了件混账事。”
姜汾突然觉得心里一慌,像是什么要失去了一样,心里被揪着一样的疼。
四师兄没有记忆,只会认为自己是真正的祈公公。
以他如今的情况,只怕会因此自卑,认为自己是嫌弃他的残败之身,不允许他出现在婚礼之上。
是她忘了。
只记得印象中的四师兄骄傲放纵,矜贵自持,便以为这里的祈随玉同样如此。
姜汾觉得可冤枉了。
她这样,不是做了一回翻脸不认人的陈世美吗?
秘境大概还有几章结束,大家想看的火葬场,外公和汾宝相认,岳父对女婿的嫌弃都会有~
还有什么另外想看的吗,支持点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