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指的钱,是皇陵中的礼器。
金器,玉器,精美的瓷器,漆器等等,应该是崇德当时的陪葬品。
皇帝驾崩属于国葬,陪葬非常丰厚,保守估计都有大几千万的东西陪葬下去。
什么黄肠题凑,金缕玉衣,兵马俑什么的,而他们的陵寝往往也修建的极为浩大,劳民伤财。
这个世界有厚葬的风气,讲究视死如生,很少有人愿意薄葬。
他们恨不得把所有金器全部带入地下。
而不知什么原因,崇德的陪葬品露天了。
然后金灿灿的光芒勾到了某只大白龙,于是……
“他说你抢了他三次?”江枫自言自语。
大白尾巴下意识停住,“我不是,我没有,他瞎说!”
江枫看着她,没说话。
龙对黄金好像真的有特殊爱好,即使是大白,也无法抵挡这种爱好。
“你给我看!”
江枫直接让她把空间打开让自己看,看完才喃喃道,“崇德哪来这么多金器?他不会是把其他皇陵也掘了吧?”
大白摇着尾巴,心痛非常。
“帮我运回去,我分你一层。”江枫道。
这些东西数量太大,她很难自己运回去,容易被打劫。
大白:“两层。”
江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御龙山又派人去遗迹了,现在龙岛的防御比较薄弱,如果你愿意支付一层报酬,我可以帮你再削弱一层他们的防御。”
大白眼神闪烁了起来,“怎么削弱?”
江枫勾起唇角,“暂时不能说,不过,你不是有渠道知道龙岛的内部消息吗?”
“到时候她们走了,你自己不就知道了吗?”
大白思考了一会,艰难的抵住了黄金的诱惑,“如果是真的就行。”
江枫:“很好,那么帮我把这些小可爱运回魔土,以及,还有它们口袋里的,别想贪污。”
江枫显然没忘记,东西太多大白装不完的事情。
大白肉痛的咬住爪子,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江枫看向窗外,露出了一个微笑。
作为一个独立的政权,她该学会自己铸币了。
盐铁已经收拢到手上了,等回去把最后的垃圾们清扫完毕,她就可以真正的实施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而铸币,需要金银铜,南州的金银铜矿早就被江枫收到手里了。
不能算多,但是显然暂时够她用了。
帝国的币制其实一直很混乱,官方规定的币值和民间流通的币值完全不一样。
币制规定中100铜板=1两银子,100两银子=1两金子。
市价中,一百二三十铜板才能换一两银子,而一金却只能换七八十两银子罢了。
因为铜币容易老化破旧,且因为历史遗留原因,铜币的大小重量都不统一,有特别小特别轻的铜币,也有很重很大的铜币。
但是在朝廷的规定中,这些铜币都是1,那么沦落到日常使用,百姓会用哪种,显而易见了。
劣币驱逐良币,坏的会被使用,好的反而会被收藏起来。
朝廷对此并无办法,只是强制出台规定,要求人们必须接收任何一种钱币,不然犯法罚钱。
效果嘛……一言难尽。
混乱的不止是币制,还有市场。
各个关卡有关费,县城郡城有城门费,河流水道也要收费,而且按货物种类重量等收费标准也不同,很容易克扣玩弄,总而言之,雁过拔毛。
因此,小的商户很难走南闯北,一辈子只能在一块地玩。
而大的商人,往往都有商会,背后有权贵护航,朝廷也很难收到他们的钱。
最后的结果是,朝廷压榨小商贩,而放过大商贩,又因为根本没有具体的商税法律,导致各地各玩各的,想怎么收怎么收,最后的结果就是……国库并没有因此有任何收益,官僚们却盆满钵满了。
而江枫,很缺钱。
她需要一个正常的,繁荣健康的商业环境,而不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市场。
很遗憾的是,除了狐狼之外,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这个世界几乎没有这方面的知识积累,而她自己也只是似懂非懂。
江枫下意识环视了一圈,然后才想起来,余殊去守灵了,不在这里。
屋里只有某抠龙,江枫转过头,发现她已经心痛完毕,爬上大床瘫了下去。
床铺发出吱呀的求救声。
江枫:“等会余殊回来要躺。”
大白捂住耳朵,背过身,床铺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江枫:“……”
有点无聊了。
书看完了,笔记也看完了。
她想找余殊玩。
江枫看向窗外,陷入沉思。
天色已晚,雪不仅没停,而且越下越大。
因为余殊离开,门口的家将又去巡逻了。
显然,这种小事是难不住江枫的。
她灵活的身影出现在了祠堂外。
门是开着的,除了跪在里面烧火盆的两个女人,这里并无任何外人存在。
风雪很大,门口的白幡呼啦作响。
余灵不在。
江枫若有所思。
她病的很重吗?
