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余殊总是能让人的心情好起来,江枫也笑眯眯了起来,“那你猜猜,我找你有什么事?”
余殊装模作样的捏着下巴思考了起来,没一会她漂亮的大眼睛就弯了起来,“我知道了!”
“主公肯定是心疼殊日子过的太苦了,所以来给殊送军费来了!”
她凑近脸,大眼睛眨啊眨,“我猜的对不对?”
江枫哭笑不得,“你花了多少钱?”
她跺了跺脚,“都开始哭穷了。”
余殊立刻掰手指,“其实学者没花什么钱,季黯脾气超好的,她看见是我,随便抽了点空,哗哗哗就算好了。”
“但是规矩不能坏,我还是给了钱的,”她说的时候,漂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江枫,生怕江枫怪她坑季黯,“但是材料特别贵。”
“我要铺这么大,所以确实花了很多钱,”她转了转眼睛,“再后来就是些人工费了,科研部学者太忙了,我请了个野生学者工作,倒没花什么钱……”
江枫就知道她在这儿等着自己,但是……
“可以。”
“你做的非常好,”她毫不吝啬夸奖,“学者的能力我从未隐藏过,大家都知道,你是第一个主动发散思维,主动找她们的。”
其他人多少还等着她去喂,唯有余殊自己鬼精鬼精的偷偷安排了起来。
文人且不论,李清明这个枢密使跟余殊相比,确实有点……迟钝了。
她看着女子的眼睛,“阿殊,你真的很好。”
余殊没料到她会这么认真,虽然背对着手下,她还是不自禁脸红了红,强自镇定道,“多谢主公夸奖,殊也只是因缘际会而已。”
她走向江枫,“主公难得来我这里,不如去帐中坐坐。”
说着,她已经伸手引路。
江枫自无不从。
余殊边走边道,“现在科研部人少,日后人多了,为了保密,我觉得需要做军民分离,将研究军械的学者与其他学者分开。”
她很认真的道,“这些东西,确实很重要,主公。”
“并非我为统战部谋福利,只是科研部龙蛇混杂,有些事情无法保密,恐怕……”
江枫:“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人少,可以暂且这么用着。”
余殊趁机建议道,“我的这些想法,请主公推广到其他军中,别看只是区区重力,实则对军容军纪影响都很大,训练效果事半功倍。”
江枫不由自主看了她一会。
余殊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眼睛动了动,忍不住小声道,“你看什么?”
江枫叹了口气,“早点立功,我要给你升官。”
总有那么些人,让人迫切想给她升官,不升官感觉对不起她。
江枫还准备自己回去提醒李清明,让她吩咐下去的。
却没想到余殊已经率先提出了,她没有丝毫想藏私的意思。
虽然这东西只要被看见,就必然会显露,但是……
江枫却忍不住想,如果统战部交给余殊,她一定可靠极了。
叶瑾到底是文人,虽然擅长战略,但是到底不曾深入军中,不懂练兵不懂军心……
清明虽然优秀,也确实很有成长空间,但是统筹全局,有点难为她了。
她最适合的是率一部死忠的军队专心护卫她。
有余殊做对比,真的太……江枫都想叹气。
到底是李清明太差,还是余殊太优秀了呢?
江枫一瞬间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全部按捺了下来。
余殊不知道江枫在想什么,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被认可的小愉悦,“这多不好意思……”
她眼睛弯弯的,“对了,我还想给主公一个惊喜。”
“那个学者她说她会制一种便宜又好用的箭矢,”余殊低着头跟在江枫身边,一边走路一边低声道,“我给了她一些材料和钱,让她试制,如果真的能做出来,就准备将她推荐给科研部……”
“正好你来了,你要不要看看她?她说她想见你……”
她靠近的时候,就不会喊主公。
江枫疑惑,“见我?”
余殊:“对,其实就是上次我们在图书馆门口看见的那个女人。”
余殊伸出两根手指,“两个眼睛不同色的那个。”
“我感觉她脑子有些直,”余殊低声叙述自己的感觉,“我猜她可能是想趁机推荐她的朋友,所以执意想见你。”
江枫:“她朋友?那个她身边的读书人?”
