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炽烈,衣袂飘飘,墨发在风中飘扬。
女子站在阵前,明明身后只有寥寥数十人,却好像跟着千军万马,风采夺目。
不知道她真正帅师伐国,投鞭断流时,又该是何种风华?
江枫欣赏看着眼前的场景,很期待那一天。
余殊好像真的很讨厌薄怀杨,江枫隔着这么远,都好像看见她眼中燃烧的熊熊烈焰。
哦,是她真元外放,烈焰随身了。
她们甚至都没停下来说两句客套话,就已经打了起来,招式凌厉,劲风四溢。
薄怀杨也是个颇具特色的美人,年岁与余殊江枫相近,身姿修长,面白如玉,她手持一杆银枪,与余殊打的有来有往。
相比徐机的稚嫩,薄淮杨显然沉稳内敛许多,对余殊咄咄逼人的攻势,防守的密不透风。
只扫了一眼,江枫愕然不已。
薄怀杨居然高阶了?
搞什么?
真是大乱之世,人人奋起吗?
虽然她确实是小皇帝的双壁,但是也不至于现在就追上李清明余殊吧?
要知道按原来的时间线,余殊李清明对于薄怀杨等人,可是属于官场前辈,资历实力完全不一样。
虽然她们都失踪了。
之前江枫还脑补过,以余殊对清明的兴趣,说不定缠着清明手牵手隐居山林,纵情山水去了。
按照推论,这个时候薄怀杨最多才中阶才对。
看来,她这个小蝴蝶卷起的风暴已经越来越大了。
江枫暂时按着余尚的手,等余殊占了上风,逮着薄怀杨来了几下狠的,才道,“就是现在。”
“风,起于青萍之末……”余尚清朗的嗓音传遍全场。
尘土回旋忽起。
“盛怒于土囊之口……”
忽而狂风大作,衣衫猎猎,发丝飞舞。
“缘泰山之阿,舞于松柏之下……”
砂石飞走,尘土啸卷。
江枫趁机将一盆辣椒粉撒了出去,然后随手将盆丢远,拍了拍屁股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蹶石伐木,梢杀林莽……”
狂风将辣椒粉带遍全场,其杀伤力之大,无人可免。
江枫趁机道,“以和平为贵嘛,不要打打杀杀。”
所有人都被感动到了,涕泪横流。
甚至有人感动的捶地。
包括余殊,包括薄怀杨。
薄怀杨白皙如玉的脸上通红一片,眼角有水花出现。
余殊更惨,眼泪一个不注意就流出来了,哭的特别可怜,搞的薄怀杨都不好意思打她了。
余尚却突然失去了对风的控制,一脸恐惧的看着携带辣椒粉的风开始向自己这里吹。
杨病己用出十二万分的毅力,将风改向,不在这一片继续吹,然后疯狂打喷嚏,涕泪横流。
江枫撇了撇嘴,要是清明在就好了,这点小风……
她拉着来不及反应的余尚背过身一蹲。
抱头蹲防.jpg
很快,那阵恐怖之风离去,江枫站了起来,心有余悸。
看来这种超规模的杀伤武器不能乱用,没有李清明在身边,很容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余尚看着前面恐怖的场景,感激不已,“太谢谢你了,二小姐……”
江枫挥挥手,“喊我江末就行了。”
说着,她们转过身。
一身红衣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然堵在了她们面前,她白皙漂亮的小脸满是泪水,眼角通红,往日温润清越的嗓音,杀气腾腾,“谁干的?”
江枫只思考了不到三秒,拉着余尚挡在自己身前,“反正不是我。”
余尚呆呆的看着泪流满面的稚奴,没想到刚刚善意拉着她躲风的江末,转头就把她卖了。
“不……不是我……”余尚下意识推脱。
看着惊恐懵逼的余尚,余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江……末。”
红衣女子本就生的柔美艳丽,此时妩媚明亮的大眼睛被泪水蒙住,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柔弱可怜。
明明她笑的狰狞又凶狠,但是江枫还是觉得可爱,咳,但是显然不能表现出来。
可能有的人天生就容易惹人心疼?