不过,她是文人,确实体质不怎么样。
这个世界可没有感冒特效药,就算是普通的感冒也能把人送走。
相比余殊,那么重的伤,没有感染,没有发炎,伤口肯定还没有愈合,但是她已经能撑着跪在这里守灵了。
有的时候,高阶武者与普通人就像是两个物种一样。
好在没有生殖隔离。
从背后看,很容易就能分辨余殊和余尚。
余殊肩膀瘦削,脊背却笔直如松,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沉稳而从容。
余尚身量更纤细一些,也矮了不少,她显然没有余殊那么好的体力,跪姿软趴趴的。
祠堂并无窗户,只有一扇大门,江枫看了一会,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后面匆匆的脚步声。
她嗖的飞上了屋顶,躲在了屋檐后。
“六君,九君,七君好像快不行了……”
江枫耳朵一竖。
六君?九君?七君?
已知,九君是余尚,那么……
余殊行六?
余灵怎么了?
她高烧还没退吗?
江枫看了眼鹅毛大雪,又觉得没毛病。
这么冷的天里,掉进河,确实不容易扛过去……
但是很可惜的是,她也没有什么好招数。
她最多会物理降温。
比如把余灵冻起来,冰一冰。
“你去看看,我来继续守着,”堂下响起平静的嗓音,“去城里请胡先生。”
很快,江枫看见余尚匆匆离开。
本来江枫是准备走的,但是现在……
余殊安静的跪在那里,时不时往火盆里加黄纸。
门外呼啸的风雪时而吹来,将未燃尽的黄纸吹起,带起火星,灰白的灰烬四处飞扬。
忽而,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前方。
那是三座冰冷的棺材。
思索了一瞬,她激活血液的感知,果然发现了痕迹。
江枫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余殊身后,看着她的脑袋,正思考要不要敲她一下时,突然听见她说话了——
“上个香吧。”
江枫:“?”
余殊:“在那里,拿三根,一拜就行了。”
江枫:“……”她可以肯定她气息收敛之至,且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你怎么发现的?”
余殊终于转过头,眼神有些无奈,“血。”
江枫恍然,“作弊!”
说着,她却已经乖乖的收敛表情,正襟而拜。
将香插入香炉,她才规规矩矩走到余殊身边,盘坐了下来,“你跪的这么直不累吗?”
余殊低头,“疼。”
江枫一愣,随后听懂她的意思。
她的伤都没好,可能不跪直会疼。
不过……
余殊是在撒娇吗?
作为一个优秀的主公,她是不是该安慰一下?
江枫沉吟了一会,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乖,不疼。”
余殊捻起黄纸的手指僵住了。
她默默的转过头,看着江枫不说话了。
江枫疑惑,于是换了个姿势,抱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帮我挡伤的,抱抱就不疼了。”
余殊沉默。
许久,她看着江枫的眼睛,木然道,“你在占我便宜吗?”
江枫一脸诧异,“怎么可能?不是你喊疼的吗?”
余殊面无表情,“我在回答你的问题。”
江枫:“?”
余殊看着她的眼睛,尽量心平气和道,“跪直了疼的轻一点。”
江枫恍然大悟,“我以为你在撒娇!”
余殊脸颊抽了抽,仿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什么。
“我是解释,”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是撒娇!”
江枫立刻松开手,耸了耸肩,“那好吧,真遗憾,我还以为我可怜的余小殊终于学会跟主公撒娇了呢。”
余殊气的直咬牙,“江枫,你就非要调戏我是不是?”
江枫一脸无辜,“谁要调戏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小心我告你诽谤,”江枫义正言辞,“我分明是关心为我挡伤的将军,余小殊,你的思想太肮脏了!”
余殊气的身体都摇晃了起来。
江枫吓了一跳,连忙抱住她的腰,“你冷静一点点啊,我不气你了,冷静冷静冷静!”
余殊气的要死,“你欺负我现在不能动手打你是不是?”
江枫想说什么,却又突然抿住唇不敢开口。
她真怕把余殊气坏了。
好一会,余殊才冷静下来。
她看了江枫一眼,冷声道,“还不放手。”
江枫立刻松开手,一脸正色道,“我真不是想抱你,你别老这样看着我。”
余殊没理她,自顾自的往盆里添纸。
江枫这才坐了回去,摇头晃脑道,“我书看完了。”
余殊:“嗯。”
“笔记也看完了。”
“嗯。”
“外面下雪,大白在睡觉。”
“嗯。”
江枫:“只能找你说说话了。”
余殊沉默了一会,“……嗯。”
江枫回去就有人陪了。
江枫:“你只会嗯?”