余殊点头,“应该是那个人,我查了一下,她叫温筠,身家青白,家住南安,带着幼妹,似乎想当图书管理员。”
江枫知道,余殊手下有不少能人,甚至包括中尉府都不会隐瞒她,会给她提供消息。
她所有的手下里,能跟余殊比消息灵通度的,大概只有叶瑾了。
江枫倒是不怎么在意这点,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余殊有些意外。
江枫瞥了她一眼,“你好歹也是右将军,一个图书管理员你自己随手就能安排了,还用问我?”
余殊很开心,但还是不动声色的道,“我不是右将军,我现在只是个小小的番号将军。”
江枫有点好笑,“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最近事多得很,等她做出来你再带她来见我吧。”
那几个太守,没有任命就罢了,任命了再想收拾,可并不容易。
至少,得注意影响。
在他们没有真正露出把柄之前,江枫不能随意撸她们,否则会人心浮动,这在目前的魔土是不被允许的。
这时候,就考验江枫的挖坑能力了。
余殊眨了眨眼,“好,我知道了。”
她撩起帐帘,“主公,请。”
待江枫坐下,她笑的特别漂亮,“主公,这是我的副将,孟芮,上次你应该见过。”
孟芮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十分精神,穿着捧日制式的红色衣甲,干脆利落的单膝下跪。
“末将见过君侯。”
余殊纠正,“是主公。”
孟芮从善如流,“末将见过主公。”
江枫不自禁看了眼余殊,笑着走下来,扶起孟芮赞叹道,“真虎狼之将,吾之幸也。”
余殊又介绍其他人,“她们是我的校尉,个个勇武有谋,经验丰富,这个是陈旎……”
有孟芮的例子在,陈旎很干脆的单膝下跪,“末将见过主公!”
“好,好……”江枫一个个扶起。
眨眼余殊身边的人便介绍了大半,她笑道,“剩下的都是主公认识的,便不用我介绍了吧?”
剩下几人利落下跪,“末将见过主公!”
江枫看去,认出她们都是自己宣武军的将领。
当初羽林和捧日成军,都有她派去混合的宣武军。
放眼看去,江枫发现她们神色从容,很精神的样子,眼中也没什么怨望,十分平和,看来在捧日军过的非常不错。
江枫笑道,“好了,都起来吧,我的脾气你们都知道,不讲究这些没用的东西。”
“见过便是我的人了,”她笑着拉起余殊的手,“阿殊乃我肱骨,尔等跟随她便是跟随我,勿需多虑。”
“我永远支持你们。”
余殊笑着调侃道,“现在你们放心了吧?”
她看向江枫,“她们一直觉得我在吃亏,天天操心这操心那的,我怎么说都不听。”
江枫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闻言抬起头看向她们,笑着问道,“那现在放心了吗?”
底下自然是一片放心。
随着饭菜端进来,江枫发现她们伙食很是平常,标准的一荤一素一汤。
看着江枫盯着饭菜,余殊解释道,“口腹之欲可以回家享受,钱要用在刀刃上。”
她知道江枫的性格,所以根本没解释饭菜简单的问题。
江枫瞅着那脸大的盆子,“吃得饱吗?”
武者很能吃的。
余殊眼珠一转,“饭菜本来就很难吃饱,离陨果倒是可以,主公……”
她一张口,江枫就知道她的意思,“知道了,给你加份额。”
余殊这次是真的惊喜,当即喜笑颜开,“多谢主公!”
吃饭没说话,很快吃完,余殊道,“主公,捧日军的郎卫选好了,你要不要见一见?”
江枫才想起来这码事,“好。”
然后,她见到了四个年轻人。
两男两女,一半出自捧日军一半出自宣武军,非常对称。
江枫不自禁瞥了余殊一眼,您就是端水大师?
余殊回视她,“你别一个人到处跑了,记得带上人。”
江枫嘴角扯了扯,“我尽量。”
军官们陆续离开,该客气的刚刚已经客气完了,余殊挥了挥手,示意几人离开,又等人收拾完碗筷,才问道,“说吧,找我干嘛?”
她没了刚刚的客气,显得真实了许多,“我才不信你没事跑来找我。”
看着她漂亮的眼睛,江枫不动声色道,“什么叫没事不能来找你?”
