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赤犬幼兽?”
王师兄脸色一惊。
他的年纪比在场众人虚长几十岁,历练在外看的也多了,依稀记得这种赤犬幼兽在家族之中极为受宠,因为繁衍困难的缘故,不论走到哪里,几乎都有长辈随行。
如今这一只恐怕是偷偷跑出来玩的,但它的长辈,恐怕就在附近。
“幼兽就能有如此修为,不宜正面对抗,咱们得赶快回去。”
姜汾和众人对视了一眼,连忙叫上还在处理尸体的石杨。
回家的这一路走得极为安稳,别说金丹以上的妖兽了,甚至连个会喘气的都没遇上,等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在场的众人依旧有些不可思议。
姜汾有些怀疑的回头看了一眼。
她怎么觉得,这一路太顺了呢。
而在不远处,树林的遮挡之下,一个身披黑袍,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的人只远远的看着姜汾的方向,目光眷恋。
“少主,都解决掉了。”
在他们的身后,堆着十几头赤犬兽的尸体,一片血腥。
云七念敛下了眼眸。
他摆脱了魔后的控制,今天只是从出口出来,本来是想去找姐姐的,却在不远处直接发现了姐姐的影子。
有那么一刻,云七念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只有在梦里,他才会看到姐姐。
“……少主?”
手下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句,心中叹息。
看他少主那不值钱的样子。
一个梦里的姐姐罢了,从前也不是没有,怎么偏偏就对这个如此上心呢?
云七念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冷的没带任何情绪,属下的脸色一白,立马低头。
“可有方法进城?”
听那言下之意,仿佛就在说,若连这点用都没有,就去死吧。
属下头皮一紧,“属下遵命,这就去办!”
第二天出门
依旧是平安的一天。
一行人等不免放松了警惕,正准备回城之际,却听到一阵杀伐之声。
“把孩子交出来!”
“痴人说梦,少爷快跑……”
树林里,远远的跑来了几个身穿着黑色服饰,浑身冒烟的黑衣人,那模样一看就是魔族无疑。
此时,他们正拿着大刀追赶着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伤痕累累,手里却还紧紧的抱着一个才几岁的孩子。
利刃入鞘,中年人口吐一口鲜血,落在孩子的脸上,他一咬牙,把孩子往前扔去。
“拜托照顾我家少爷!”
队伍里的热心小弟子立马上前将孩子给抱住,众人义愤填膺。
“大胆魔族!”
一场战斗结束,魔族落荒而逃,石杨收回放在中年人脉搏上的手,站起身来,默默的摇了摇头。
姜汾将目光看在了那小孩的身上。
这小孩最多也才三四岁大小,白白的脸蛋见之可亲,此时却沾上了黏腻的鲜血,只呆呆地坐着,瞧起来怪可怜的。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感受到一个人蹲在自己的旁边,云七念内心紧张,不由得开始怪起了那个不懂规矩的手下。
好好的把血吐在脸上,都不可爱了。
“我叫云宝,今年三岁了。”
说话的声音又奶又嫩,还夹杂着一些颤音,想是被吓到了。
众人心中一软,唯独姜汾皱了皱眉头。
这熟悉的称呼,不免让她想起了从前的一些记忆。
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还好不好。
魔族是个大族,里头却还有着无数的分支,就像人族不同的肤色种族,魔族的每个神秘的分支里,有着传承下来的天赋功法。
云七念所拥有的天赋,便是能改变身体的容貌和骨骼,让一个人回到童年之时。
简而言之就是把身体变小。
而且只要修为到一定的程度,就能够完全的收敛魔气,实在是装乖卖萌的第一选择。
尽管自信不会有任何错漏之处,可当姜汾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云七念仍然有些紧张了。
小不点默默的缩了一些,看起来是有些害怕那不苟言笑的大姐姐,石杨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他记得姜汾最爱小孩,特别是又软又嫩的小孩。
从前只要看见他弟弟,就一定会上下其手,捏到腻才罢休。
姜汾回过神来,“你叫云宝?”
云七念点头,表情无辜极了。
“是哒。”
“你家在哪,为何这群魔族的人会追你?”
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只需要默默摇头,再留上两滴眼泪,便得引起众人怜悯,不敢再提让他伤心之事。
姜汾站在不远之处,石杨看她不对劲,上前问道。
“可是这孩童有哪里不对?”
“你不觉得,他出现在这里太巧合了吗?”
石杨一愣,“听城里的人说,这虽是人魔边界,附近却也有村庄和小型城镇,或许是那里来的人?”
姜汾自然知道有这个可能性,可这心里的疑惑……
“你不觉得,这种找人假装魔族,遭遇追杀,又被人所救的剧情,很熟悉吗?”
石杨一顿。
忽然想起了他们在黄石秘境的时候。
这种套路,好像是被姜汾玩剩下的。
两人对视一眼,又一起回头看着被一群哥哥们围在中间,嘘寒问暖的云宝,若有所思。
云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
不过小小的他的确如愿所偿的挤入到了小队中,还受到了大家的一致欢迎。
不过意料之外的是。
“不回去了?”
姜汾点了点头,看着王师兄。
“这两天咱们都没找到什么,或许在晚上能有收获,辛苦大家多待一晚。”
王师兄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不过……
“要不要先叫个人把这小孩儿送城里?”
可怜了这小孩,刚刚被仇家追杀,亲人去世,还要跟着他们在外面担惊受怕的。
“不用。”姜汾眯了眯眼睛,看着云宝。
“城中戒备森严,尚不知道他的身份信息,而且,就算把他送回去也无人照顾。”
王师兄回头看着云宝,也察觉到姜汾话语中的不对劲。
“好,那我通知大家轮流守夜。”
云七念倒是不在意能不能混进城里,搞事业是他爹的事,他只不过是想靠姐姐近一点而已。
当天晚上,姜汾正坐在火堆后,靠着一棵树干闭目养神,一个抱着小枕头的小孩儿悄悄的蹭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