江枫一脸严肃,“嗯,余将军有功,回去我会让姐姐给你加钱。”
误伤什么的,不是什么事~
没看薄怀杨,杨病己也血跪吗?
杨病己冷酷的表情早已告破,她红着眼睛强撑着下令,“归阵。”
江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杨病己带着自己那曲人齐步离开。
“哎,别走啊!”
余殊红着眼睛,满脸不高兴的堵住她。
江枫只得暂时放下这事,拿出净水珠给她,“洗洗眼睛。”
余殊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先洗洗脸。
余尚夹在她们中间,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觉得稚奴和江末的语气太熟稔了。
这种随意的语气,而且……稚奴的眼神也太……温和了……
这是不对的……
这是不对的。
她虽然已经很久没见过稚奴了,但是她依旧记得稚奴的当初的模样。
余尚看着眼前低头洗着脸的女人,眼神深思。
她确实已经很久没见过稚奴了,对她不如余灵那么了解了。
嫡支无人,她被过继之后,基本上就没见过稚奴了,稚奴的信也从来不寄给她。
但是她依旧记得稚奴离开余家时的模样。
当初在长亭外,先帝派来抓人的缇骑如狼似虎,凶名赫赫,时年十四的稚奴,却与之前被抓走的所有兄姐都不一样,不是强压恐惧,不是面无人色,而是真的不怕,甚至眼中有着亮光。
那天的她甚至一改之前沉默寡言的模样,笑的灿烂又漂亮,举止有度,言谈有礼,从容斯文。
也是直到那天,她才知道,稚奴原来也会笑。
大父曾说过,所有孩子里,稚奴是最让他心疼的,她从小就懂事又贴心,就是性子冷清了点,难捂。
“看什么?”余殊刚抬头,就触到余尚复杂的眼神。
余尚怔了怔,条件反射低下头,“没什么。”
稚奴心里肯定是有余家的,至少大父活着一天,她心里就会一直有余家。
但是想起记忆里的稚奴,余尚又不那么肯定了。
那时候的稚奴可不是现在这样的。
她是冷清的,也是乖僻的,她几乎从不出错,大人都喜欢她心疼她,只有年少的她们才隐约知道,稚奴绝非乖巧温顺的人。
余尚永远记得那一天,她们被父亲临时托付给稚奴照顾。
她们在底下吵闹,稚奴爬上了屋顶,低着头看着她们玩。
她偶然一抬头间,她眼中的冷漠疏离,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祇。
这给她当时的幼小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阴影,甚至因此做了很久的噩梦,以至于至今记忆犹新。
在那之前,她一直把稚奴当成亲姊的,那一天之后,心境悄然改变。
余灵才是她亲姐姐,稚奴不是。
恐惧最鼎盛的时候,她甚至怀疑她被过继给长房嫡脉,也与稚奴有关。
但是现在想来,应该是她太妖魔化稚奴了。
那时候稚奴才多大,怎么可能能干涉大父他们的决定?
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心底,谁都不知道。
如今的稚奴变了吗?
余尚也不知道。
与年少时的青玄二色不同,自回来起,稚奴一直穿着鲜艳的红衣,人也温和了许多。
想来人长大都会变的吧?
余殊瞥了她一眼,不知道死小孩又在想什么,随手拨开她,“你对杨病己也感兴趣?”
江枫点头,但是这里不适合说话,她问道,“你跟薄怀杨到底什么矛盾?”
跟杨病己动手江枫不奇怪,毕竟余殊脾气再好也是个将军,都被人飞龙骑脸了,她不翻脸以后怎么立足?
但是薄怀杨……
余殊没回答,只是道,“现在让她看见你和我站在一起,你恐怕很难再得她好脸色了。”
江枫觉得余尚太碍事,“走,出去逛逛。”
看着她们的背影,薄怀杨站了许久,才走向余尚。
甩掉余家人,江枫才道,“别转移话题,什么好不好脸色不重要,你得先告诉我你跟她到底什么矛盾?”
“跟清明比如何?”