“我还真是没事才来找你玩的。”
余殊不问,她都快忘了自己为什么来了。
还不是被叶瑾说的太郁闷了,想找余殊排解一下。
而且她也挺想找余殊分析分析形势的。
余殊眼光敏锐,精的跟鬼一样,最主要的是……
跟她说话比较容易开心。
余殊嘴甜,确信!
狐疑的看了江枫一眼,余殊嘀咕道,“可是我没空陪你玩,我下午还要练兵。”
她道,“快要开战了,但是宣武军和捧日军的训练不一样,我要尽快将她们的情况摸清楚,拉平差距,让她们听懂我的指令,习惯我的作战方式……”
她嘀嘀咕咕一大堆,最后道,“等我晚上回去再跟你说好不好?”
江枫:“……”
因为工作而拒绝和主公交流,你还真是个小奇葩,余小殊。
看着江枫的表情,余殊很为难,“那,要不我们打一架,打一架我就听你说。”
江枫眉心一跳,“打一架?”
余殊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是啊,我现在巅峰了。”
“我想知道,我跟你的差距到底在哪?”她说的很诚恳的样子,“主公,你会满足我的愿望吧?主公~”
江枫陷入沉思。
不行,她不想打。
她是无属性,不动剑的话,她打余殊肯定吃亏。
动剑的话,只要余殊挨到,就不是小伤。
这样的话,她几乎肯定要吃亏。
不行,她不干。
“这就不必了,主公现在比较忙,恐怕没这个时间,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她非常干脆站起身,“晚上记得留门,到时候我再找你,你继续忙吧。”
余殊:“?”
说着江枫已经快步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回眸笑道,“阿殊努力工作,我很欣慰,加油。”
她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帐外。
帐外阳光斜斜照进帐中,红衣女子看着帐外,脸上的错愕渐渐收起。
过了一会,她低声轻笑,“这恐怕由不得你。”
是夜,江府小院。
星月高垂,凉风习习,正是夏初,十分舒爽。
江枫坐在石桌旁看书,听见脚步声才抬头,“洗完了?”
余殊擦着头发,“嗯,我挺快的。”
“你居然真来了,”她语气熟稔又调侃,擦着头发坐在江枫旁边,伸头问道,“看的什么?”
她离的近,江枫闻到一股清浅的香气,“你用的什么,好香。”
余殊抬起头,不以为意的继续擦头发,“南阳一家香坊的,你喜欢吗?我买了很多,可以分你一点。”
江枫摇头,“我喜欢闻,不喜欢用。”
余殊疑惑了一下,居然一瞬间没捋清江枫的思路。
但是她很快就放弃了思考,将布巾收起,蒸干了头发,她咬着发带一边束发,一边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史书,还能是什么?”江枫将书随手放在桌案上,“梁书,我最讨厌的一个朝代,没有之一。”
“全是悲剧,”江枫道,“每次看着看着就想扔,所以到现在都没看完。”
余殊回想了一下,想起梁帝的德行,她充分赞同,“那确实。”
她补充道,“梁末最恶心,你看了应该会生气。”
高祖跟梁末帝相比,都是个忠贞善良的皇帝了。
江枫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不想看了,到时候再说吧。”
“如果不是你有笔记,我都不想看了。”她愤愤不平,“圣人之前,文道不昌,武道也不昌,若是武道昌盛,区区无能之帝,岂敢……”
剩下她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她将书合起,“算了,不提这个了。”
“你洗的还挺快的,”江枫道,“不用赶,反正我也不急。”
余殊的长发黑亮而柔顺,红色的绸带简单的将其束起,随后被她甩在脑后,衬的她脖颈的肌肤越发细腻白皙。
余殊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板着脸,“主公,你如果是来看我美色的,那么可以走了。”
江枫回过神,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好看的人那么多,我非要来看你?”
余殊瞥她,“那你别看我脖子,我不舒服。”
江枫:“我明明看的是你发带,但是你皮肤太白了。”
“又用红色发带,”江枫理直气壮的样子,“所以衬的你脖子特别显眼,我这才看了两眼。”
余殊神色幽幽的,“说这么多,不还是看我脖子?”