余殊沉默了一会才道,“没什么力气,你说我听就好。”
江枫一想也是。
时间过的很快,余殊并不像她所说的那般沉默。
不过,随着天色渐明,她嗓音越来越轻,肉眼可见的疲惫。
江枫停止了话语,握住她的手。
余殊抬头看她,没什么说话的力气,只能用眼神质问她。
江枫:“好冰,余尚怎么还没回来?”
她转了一圈,“你就不能用你的真元暖暖自己吗?”
“我记得你的真元很暖和。”
余殊将手抽了回来,“不冷。”
“应该是余灵那里比较危险……”
江枫皱着眉,闷闷不乐。
“天亮了。”江枫眼睛发亮,“走了,我们该回去了。”
余殊看向屋外,迟疑道,“只是刚亮,再等等吧。”
江枫直接把她拉了起来,“你的孝心不是伤害自己身体,让他们知道了,他们也会心疼的。”
余殊跪久了,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江枫拉着她的手,怕她倒在地上,“要不要我抱你?”
余殊:“……不用了。”
她抬起头,语气有些疲惫,“江枫,你别碰我。”
江枫愣了一下,下意识松开手。
余殊没想到她响应的这么快,一个没撑住软软的倒了下去……
江枫僵在了原地……她不是故意的,真的……
余殊趴在地上,已经冻得麻木的伤口被她巨大的动作扯动,疼的她额头冒汗。
江枫还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把她抱起来,又会不会被她骂的时候,突然发现余尚回来了。
她极为惊愕,“你怎么在这里?”
她又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余殊,“稚奴怎么了?”
江枫急中生智,“天亮了,我怕她撑不住,来接她,没想到正好看见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你来了正好,”她道,“我先带她回去疗伤。”
说完,她匆匆抱起地上的女人,嗖的就没影了。
只留下余尚目瞪口呆。
再来一遍,江枫轻车熟路。
将女人塞入被衾,捧来暖炉,又端起早就准备好的药。
“先喝药,再喝粥,喝完再睡。”
余殊已经困倦的睁不开眼,也没力气计较她的事情了。
江枫捧着药碗等了半天,发现她已经睡了过去。
女子苍白柔和的脸颊缩在被衾里,单薄的眼皮安静的阖着,睡得很沉。
江枫沉默了一会,将药碗放了回去。
她这么累,昨天是怎么撑着抄笔记的?
超人吗?
江枫看向窗外,然后拉起了窗帘。
屋内陷入安静的昏暗。
“大白,挤一挤。”江枫爬上大床,将大白的龙翼盖在自己脸上,遮掩了所有情绪。
大白:“Zzzz……”
眨眼四日便过。
余家里墙上已经悬满了白幡,余家仅剩的几个直系,跪在棺椁前,做入土之前最后一个步骤。
客人上香,余家人磕头。
停灵七日,终于要入土了。
余家没有官身,混的低调,但是这么多年下来,积累的人脉依旧不少。
比如附近的亭长、游檄,几个附近的大户,比如薄家,一些亲朋故旧,比如余尚她们的老师,一些姻亲……
林林总总的,起码两三百号人。
如果不是江枫强按着余殊休息,这些人估计还得她去操心。
知宾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江枫猜测应该是余家所在乡的三老,德高望重的那种。
听着他絮絮叨叨含糊不清的祷词,江枫整理了一下衣襟。
虽然是以江末的身份来的,她的地位依旧在所有人之上。
也就是说,她将是第一个上香的人。
随着知宾的话语渐落,江枫笑着朝边上的老人点了点头,举步上前。
胡经下意识回以微笑,然后继续在心里猜测女子的身份。
天地君亲师,作为师长,又是名闻河内的大儒,理论上她定是宾客之首。
这个年轻人是谁?
她心里有些猜测,但是不敢确定。
江枫一身简单的黑衣,正色敛容,规规矩矩的上了第一炷香。
知宾用含糊不清的语气念诵她的名。
今天的天气不错,风雪消散,温暖的阳光笼罩大地。
是个不错的好天气,江枫上完香,迎着阳光转头。
余家几个女人和小孩正规规矩矩跪成一排,面对着她。
为首的便是余殊,她一身单薄的白色麻衣,身形削瘦笔直,白色发带随风飞舞,额头的纱布依旧没有拆下,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老人含含糊糊念到江末的名字,余殊看着江枫的脸,然后缓缓弯腰,磕头*1.