余殊的脾气很好,除了李清明,江枫也找不到别的对照组了。
余殊:“怕是差点。”
江枫惊愕,“这么大的仇?你不是说就烧了她家两次粮仓吗?”
余殊思索了一下,眼睛转开,“薄家以前不入仕的。”
江枫:“所以呢?”
余殊低头,“她家断粮,又遇到恶商坐地起价,痛定思痛,更改了家规,求官入仕了。”
薄怀杨饿肚子她开心的很呢。
因为离得近,薄家和余家关系本来就不好。
烧了粮仓之后,余殊饿了她们一天一夜,第二天他们就上门带着薄怀杨来道歉,低头借粮,态度别提多柔软了。
当时情急之下,薄家几百号人,老幼皆有,又大雪封路,有粮也运送不进来。
他们以为是余家家将做的,却也只能低头来借粮。
也是她们道歉,余家才知道余殊偷偷摸进薄家,放火烧了别家的粮仓的事情。
当时余殊嘴里答应‘我不生气我原谅你了’,转头支使早准备好的‘恶商’去卖粮,赚了一大笔,余家因此过了一个丰年,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吃她嘴短,无人追究此事,皆大欢喜。
也是自那以后,她才渐渐入得余家核心。
不过这种小细节,就没必要让江枫知道了。
江枫表情渐渐古怪,“好家伙,你以一己之力逼人家改了传承几百年的家规啊?”
余殊:“是她先骂我的。”
红衣女子漂亮的眼睛满是委屈,眼角的红晕还未消散,整个人看起来无辜委屈的令人心疼。
江枫觉得可能不止这样,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心软,“算了算了,你那时候还小,能放火烧粮那是你机敏聪明,那么多人还不如个十几岁的少女,脑子被驴踢过,蠢死了。”
余殊这才笑起来,“我也这么觉得。”
其实她不过听到余灵的老师,也就是那位在野的治国感慨了几句天气。
她还提点余灵余尚,回家注意大雪。
江枫:“你那时候什么修为,薄家就算不是将门,护卫应该也不少吧?”
余殊:“三阶。”
江枫差点扭到脖子。
余殊眨了眨眼,“可能是我个子小,不显眼吧。”
她可是特地穿了白衣,又等到深夜。
为了摸地形,她可是自己‘气不过’怒送了十几次人头,特别丢人,丢人的余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正因为有十几次丢人积累,她最后红着眼睛说薄怀杨骂她已逝的父母时,大父才轻飘飘的放过了她,没追责她擅自得罪薄家的事情。
江枫很配合的夸道,“阿殊真聪明。”
余殊笑的灿烂,又趁机道,“我觉得薄怀杨不行,她现在是刑曹令,是郡守的人,你恐怕很难让她认同你。”
江枫也好奇,“她一个九阶高阶,为什么要当刑曹令?”
“薄家虽然久不宦姬姓,但是也算是根正苗红了吧?”
“她想参军应该不难,说不定还能和你角逐一下镇东?”
余殊冷哼,“我九阶的时候她才八阶而已,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才到高阶的。”
薄怀杨到了高阶,是真的惊到她了。
明明之前余灵写信的时候,才告诉她薄怀杨最多才中阶,结果回来一看,连她都高阶了……
她当初在余家有多风光,薄怀杨在薄家就有多惨,若非她有个做族长的亲娘,就绝不止跪一个月祠堂这么简单了。
后来薄怀杨习武,拼命修炼,可全是她的功劳。
薄怀杨都高阶了,她也才高阶,李清明都快巅峰了。
余殊越想越烦躁。
“你觉得她会喜欢哪种?”
江枫左手功法,右手宝剑,又看着余殊手中的兵法,“杨病己可是流水线大佬,羽林军还好,你捧日军一离开宣武军范围,立刻就没军魂用了。”
“她归顺我,对你的提升最大!”
余殊漂亮的眼睛闪亮闪亮的,她自信的举起自己手上的兵法,“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说,我敢肯定她会喜欢这个!”