江枫呼吸一滞,发现好像还真是,“算了,不提这个。”
余殊嗤了一声,放松的两手撑在桌上,“要不要我给你倒杯茶,慢慢说?”
月光柔和,凉风习习,看着余殊随意的眼神,气氛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当初河内在她家时候,说不清道不明的,江枫居然心头居然涌上了一点愉悦。
江枫从空间里拿出杯子,然后招了水,“不必这么麻烦,你热一下就行了。”
余殊看了看她的手腕,又看了眼桌上精美的瓷杯,陷入了沉思。
“你出门还带着杯子?”她忍不住道,“你至于吗?”
江枫一脸无辜,“这不是有你吗?”
“我想着只要带着你,我就有热水,所以我带了一套杯碗呢!”她又拿出已经开封的茶包,“快点,泡茶还要时间的。”
余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余小殊,我还提供水了呢!”
看了她半天,余殊才被她催促慢吞吞的热了水,抱怨道,“你越来越过分了,江枫。”
江枫:“少来,你使我当水龙头的时候,怎么不抱怨我过分?”
“什么是水龙头?”
“自来水。”
“什么是自来水。”
江枫:“……”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余小殊?”
余殊看着她,不说话了。
江枫嘴角抽了抽,“好了好了,就是额……淡水分到家家户户,大概吧。”
“反正现在做不到。”
余殊这才收回眼神。
江枫泡好茶,递给她一杯,刚坐下来,忽然听见女子幽幽的嗓音。
她道,“江枫,我有的时候觉得,你不是大陆的人。”
她说的突兀,江枫听的悚然一惊。
看着她陡然僵直的手指,余殊缓缓抬起头,眼神有些异样,“我说对了吗?”
“关你屁事。”江枫条件反射的道。
江枫是真的被吓到了,心有余悸,小心脏砰砰跳。
第一次有人说她不是本地人,就连季余眠都从未怀疑过,她真的被吓到了。
余殊看着她,眼神有些审视,又带着些复杂,“江枫,你真的很奇怪,哪哪都奇怪。”
“以前我就这么觉得,离你近了,便更这么觉得了。”
江枫捂了捂小心脏,勉强压下情绪,“胡说什么,我是江枫,远宁侯嫡系,还不是大陆人?”
“那我是哪里人?”
“天上人吗?”
“说话动动脑子行不行?”
她自信余殊绝对猜不到她来自何方。
余殊轻轻一笑,低头抿了口热茶,“我不知道,但是你这么有恃无恐,自然是有把握是我猜不到的地方。”
“我只是没想到我随口一问,居然是真的……”她有些自嘲,自言自语,“是啊,你不是大陆人,又能是哪里的人呢?”
“极北之地冰天雪地,无人能生存,西州之西荒漠连野,生命绝处,”余殊自言自语,“你总不能是海上来的吧?”
“而且你还有妹妹……”她眼神有些困惑,“所以我想不通。”
江枫敲了敲桌子,“余殊,你魔怔了。”
余殊回过神,抬起头看着江枫,“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很好奇,很好奇。”
“九年制义务教育是什么?”她看着江枫,眼神探寻,“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又是谁?”
“历史上从未有过这些人,”余殊笃定的道,“楚王是谁?我自问看的书不少,也未曾见过‘楚’这种国号,甚至连封号都没有。”
“你是怎么随口说出来的?”
“你好像有未知的知识,”她顿了顿,“很浑厚,很博大的那种,因为很多话你是脱口而出的。”
江枫脸色真的变了。
余殊:“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说过,我派人来南州调查过你。”
“她当时离你蛮近的,”顿了顿,余殊慢吞吞的道,“而且你那时候喜欢在纸上乱写,写完又不烧……”
“你好自信,”她下意识感慨了一句,“都被她送回来给我看了。”
她回忆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诚信友善爱国敬业……是你的愿望吗?或是其他什么?”