江枫觉得她磕的有点不情不愿,有点可爱。
第二个就是余灵,她好像确实病的有些厉害,身形比上次消瘦了不少。
她看见江枫的第一反应就是瞪余尚,余尚被她瞪的莫名其妙。
但是显然,她现在没法骂余尚,只能随着余殊乖乖的给江枫磕头。
江枫步履如常,与儒衫老者擦肩而过。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人应该就是余殊嘴里的那个胡先生了,余尚余灵的老师,一个在野大儒。
薄怀杨她们也准备上香,但是她们无官无职,还是小辈,排的很靠后。
“你们这几天在做什么?我去了看见连窗帘都拉起来了?”姬命抱着手靠在一边,此时毫不客气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没干嘛,”江枫一身简单的黑衣,阳光落在她肩上,她捏着下巴回忆道,“她晚上守灵,早上我去接她回来喝药吃粥,她上午睡觉,我去找薄怀杨交流感情,中午我回去吃饭,她正好睡醒……”
“下午她抄笔记,我练字,”江枫嘀咕,“然后她就去守灵了……”
非常完美的循环。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书看完的江枫非常无聊,余殊又要专心抄笔记,所以她撺掇江枫练字。
江枫挺喜欢余殊的字的,于是余殊抽空给她写了个大大的‘阅’字,让她临。
等她临好了,又换了些常用字让她继续。
目的可以说是非常的功利,但是效率很高,且效果肉眼可见,江枫非常喜欢。
她几乎每天都能收到正面反馈,而且余小殊嘴甜的一塌糊涂,每天都夸她。
就很爽.jpg
她现在身为主公的那几句常用的句式,已经练的可圈可点了。
虽然有点僵硬死板,但是至少比之前鬼画符好看。
她觉得回去之后,肯定能惊掉一地大牙。
姬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就这?”
江枫:“不然呢?”
姬命挺嫌弃她的。
身为主公居然还需要手下教自己练字。
当初可是她教阿舟练字的。
江枫又忍不住笑了,“还有她分不清到底谁是阿澜哈哈哈……”
余澜是余殊的妹妹,虽然年龄小了二十多岁,但她与余殊是同辈的。
但是余殊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是余澜,拉了余尚她们来,也依旧分不清,愁的她直抓头发。
甚至余殊抄笔记的时候,都不忘嘀咕小孩长的丑,江枫差点被她笑死。
江枫觉得好笑,姬命依旧面无表情。
江枫只得悻悻停住,“你不去上柱香吗?”
日光清寒,女子一身深青长衫,抱着手靠在一边,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
“不去。”她语气冷漠。
江枫也没在意,继续看着余殊磕头,“她之前砸到头,也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现在磕头还磕的这么实诚,傻货……”
额头的纱布她都没让余殊拆,就是为了今天。
这个世界君臣关系还算平等,讲究臣拜君君亦拜臣,磕头除了大朝会,平时是不用的。
而在江枫这里,下跪都很少。
磕头更是没有的事。
所以某种程度来说,今天的余殊不情愿也情有可原。
姬命突然开口,“余家人一直这么少吗?”
场中披麻戴孝的,从大到小,只有五个人。
余澜太小了,而且不知道是哪个,所以就没抱出来。
江枫耸了耸肩,“直系就这些人了,还有个余澜在襁褓里,就没了。”
余家确实人丁不旺,直系总共只剩六个人。
分别是余殊,余灵、余尚,余祯、余喜,还有余澜。
余灵余尚是亲姐妹,余祯余喜是亲姐弟。
余殊余灵余尚余澜是一个曾祖下的,余祯余喜是余殊大父的妹妹那一脉的。
而余尚作为家主,被她大父过继给了长房主支,也就是余殊大父的姐姐那一脉。
那一脉只有过继过去的余尚一个人。
如今,行六的余殊就是余家现存最大的小朋友了。
她今年跟自己一样大,应该是二十五了。
按余殊自己的介绍,余灵和李清明一样大,二十三。
余尚十九,余祯十六,余喜才十岁,还有不到一岁的余澜。
总共六个人,平均年龄十五岁半。
江枫有点感慨,“我怀疑再这样下去,她家就要绝种了。”
代侯传了这么多代,都快传没了。
要知道,当初江家没落成那样,直系老老少少加起来也有三四十号人。
虽然江枫只认江末一个,但是其他人并没有死,只是被江枫赶远,或者关起来了。
姬命沉默,过了一会她才道,“并非代侯后裔,是舒侯后裔。”
她家阿舟没有孩子。
如果她们能有孩子就好了。
就算蠢笨如猪,她也能把她立为太子,让她君临天下。
可惜……
姬命眼眸微动,“听说你喜欢女人?”