这年头,兵书是高门禁.脔,法不传六耳,只有将门贵族世宦皇室才有兵法传承。
其他人不说肯定看不到,但是就算看得到,也绝对没这么全面。
此时,余殊手中有着厚厚好几本兵法,从《司马子》到《六韬》,字迹清晰,装帧精美,拿着便有股怡人的墨香味,任何爱书之人都会喜欢。
余殊说完道,“你怎么想起来带这个的?我也想要一套。”
她爱不释手的翻了几页,“干净整洁,就是……”
“为什么是横排?还有这个是什么?”
江枫脸色淡定,“找了个博士优化了一下造纸术和印刷术,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要建图书馆吗?”
“图书馆的设计图纸都出来了,就等我回去抄家……呸,除暴安民了。”
余殊看了她一眼,眼睛亮晶晶的。
江枫与她相视一笑,知道余殊对她想做的事情心知肚明,事实上之前中尉府就已经在准备了,各种罪证准备了一箩筐。
江枫笑着回答道,“我觉得竖排伤眼睛,之前没空搞,现在总算有空了,你适应适应,我觉得横排才是适应人类的习惯,竖排太难受了。”虽然她现在也看习惯了。
“至于这个呢,它叫标点,用处嘛,方便文化传播算吗?”江枫拿着书,跟她一个一个的解释,“省的乱七八糟的学派搞什么‘春秋注我’‘我注春秋’,有这个功夫咬文嚼字,不能去干点实事吗?”
“实在闲着无聊可以出去游山玩水,写点游记也是好的,”她道,“我又无法走遍每个县城,若能多些风土人情看看也是好的。”
余殊低着头听她解释,闻言眼前一亮,竖起手指道,“那我倒是有本好书介绍给你!”
“什么书?”
“《南州杂游记》,作者叫做商不隐,”余殊清了清嗓子道,“凡民函五常之性,而其刚柔缓急,音声不同,系水土之风气,故谓之风;好恶取舍,动静亡常,随君上之情.欲,故谓之俗。”
“这是它的开篇,”余殊眼睛亮晶晶的,“我对南州的地理人情的了解,全是出自这本书,只是它出的慢,刊印也随缘,有的时候两年就有一本,有的时候十年都没有,南州除了魔土之外,只差苍梧郡了!回去我给你看!”
“随君上之情.欲吗?”江枫若有所思,“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确实鞭辟入里。”
余殊瞬间狐疑,“什么楚王好细腰?楚王是哪个王?你好细腰?”
江枫:“???”
她无语道,“你就当没听见。”
余殊却不依不饶,“我听见了!”
“你又糊弄我,”余殊漂亮的眼睛灼灼生辉,语气满满的不高兴,“你明明可以解释一下的!”
江枫敷衍,“太麻烦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看着余小殊的眼神,江枫低头服软,“行了行了,都到别人家门口了,下次保证告诉你!”
余殊看着眼前的院门,才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她道,“我想要一套新的书。”
她趁机提条件,指着手中的兵法道,“我书架那些书,还有城外小院,余家的,还有之前借你看的那批,都要!”
她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这种新书纸质装帧都好极了,拿在手中都觉得墨香扑鼻,恨不得抱着睡觉,买起来肯定很贵。
让江枫送就不要花钱了!
省钱.jpg
江枫一口答应,“好的,没问题,我也喜欢收集书,到时候我收到的都弄一份给你!”
门被敲的噼里啪啦,杨病己面无表情的打开门。
一看来人,她啪的把门关上了。
“杨司马,别关门呀!”门再次被拍的啪啪响,“是我,我叫江末,我欣赏司马的人品,我们做个朋友嘛!”
门里没有丝毫动静,江枫已经考虑是蹲点还是踹门比较好了。
余殊抱着手,靠在墙边,笑的特别灿烂,小声调侃道,“我们魔主也有被人关在外面的时候啊?”
江枫瞪了她一眼,然后不死心的道,“杨司马,你有什么困难,我们都能帮你哦,你开个门,我们就做个朋友嘛!”
她以前收人半随缘,这倒是第一次‘霸王硬上弓’,江枫也没什么经验,只能带着礼物来拜访试试了。
闭门羹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丢人是不可能丢人的。
没看见有人三顾茅庐请到了多离谱的大牛吗?