江枫嘴角抽了抽,很明确的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余殊撑着额头,闻言轻轻的笑道,“那就算了。”
她眼眸含笑,若有深意,“我好像又逾越了呢~主公~”
她轻飘飘的语气让江枫血压疯狂拉升。
月光下,红衣女子依旧带着些刚出浴的热气,漂亮白皙的脸颊清朗如月华,夺目至极。
“呵呵,”江枫皮笑肉不笑,“我看你是有恃无恐。”
余殊只是笑,“也许吧。”
“你也没有遮掩,不是吗?”她笑的特别好看,“这说明你有足够的把握,就算我们知道,对你也没有任何威胁。”
江枫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恢复了过来,“没错。”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她嗓音清润,温柔的带着些蛊惑。
红衣女子容颜绝伦,月光下柔美如月华,那双妩媚漂亮的眼睛,却有种能看透一切的清澈。
江枫听的呼吸都滞住了,神情有些恍惚,好一会才回过神,“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咬着牙,“余小殊,你再用这种声音蛊惑我,我就翻脸了!”
这臭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还用美人计!
但是……江枫眼中闪过一抹忌惮。
余殊的脑子真的太超纲了。
虽然江枫与她认识不算久,但是她确实是唯一一个让江枫感受到压力的存在。
是那种无法言说的压力。
她平日里表现的人畜无害,一到四下无人的时候,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那些轻飘飘的试探,细腻至极的观察,夹杂在柔软中的尖锐,一切又一切,都让人难以招架。
江枫突然后悔了。
她后悔过于靠近余殊了。
她确实该离余殊远点的。
她是真没想到,余殊居然这么敏锐。
不,她没想到之前余殊就调查她了。
这女人有毒。
余殊拒不承认,“谁蛊惑你了?江子归,饭能乱吃,话不能连说。”
她低下头抿了一口热茶,过了一会又忍不住轻轻笑道,“我会自己寻找答案的。”
她看着江枫,似笑非笑的,语气也轻飘飘的,眼中有种不加掩饰的自信从容。
她真的漂亮极了,尤其是这样的时候,清朗若月华,自信若松柏,有种难言的透彻,视世事无所凝滞。
“主公?主公?”白皙的手掌在眼前挥舞。
她笑容有些轻佻,不掩饰的嘲弄,“殊是不是特别好看?”
“你三番两次看殊看呆呢~”她端起茶,朝江枫挤了挤眼,调笑之意溢于言表。
江枫却看清她眼底的冷意,还有,警告。
她低头抿了口茶,淡淡道,“余殊,你很喜欢牵着别人鼻子走吗?”
余殊挑眉。
江枫:“别招惹我,别多管我的事,不然别怪我狠心。”
杯子搁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在月色下传了很远。
“哦?”
余殊的眉眼已然侵到眼前,她笑的张扬肆意,“主公待如何?”
“杀了我吗?”
江枫被她挑着下巴,眼前便是她的眉眼。
离得太近,江枫此时才发现,余殊的眉眼居然这般勾人,多情而潋滟,让人不自禁想亲吻她。
江枫冷下了眼眉,声音也冰冷了起来,“余殊,你越来越放肆了。”
余殊却笑的愈发张扬,“我就是如此,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她笑的嘲讽,“四下无人,主公还以为我像白天那样,俯首帖耳,温顺可欺?”
江枫很想骂人,“你何时温顺过?”
余殊漂亮的眼睛因微眯而显得狭长起来,也显得十分危险,“我还不够温顺吗?”
“你怎么欺负我,我都没反抗你,只是想离你远点而已。”
“江枫,”她语气微微低下,“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
“对,我就是想触碰你底线,”她漆黑的眼眸凌厉而张扬,“我就是想挖出你的秘密,你准备怎么狠心?”
“杀了我吗?”
江枫拧眉,恼意在心间积聚,“是又如何?”
余殊忽然笑了起来,“江枫,你确实狠心。”
“你竟然能说出口。”
江枫看着她的表情,眼神微闪。
余殊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准备坐回去,却不想江枫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按在了自己腿上。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余殊,你礼貌吗?”
余殊身体陡然绷紧,漆黑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江枫,你别惹我生气。”
江枫:“你勾我下巴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会生气?嗯?”
她慢条斯理的捏了捏女子的下巴,手感细腻软滑,让人爱不释手。
“你招惹我就可以,”江枫道,“我招惹你就不行?”
“余殊,你不觉得你很双标吗?”