“卧槽!”江枫脚一滑,扶住墙,“你怎么都知道了?”
姬命幽幽道,“天下无不透风的墙。”
江枫:“……是吗?”
姬命:“是。”
“你喜欢多大的?”
江枫:“?不大不小……都行……你问这个做什么?”
姬命:“随便问问。”
“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
江枫心中警惕起来,不动声色道,“好看的我都喜欢。”
还挺不挑?姬命心道。
余殊长的很漂亮,实力强,人也优秀,属于世间翘楚,应该也在江枫的范围内。
而且她跟江枫一样大,看来她们并非没有可能。
看出江枫的警惕,姬命没再打草惊蛇。
如果喜欢上余家人,江枫就无法不为阿舟尽心竭力了吧?
毕竟,她们的故事,影响力太大了。
嗯……也许她会被江枫天天诅咒……
余殊跪在不远处,顺风带来了她们的谈话。
并非她有意去听,只是她耳力确实比较好。
好看的都喜欢,呵,江枫真是不知检点。
那么李清明也很好看,她也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枫感觉余殊好像冷了自己两眼。
怎么了?
她对谁都要磕头的,这么小气?
江枫看着她的背影,一脸莫名其妙。
余殊苍白的发带随风飞扬,扶棺离去。
这次,能跟去的只有余家姻亲了。
江枫:“她刚刚是不是瞪了我几眼?”
薄怀杨已经上完了香,闻言道,“余殊脾气差,瞪你很正常。”
江枫瞥了她一眼,“你倒是第一个说余殊脾气差的。”
薄怀杨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白色束袖长衫,袖口领口银色暗纹,精致的银冠束住她漆黑的墨发,整个人看起来颇为华丽。
她有一双凌厉的眼眸,容颜精致,眸光闪亮,有种英气勃勃的感觉。
江枫觉得她好像与自己听说的那个薄怀杨不太一样……
说好温润内敛,风度翩翩的!
怎么跟大号徐机一样,气势这么强?
相比余殊柔和妩媚的容颜,薄怀杨显得英气许多,甚至连李清明都及不上她。
李清明长相也偏柔和,就是喜欢天天冷着脸吓人。
“现在你也没了官身,太守身死,你说不定要被朝廷通缉追责,”江枫道,“不如去南州游历一番。”
她道,“最近南州强者越来越多,可以供你切磋交流,还有武者协会可以玩……”
薄怀杨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转了转眼睛道,“余殊在你那里是什么身份?”
江枫:“捧日中郎将。”
江枫也不动声色,“南州一万捧日军归她管。”
薄怀杨哦了一声,思考了一会才道,“那我就去看看吧。”
她不想给余殊当手下,她看见余殊那张趾高气昂的脸就生气。
如果魔主让她给余殊当手下,她就不去了。
救命之恩以后战场再报。
不过,魔主很聪明的没提这点,只说邀请她去玩。
“那杨病己和子车呢?”
江枫正色了起来,“我答应子车让她大展身手。”
“病己帐前留用,”江枫一本正经的道,“看看水平再说。”
杨病己情况比较特殊,江枫准备慢慢来。
薄怀杨点了点头,“子车有勇有谋,我深信之。”
就这么聊着,没过多久,余殊她们就回来了。
不过,江枫发现她们气氛有点不对。
看见她们头也不回的走向余家大宅,江枫立刻跟了上去。
薄怀杨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姬命不紧不慢的吊在了后面。
“尚不孝,害死小姨姨夫,骇及大父,痛不忍言,”余尚一进门啪的跪在了地上,“无德无能,无法承担家主重任,请阿姊另寻他人,尚于老宅结庐守灵,再不出门。”
江枫愣了一下,然后她看见,余殊淡然从容的脚步也顿住了。
她下意识扫了眼四周,悄咪咪的后退到门廊。
此时,院中只有余家几个人。
一脸懵懂的余祯余喜,皱眉的余灵,喜怒不辩的余殊,还有匍匐在地的余尚。
看着余殊的表情,余灵心中暗道不好,“阿祯,你带阿喜下去休息。”
余祯:“我不!”
她转头,“阿喜,你先回去。”
余喜懵逼的走出了门。
余祯却留下了。
她毫不犹豫的看向余殊道,“阿姊,阿敞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好不好?”
“她这个家主本就当的很辛苦很累了,”余祯给余尚求情,“小姨她们的事,也不是阿敞的错。”
“她也是好心。”
“你不要剥夺她家主之位嘛!”
余殊静静的看着余尚,没有开口。
余灵一口凉气直冲头顶,三两步走到余祯面前,捂住了她的嘴,疾怒道,“要你多嘴?”