杨病己,值!
门咯吱一声开了。
杨病己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她们面前。
江枫眼睛一亮,“杨司马你好,我叫江末。”
白衣女子笑容明媚极了,手掌白皙柔软。
杨病己看了一会,不知道这是什么礼仪,只得将就着将手搭在她手心道,“找我何事?”
她又立刻补充道,“违法犯忌的事情我不做。”
江枫被她可爱到了,稍微握了握手,一触即分,“杨司马,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听说河内鱼米之乡,水泽密布,造船十分发达,所以我想来河内看看,能不能挖一些过不下去的船员,或是造船厂工人回去,买下一个也行……你知道的,我不是河内人,只是暂居友人家里,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才想让杨司马帮忙……”
理由嘛,江枫信口拈来,某种程度上,她说的也没错。
铁官她也馋,但是那东西向来是军国重器,她除非从外面带兵打进来,否则是无法插手的。
但是造船不一样,水师已经烂了很久很久了,江枫想扶一把试试。
杨病己觉得她说的话处处是漏洞,看了眼她身边的女子,也没拆穿,“请进。”
女子红衣炽烈,漂亮的脸颊明媚至极,此时弯着眼眸笑容灿烂,过于醒目,站在外面没过一会,已经让许多人驻足观看起来。
请她们进来,杨病己在那些人遗憾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江枫打量了起来。
闾里,又叫闾右,是城中百姓住的地方,大概属于稍微有点钱的那种百姓吧。
一排排高墙小院,只有一间屋子,院前空间也不大。
杨病己从屋内搬出来两个小木凳,被她们注视的有点窘迫,解释道,“我家没什么人会来,只有两个凳子。”
江枫接过一个随意的坐了下来,笑的灿烂,“没事没事,我不在意。”
她见杨病己要自己站着,立刻制止余殊道,“你别坐,给她坐!”
余殊:“?”
看见余殊的眼神,江枫一拍脑袋,“那你坐,我站着。”
说着她不等余殊反应,按住余殊的肩膀逼她坐下,然后自己满脸灿烂的从余殊头顶看向杨病己,“杨司马可有想法了?”
她倒是没有真的想让杨病己出主意,但是得演的真一点嘛。
所以她装成很热切的样子。
余殊被她按着肩膀,也抬起头看向杨病己。
迎着两人亮晶晶的漂亮眼眸,杨病己忍不住红了脸,别开头道,“我没有办法,但是我一个朋友有。”
她整理了一下语言,“但是她被人抓走了,现在人被关在郡狱里,你们若能把她救出来……”
她看向两人,正色道,“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我都可以做。”
她可是记得,红衣女子是余家的人,还能与郡守麾下的官打成一团。
那个人生的好看,即使尉守互相敌对,她也知道,那是郡守的心腹,刑曹令,薄羽。
刑曹,正好能管郡狱。
郡狱?
江枫心里犯嘀咕,但是也没多想,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好,没问题,我答应你,明天我就把人带来见你!”
说完,她看见杨病己眼睛都亮了。
到底还不是前世那个严谨缜密的大将,年轻,容易喜形于色。
江枫怎么看她都觉得可爱。
等完事了,再送她兵书增进感情,然后再……
江枫越想笑的越灿烂。
她本就容颜绝伦,杨病己被她笑的炫目,不得不低下头冷静心神,“那病己就在此拜托两位了。”
“她是文人,身子文弱,经不得牢狱之灾,”她道,“如今她已经被关进去三天了,我很着急,如果可以的话……”
江枫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明天我肯定把人带出来给你!”
杨病己松了口气,露出感激的表情,然后送她们出门。
走出闾里,站在一棵光秃秃的大柳树下,江枫陷入沉思,“我怎么立下军令状了?”
余殊提前堵她,“我可不去求薄怀杨。”
女子红衣炽烈,抱着手老神在在的站在柳树下,修长的脖颈扬起,漂亮的大眼睛神气十足。
江枫嘁了一声,“多大点事,走,今晚劫狱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新
第 193 章 193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