“哦,双标就是双重标准。”江枫怕她不懂,还贴心的给她解释。
“江。枫。”红衣女子眉眼清绝,精致的就像艺术品,嗓音却阴冷的快掉冰渣子了。
江枫却更胆大了,将她整个人抱在腿上,揽着她的腰肢道,“我问你一点问题,你就左躲右躲,不许我有丝毫深入,你呢?”
“你试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她嘲笑,“你还有脸说我狠心?”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她质问道,“就凭你藏藏捏捏,碰你一下就跑的比狗还快?”
余殊的脸都是青的,“我再说一次,放手。”
江枫:“你不会自己动手吗?非要让我放?我就不放!”
余殊悍然出手。
半晌,江枫将她按在桌上,调笑道,“早这么做不就行了吗?”
“反正最后都是这种结果,”她笑,“你看,我抱着你,和,我压着你,有什么区别吗?”
“接触面积更大哦~”
余殊被她嘲讽的肺都要炸了,“恐怕,不止。”
江枫倒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腰肯定青了。
余殊将她抵在桌角,冷笑道,“舒服吗?接触面积大吗?”
“还有种情况叫做,我,压着,你,江枫,人不要太自信。”
江枫看了她一会,突然一笑,“那也行吧。”
“阿殊腰肢真软,”她笑的很自然,是真的没有生气的样子,“抱起来很香。”
余殊血压瞬间拉高,狠狠的一膝盖顶在她小腹,声音阴恻恻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是,吗?”
江枫疼的倒吸了一口气,却又不愿意认输,趁着余殊不注意,咬了口她的耳垂,“阿殊真白~”
余殊额头青筋疯狂跳动,掐住她的脖子,“江子归,你是不是想死?!”
江枫笑呵呵的,“哦?你就这点能耐?”
“想让你失去理智,只需要舔你一下?”
余殊快气疯了,手掐的更紧了,“江枫,你给我适可而止!”
江枫抓住机会,反手将她压了回去。
将女子手腕扣紧按在桌上,江枫轻轻吐了口气。疼的。
她轻轻蹭了蹭女子细腻的脸颊,笑着道,“现在呢?”
“你奈我何?”
“还想找我切磋?”江枫笑的嘲讽,“一升阶就想造反,说的就是你啊。”
“想揍我?”她轻轻的吻了吻女子眼角,“来啊,给你机会。”
余殊眼睛都气红了。
江枫欣赏着她的表情。
不得不说,余殊生的确实出色极了。
即使她明显气的要死,都漂亮的让人想轻薄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唔,余殊的话,江枫确实愿意。
所以……
她低下头,狠狠轻薄了女子。
每轻薄一次,她都要嘲讽的问一句‘你奈我何’。
最后结果……
江枫一脸冷静,“喂,我轻薄你,你生气,你轻薄我,我又不生气。”
“你绑我有何用?”
江枫被她捆在床头,满脸冷静。
她终于在心里开始思考,该怎么浇余殊的火了。
刚刚好像确实太过分了点。
除了没有吻她唇之外,余殊的脸都被她亲遍了。
唔……好像确实有点过分……
但是……
她只是故意的。
又不是真想和她在一起。
按余殊的思维模式,应该……可以原谅……吧?
江枫也不确定了。
江枫:“你没收我的捆仙绳,原来是用来捆我的?”
余殊背对着她,慢条斯理的洗脸。
她气压低的吓人。
江枫等不到她回话,干咳了一声,“你有本事就亲回来?要打就打?绑我有什么用?”
她双手被捆在床头,满脸不以为意。
反正在府里,要是叶瑾她们找不到她,肯定会来找她的。
余殊想报复她,得趁早。
不然明天她又是主公,余殊想报仇又得延后了。
余殊洗完脸,心情勉强冷静了下来。
她回过头,看着江枫,漆黑的眼眸似乎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她走到柜子边,翻了起来。
很快,她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江枫伸着头看,“什么东西?”
余殊终于开口了,“知情。”
“什么?”江枫满眼好奇,“毒药吗?”