“余尚不会说话,要你说?”
“你阿姊什么时候说不让她当家主了?”
她一急,自己也说错话了,恨不得撞墙。
余殊嗓音平静,“起来。”
余尚动都不敢动。
余殊:“行,你不想当,那就不当。”
余尚刚想抬头,就听她继续道,“余灵当家主,余尚驻守老宅。”
说完她转身就走。
余灵一个飞扑,“稚奴!别生气!!阿敞她脑子不好,这段时间吓的神经衰弱,所以才乱说话!你再给她个机会啊!”
余殊低头,眼眸淡淡的,“放手。”
余灵哀求,“稚奴,她还小,脑子不灵光,一害怕就做蠢事,你别生气……”
余尚终于偷偷抬起头,一脸茫然。
江枫已经反应了过来,啧啧称奇。
余殊之前确实生气,但是没有今天这么生气。
余尚这手其实是逃避责任,以退为进啊。
她这个家主当不当,余殊在乎吗?
余殊现在还是她的捧日中郎将呢,一万捧日军如指臂使,一个家主她在乎吗?
她这么一搞,她让余殊怎么想?
用家族胁迫余殊?
她想余殊怎么反应?求她继续当?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余殊能被她威胁到,她就不是余殊了。
当然,也有可能她纯粹大脑发懵,太害怕了才这么说的。
江枫颇为好笑,干脆的靠在柱子上观察余殊表情。
她发现了,余殊脸色寡淡的时候,就是她最生气的时候了。
特别生气特别生气的那种余小殊。
江枫闲人一个,单纯是来看戏的。
她就看余小殊。
江枫看的笑眯眯的,贼欢乐。
渐渐的,余殊垂下了眼睫,让江枫看不清她的眼神。
江枫:“?”
干嘛呢?
看一下怎么了?
小气!
……不过,余殊唇色还是很淡,回去得让她好好养伤。
唔,给她盖章让她修炼去,就说让她赶紧追赶清明的修为,不然她可能又要到处跑。
余灵一脚将余尚踹翻,在她惊恐的眼神中道,“谁让你玩这套的?稚奴会在乎你当不当家主吗?”
“余家总共才几个人?!”
“一人做事一人当,阿澜才出生就没了父母,你以为你不当家主就完事了?”
“还有大父……”余灵说着说着脸都青了,“我恨不得打死你!”
余尚抱着头大哭,“阿姊……我错了……”
她一身单薄的孝衣,瘦弱的胳膊被冻得发红,跪在地上被余灵踹翻,膝盖都磨破了皮,看起来十分凄惨。
江枫也觉得她挺可怜的,但是……
她暗自摇头。
余殊明显很在乎她大父,之前一直都压着火,直到把老人送走才开始秋后算账。
余尚这关确实难过。
只是,她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余殊在余家有这么大的威望。
她明明只比余尚她们大几岁,余尚两人可都是治国,怎么在余殊面前跟个鹌鹑一样,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
余殊很凶吗?
她很厉害吗?
江枫捏着下巴,眼中升起疑惑的情绪。
余灵又踹了她几脚,才图穷匕见,“你好好道歉,不要想着投机取巧,稚奴肯定会原谅你的……”
余尚崩溃大哭,眼泪哗啦啦的掉,“不会的……”
她胳膊上都是泥土,捂着脸哭嚎,“她不会原谅我的……”
“她这几天一句话都没和我说……”她呜哇大哭,“我要死了阿姊……”
“噗嗤。”听到这句,江枫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余殊面无表情看了过来。
余灵露出了愤怒的眼神,却暂时没法找她麻烦,她继续安抚余尚。
江枫捂住嘴,转过脸,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对不起,她真的笑出来了。
这个余尚真是个人才……
她敢肯定,余殊最多冷暴力她,绝不可能杀她的。
余尚却突然一个支棱,泪眼模糊的看向江枫的方向。
在余灵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她矫捷的窜出,抱住江枫的大腿,呜哇大哭,“魔主,我不是故意的!”
“你劝劝稚奴吧……”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特别特别可怜,死死的抱住江枫的大腿不松手。
江枫脸色一僵,低下头看向她,眼中是难掩的震惊。
卧槽你们余家的节操呢?
这个时候你们不应该关上门把我赶出去自己解决问题吗?
你特么直接来抱大腿求救???
余尚哭的好大声。
余灵脸色铁青。
余殊平静的表情都破了,难掩眸中惊愕。
江枫沉默了一会,不动声色的抬起头。
眼神暗示.jpg
余小殊,你给我支棱一下,我要不要救?
快点,快给我一个眼神!