“你要给我下毒吗?”她好奇,“我有仙人泪啊,不行的话再捶一顿许琰就有了。”
余殊看着她,眼神幽幽的,“长平侯世子,不知道你是否认识。”
她自顾自的道,“他看起来正经的很,其实酷爱流连烟花之地,身上总是存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本来我是不感兴趣的,”余殊嗓音终于带了点笑意,“直到他想不开,对我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他疯掉之后,这个被他描述非常厉害的东西,就落在我手里了。”
江枫脸色微变,“是我想的那种东西吗?”
余殊笑的很清越,“如果你有常识的话,应该就是了。”
江枫脸色开始扭曲了。
余殊:“我很好奇,主公会怎么做呢。”
江枫偷偷的挣扎起来,语气依旧冷静,“余小殊,你想叛变了吗?”
“除非你今晚杀了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行动都落在余殊眼里,她站在床前轻轻的笑,“江枫,我从不是什么好人,你早该知道的。”
“你真的气到我了,”她笑,“这口气我不出,我可受不了。”
“杀了你?”余殊笑,“我不是你,我可下不了手。”
她低下头,“我也说不出口。”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笑容有些淡。
江枫草了一声,“我特么是气你的啊!”
“不是真心的!”她骂道,“余殊你个狗东西,分明是你自己先招惹我的!”
“你要不要脸!”
余殊不知道从哪弄了个小手帕将鼻子围住了,将纸包递到江枫面前。
江枫暴怒,“余殊你死定了!我今天不死,明天就把你给上了!”
余殊脸色陡然又阴沉了一点,她又恢复笑容,“是吗?那我等着。”
说着,她就要将纸包放在江枫鼻前。
江枫真怕了,“余殊,余小殊,我错了,我不该亲你,你放了我吧。”
“下次我保证绝不会碰你了,真的!”
“我发誓!”
“你又不喜欢女人,”江枫真的急了,“看我出丑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不觉得恶心吗?”
“还是说你潜意识就是想看我出丑,你其实也喜欢女人!”
“你这样不觉得更恶心吗?”
余殊动作顿住,微微思忖,“这样吗?”
江枫疯狂点头。
余殊:“可是我还是好生气,怎么办?”
江枫觉得有希望,立刻道,“你可以打我一顿,或者捆我一夜,都行,这种就太夸张了……”
“我就亲了你几口而已,”江枫道,“我可以发誓,下次绝对不碰你了。”
“发誓?”余殊问道,“你发誓有什么用?”
“你以前也答应过我不碰我的。”
江枫疑惑,“有吗?”
余殊怒了,“你说你喜欢狗都不喜欢我!”
江枫更疑惑了,“我没喜欢你啊。”
“我只是为了气你,”她道,“你不生气吗?”
余殊脸色发青,将纸包放到她鼻翼,“你闻一闻吧,你快闻。”
“卧槽卧槽卧槽,我错了阿殊,我错了呜呜呜……我喜欢喜欢喜欢……”看着她陡然铁青的脸色,江枫又急忙改口,“不是不是不是……我不喜欢你……”
“不是,”她快急哭了,疯狂挣扎,“我下次再碰你我是狗。”
余殊暂时收回,脸色阴沉,“不够。”
江枫一直屏息,但是生怕自己闻到了,心有余悸,“那你想怎么样?”
余殊指尖沾了点,“你没闻。”
江枫都快窒息了,“余小殊,我小看你了。”
余殊被她的眼神激怒,“你放屁!”
“你刚刚亲了我多久?”余殊只想想就气的要发疯,“你明明知道我最受不了什么?!”
“江子归,你就是欠教训!”
她震怒的模样让江枫暂且收声,她没见过余殊这么生气的模样。
一时间,她甚至有点小自豪。
余殊这种脾气,居然能被她气成这样,独一份啊。
可是……余殊真的好香……很爽啊……
江枫当然不敢表露出来,她弱弱的道,“那你说,你想我怎么办,我都愿意。”
余殊深呼吸,喘息了半天,才冷静下来,“你拿李清明起誓,你自己我不信。”
“哦,我再碰你李清明是狗?”江枫试探道。
余殊冷着脸,“不够。”
江枫又想了想,“那怎么办?”
余殊看着她的眼睛,“更狠一点。”
“啊?”江枫为难了起来。
余殊将指尖往她鼻翼送去。
“我再碰你李清明一辈子单身!!!”
余殊气笑了,“我看你巴不得她一直单身吧?”
她直接将指尖抹到江枫眼角,语气森然,“再想。”
江枫憋红了脸。
余殊看她为难的模样,心头一股邪火越烧越旺盛,直接将指尖塞到她嘴里。
江枫眼神陡然惊恐。
余殊眉眼森然,“还有一包呢,你慢慢想。”
江枫嘴都不敢动了,生怕咽下去了。
余殊收回手,甚至连口水都没擦,又沾了点,森然逼迫道,“再想。”
江枫仿佛重新认识了她一般,“余殊,你够狠。”
“我太小看你了。”
余殊冷笑了一声,“现在认识到还不晚。”
江枫脸色发青,“我若再碰你,清明就……”
她又止住了。
余殊眯起眼。
江枫努力想了一个不太严重的道,“就……欠债永远还不完……”
余殊眯眼,伸出手。
江枫惊恐的道,“被人吃干抹净不认账,你想死就快点狗东西!”
余殊顿住,阴沉着脸思考了一会,“才这样?”
“吃干抹净她又不会死,”余殊道,“她最多把那人剁了。”
她眉眼又森然起来,“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
江枫脸都绿了,“余殊,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咒清明就自己开口,为什么要我说?你欠不欠啊?”
她确实不会再碰余殊了,但是她不想自己嘴里诅咒李清明。
有些话她说不会说的,绝对不会。
余殊看着她,又回想起她之前对她说的狠话,胸口剧烈起伏。
许久,她才抬起头,“你记住自己说的话。”
她收起纸包,将江枫的手松开。
江枫手一松,就想动手。
“李清明。”余殊道。
江枫脸都黑了,“打你又不算碰你。”
余殊眼眸冰冷。
江枫:“那以后岂不是你能打我,我不能还手?”
余殊:“没错。”
“你做梦呢?”江枫道。
余殊已经让开了身子,冰冷道,“你该走了。”
“以后没有我的邀请,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江枫冷哼了一声,“谁想找你?”
“自作多情。”
她道,“南郊的宅子建好了,本想问你要不要置换,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
“毕竟南安的地更值钱,也更繁华。”
她又想起什么,脚步加快,眨眼就到了院子里,“今夜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以后不会再碰你了。”
她走到门口,又微微回眸,冷声道,“也请你自重。”
余殊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
过了一会,她看着去而复返的人。
江枫:“我的东西在你那里?”
“我写的那些东西,”她道,“余殊,我知道你的脾气,你肯定不会扔掉或者烧掉的。”
“你肯定想留着以后问我,”她道,“交出来,或者现在当我的面烧掉。”
余殊语气冷冰冰的,“没有。”
江枫眯起眼,语气警告,“余殊,别惹我生气,那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余殊看着她,“我看了,如何?”
长剑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剑给你,”她眉眼嘲讽,“你有本事直接杀了我。”
“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了。”
“你特么……”江枫捡起剑,脸色有点扭曲。
余殊却几乎瞬间走到她面前,嘲讽的看着她,“我狠心的主公,来,朝着这里。”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你怕什么?”
“对,我就是有,我就不给你,我就不烧,”她嘲讽的眼眸几乎在江枫眼前,“你,奈,我,何?”
她低下头,看见江枫捏着剑的手指都发白。
她笑的更清朗了,“对,就是这样。”
剑飞入树干,几乎穿透,发出深沉的声音。
黑夜里,她将红衣女子的嘲弄远远的抛开。
直奔回屋,江枫第一时间洗脸漱口。
傻逼余殊。傻逼余殊。傻逼余殊。
躺在床上的时候,江枫确切的觉得,她该有一个女人了。
今日如果她有老婆,肯定不会对余殊那么冲动。
不会那么冲动,也不会把余殊气成这样。
不把她气成这样,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操蛋的事情了。
为了以后李清明出门不会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江枫以后都不会再碰余殊了。
她想找个漂亮的女人谈恋爱。
至少要比余殊好看。
身材要比她好。
要比她聪明。
天赋要比她好。
人还要比她温柔。
至少不会这么气人。
带着这样的愿望,江枫沉入梦乡。
梦中,她仿佛梦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唯一不美的是,这个心上人,居然也穿红衣。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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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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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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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9 章 229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