江枫疯狂暗示。
余殊却好像没看见一样,脸色平静,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好像在等待江枫的反应。
江枫:“???”
你特么还给我脸色看???
看见她脸色渐渐狰狞,余殊依旧毫无反应,就这么负着手,静静的看着江枫。
她好像在等待江枫听话,把余尚一脚踹回来,让她继续训。
余灵青着脸跑来拉余尚,“胡闹!魔主不是余家人,她怎么能救你!你还不如去抱稚奴的腿……”
余尚死活不松手,嚎啕大哭,“我不敢!”
她理直气壮的让江枫一下子破功,又想笑了,就连余灵都愣了一下,然后继续疯狂把她往回拉。
余灵怒极,“阿祯,快来帮忙!”
余祯愣了一下,“啊,好嘞!”
余尚此时却好似聪明了起来,“阿祯你别拉我,你想我死吗?”
余祯又刷的停手,“哦,也对啊。”
一时间,她们就这么拉拉扯扯起来,余灵之前病才好,此时力气还没余尚大,气的脸色黑如锅底,一边拉一边痛斥余尚没有余家尊严……
听着全程的余殊:“……”
她们这样菜鸡互啄,江枫憋着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此时,姬命和薄淮杨已经悄悄离开。
“库库库……”江枫真的憋不住了。
这余尚可真是个人才。
她对余家的滤镜,哗啦一下全碎了。
甭管是不是治国,每家都有傻狗。
逗比儿童欢乐多。
江枫见余灵乌漆嘛黑的脸色,才勉强收住笑声,干咳了一声,“阿殊啊……”
“你看这……”
余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江枫动了动腿,余尚死不松手。
江枫:“你先松手,我去劝她。”
余尚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真的?”
江枫又忍不住笑了,“真的。”
余灵都快气的冒烟了,“稚奴有那么可怕吗?”
余尚抽噎道,“你不怕你去求她啊……”
余灵一个暴栗下去,“还敢顶嘴?”
余尚哗啦又哭了,“你打我……”
江枫已经走到余殊身前,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我特么笑死哈哈哈哈……”
余殊很顺从,并未反抗,江枫脚步又急又快,拉着她过转角。
余殊本以为她会说什么,结果刚走出余灵她们的视线范围,她就一通狂笑。
余殊:“……”
她无语了片刻,移开眼神维持住表情,“你准备为她求情?”
她又冷淡道,“我不准备原谅她,你无需多言。”
江枫拉着她走到墙角,“余小殊,给主公点面子呀!”
她拉余殊衣袖,小声道,“你余家以后不跟我混了?”
余殊呼吸微滞,“这跟余尚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她是个人才……
江枫心里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反正你以后也日常不在家,余家不是余灵就是余尚,她俩还是亲姐妹,除了你没人真怪她对不对?”
“你何必非要跟大家作对呢?”
余殊脸色冷硬了下来,“那又如何?”
“若不是她,大父怎么会死?”
此路不通。
江枫换一条路走,“你大父也不想你因此这样对待她吧?”
“她也是你妹妹,”江枫循循善诱,“你余家本身就这么几个人了,你还要欺负她,你大父泉下有知,多难受啊……”
余殊冷哼,“我欺负她?你觉得我在欺负她?”
江枫干咳,“没脑子是没脑子,可能是被你吓的吧。”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好歹也快及冠了,居然这么怕你,动不动就被你吓哭?”
“她对余灵就敢顶嘴,”江枫颇为稀奇,“你对她做了什么?”
余殊没好气的撇开眼,“我怎么知道?”
“我十四岁就离开家了,”她道,“除了偶尔休沐回来看大父,也没对她怎么样。”
她断然道,“她性子软弱,窝里横罢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生气,你之前准备怎么罚她的?”江枫问道。
余殊:“没想好。”
顿了顿,她冷了眉眼,“我以为她会自己愧疚不已,无需我做什么。”
江枫:“……所以现在?”
余殊垂眸,语气平静,“如她所愿。”
有一说一,余殊语气平静的时候,确实挺让人难受的。
江枫不怕她,所以只是不舒服。
怕她的……已经哭成傻逼了。
江枫干咳了一声,“那你换个处理方式吧。”
她拉了拉余殊的袖子,“你别气她们,你自己身体也脆的很。”
“气坏了,伤好得慢,”江枫循循善诱,“伤好得慢,你就追不上清明。”
她帮余殊回忆,“你忘了清明先突破,她是怎么揍你的了?”
现在回想,李清明可真是把余殊踩在脚下打。
太惨了。
目不忍视。
余殊显然也想起来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江枫道,“你不会求情就不要求,我更生气了。”
江枫一脸无辜。
余殊把袖子从她手里拽出来,看向门廊,“滚过来。”
余尚本瑟缩在柱子后面,闻言立刻连滚带爬的赶了过来,“稚奴……”
江枫微笑面对余灵怒气冲冲的眼神。
看什么看,我就是能制余小殊,不服咬我呀?
余殊语气冷淡,“我不处罚你,我也没资格处罚家主。”
“你自己想想怎么办吧。”
“我不管你。”她如此道。
余尚傻眼了,下意识求救的看向江枫。
江枫帮她翻译,“她的意思是,你还有救,但是要你自己想。”
“我该怎么做?”
我怎么知道?
江枫笑容完美,心里骂娘。
“你了解余殊,你肯定知道她想什么。”江枫说着废话。
余灵若有所思。
余尚也若有所思。
江枫偷偷松了口气。
呸,她怎么知道余殊怎么想的?
鬼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你们自己去肝吧,主公功成身退了。
江枫不动声色的准备跑路,余殊却突然转头,“你知道我怎么想的?”
江枫笑容僵在了脸上。
干你娘,余尚余灵还在边上呢。
余殊微微低头,眼神颇有兴趣的样子。
阳光下,她的容颜白的泛光,就连额头的纱布都没她的脸白。
小白脸余殊!
“我知道个屁!”
“鬼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江枫只犹豫了片刻,就放弃了打肿脸充胖子的可能。
她怀疑她说了解的话,余殊会逼她解题。
呸,她堂堂主公为什么要趟这种浑水?
让余尚自己去死吧。
余殊:“……”
余尚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不愧是魔主,居然把稚奴骂的一愣一愣的。
余灵维持着怒气冲冲的表情,心里暗自点头。
说得对,稚奴的心思天下一顶一的难猜,鬼都猜不透。
余殊垂下了眸,语气却隐约有些笑意,“我还以为你能懂呢。”
江枫瞥她,“你自己都不一定想好,还好意思让我懂?”
“我懂你个锤子。”
余殊:“……主公,她们还在。”
江枫也冷静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维持自己的形象的。
她冷静的道,“好了,事情解决了,余殊回头就要随我回南州。”
“大概就这两天,”江枫看向余尚,露出了一个微笑,“我要是你,就等她走了再想办法。”
“书信交流没有面对面压力大,你说是不是?”
余尚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当着稚奴的面不能点头。
于是她只是不动声色的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表态道,“稚奴放心,我一定不会刻意拖时间的……”
余殊给了她一个漂亮的假笑。
余尚仿佛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嗖的支棱了起来。
稚奴对她笑了!
稚奴原谅她了!
啊啊啊!!!
余灵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她试图将不对劲的地方拉回来。
“既然稚奴不生气了,那么我们还要努力分辨一下阿澜,”她过河拆桥道,“魔主今日也该累了,请你回去休息吧……”
江枫:“阿澜还是我救的?我不能看?”
余灵笑容一僵,“但是孩子还小,见不得生人,我……”
余殊:“你看了你也分不出来。”
她已经率先带头走向内院,“你还嘲笑我,她们真的长的都有点像小姨……”
江枫觉得这样跟着余殊会显得很讽刺,但是……
她朝余灵微微一笑,然后跟了上去,“你这么大了,连你小姨的孩子都认不出来,太菜了!”
余灵僵在了原地,更令她愤怒的是,余尚对此没有丝毫反应,而且很快抛下她溜溜的跟了上去。
余灵气的直咬牙。
“阿敞你个败类!!!”
刚走到堂外,江枫突然看向远方。
一道凛冽至极的气息冲天而起,正快速向余家靠近。
这个气息有点点点点……熟悉……
与余殊对视了一眼,江枫下意识眨眼睛。
余殊幽幽道,“你喊她来的?”
江枫:“……她知道你受伤了,应该是担心你。”
余殊冷笑了一声,“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看向那道已经近在咫尺的气息,毫不犹豫的放出了自己的气势。
恢弘的气血冲天而起,庞大的气机使得余家方圆一里空气都有些凝滞。
“我看她恨不得一剑砍了我呢。”
那道气息瞬间找到了位置,冲了过来。
外面响起了机栝上弦的声音,还有余家家将慌乱的脚步声。
余尚跟了过来,一脸惊吓,“魔主,发生了什么?”
江枫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出现在墙头的松衣女子,沉思了片刻道,“你听说过争宠吗?”
余尚:“啊?”
江枫指了指两只,风轻云淡道,“她俩争宠呢!”
两人对峙的气息瞬间消弭,齐齐转过头看向江枫。
“你不要脸。”李清明道。
“附议。”余殊道。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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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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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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