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明面无表情,“都可以。”
江枫眼珠一转,“舒侯也行吗?”
李清明脸色瞬间青了,看了余殊一眼,“你给我看看。”
江枫笑嘻嘻,“开玩笑开玩笑,别激动嘛。”
余殊回过神,冷淡的道,“魔主可真会开玩笑。”
江枫不理她,笑眯眯的将圣旨递给李清明,“骁侯。”
“有一说一,我觉得蛮好听的。”
李清明接过圣旨,扫了一眼,便随手将圣旨丢在了旁边,“没用。”
江枫笑道,“先接着,不然首辅饭都要吃不下了。”
说着,她将圣旨分发了下去,这次的确很有意思,就连老陈她们都封了伯。
“吾瑾良侯,文景博侯,子圭润侯,元直歆侯。”
“好家伙,我们一屋子居然六个侯三个伯。”
“元直这次实在走不开,就没来了。”
因为大部分人都被江枫带到南州来了,但是魔土那里正在秋收,移民第一次秋收,孟舟根本走不开。
她还小小的在书信中开了两句玩笑,说她最近梦中都案牍劳形。
江枫就懂了,她该派人帮她忙了。
她接受帝国的任命,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比如,跟帝国谈条件,让顾子明把之前招走的人全部放回来。
比如,跟陆茗她们好好聊聊。
再再比如,之前跟她们回来的那几个士子,可以接见了。
许瑕感慨道,“我真没想到我居然能封侯。”
江枫:“事实证明,造反封侯比正常封侯还快。”
赵襄嘴角抽了抽,“若非国隙屡启,天灾人祸,造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江枫摸着下巴,突然道,“为什么边胡这么执着的攻打北州?”
叶瑜:“因为北原贫瘠。”
她又想到什么,突然道,“龙座带龙战团去北州了。”
江枫露出愕然的表情,“什么时候的事?”
叶瑜:“今天,镜子才送到龙岛驻地,他们就拨通了。”
“道龙座今早亲率龙战团前往平原郡。”
江枫微微皱眉,“等会我问问她,不过你让他们也不要松懈,再探。”
大长老在季余眠心中重要性很高,她说的话季余眠是会听的。
她未必能知道御龙山的真实意图。
叶瑜点了点头,说起了别的事,“说起来,二小姐是否该求学了?”
江枫一愣,“她?”
“她又干了什么?”
叶瑜沉稳的摇了摇头,“你日益贵重,却几乎没有任何亲眷,唯一一个,还天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不说使她如你一般,至少也得……”叶瑜斟酌了一下用词,“稍微正常点。”
江枫却是一瞬间想的更多。
是的,她很可能不会有子嗣,全指望过继了。
而江末就是最好的人选。
日后如果她真的成皇帝,江末肯定要封王。
她现在都嚣张到天天招惹叶瑜,辱骂李清明,日后她若是再封王,这世上还有什么她不敢干的事情吗?
神色微顿,江枫道,“你有什么建议?”
“她可不好教,”江枫道,“当初在蒙学时她就殴打过蒙师。”
叶瑜摇了摇头,“本来该是我们来教的,”她看了眼赵襄和许子圭,“但是我们实在抽不出空来,如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恐怕也无法教好她。”
江枫皱着眉,“那我把她送到明德先生他们那里?”
她又猛然摇头,“不行,这个小混蛋无法无天的很,到时候说不定会让季红殴打明德先生。”
季红就像是江末的李清明一样,而且底线比李清明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见她头疼,叶瑜轻飘飘的道,“这我就爱莫能助了。”
她又看向赵襄,“或许文景有什么建议?”
赵襄眉心一跳,“如果她不带侍卫的话,我倒是可以让爷爷将她收入书院。”
书院的学子们可经不住殴打。
江枫想了想,“太远了,不太安全。”
不带侍卫安全不了,毕竟八阶武者的警戒范围和直觉比九阶差很多。
带了,江末可不是那种克制知礼的人,她能干的出一哭二闹三上吊逼侍卫出手的事情。
想想江枫居然头疼了起来,“当初她父兄皆在,过于溺爱,我又忙于军务,没空管她。”
“不知不觉长这么大了……”
而且还越长越离谱。
怎么能有人这么大年纪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最终,江枫也没想好让谁教江末。
散了会,江枫道,“清明留下。”
李清明当即不动了。
江枫突然看见余殊鲜红的衣角,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余殊。”
余殊背影微顿,慢吞吞的转过头,“何事?”
“找你喝酒。”
余殊皱眉,“我不喝。”
江枫无语,“找你有事。”
哦了一声,她走回椅子上安静的坐了下来。
堂中烛光摇曳,余殊静静的坐在最远的那个位置,离门很近,浓郁的夜色仿佛浸入堂中,将她包裹在黑暗之中。
江枫眉头微皱,不动声色的与李清明对视了一眼。
“余殊,过来。”
余殊抬头,静静的看着她,“做什么?”
“过来。”
余殊没动,“你说就行了。”
江枫:“过来。”
余殊这才起身,几步走来。
明艳的烛光将她笼罩在内,鲜红的衣衫衬得她肌肤如同白雪一般,明丽至极。
看着她平淡的表情,江枫有点想笑,“你不是说不生气的吗?”
余殊微愣,“我没生气。”
江枫:“是吗?”
余殊瞥了她一眼,“是。”
“那你给我江末当老师怎么样?”
余殊想也没想的拒绝,“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我是武者。”
“武者怎么了?武者不能当老师吗?”
余殊摇头,“不了,我不想误人子弟。”
江枫不依不饶,“我觉得你可以。”
“阿殊你文武双全,外圆内方,能力出众,为人稳重,完全能当好老师。”江枫声情并茂的夸了她一通。
久违的‘阿殊’让余殊眼神微怔,她唇角微抿,终于眸光凝了过来。
她静静看着江枫,突兀问道,“你其实就是想忽悠我教江末吧?”
江枫:“怎么会呢?我是真心的!”
余殊不信,但是她没说。
也许也觉得自己表情太差劲了,她和缓了脸色,嘴角再度噙起一抹浅笑,拒绝道,“我真不行,我不会教人。”
江枫却收敛了笑意,静静的看着她。
余殊被她看的嘴角刚噙起的笑意也淡了下来。
对视了片刻,余殊还是忍不住道,“你看什么?”
江枫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一会她才停止,看着余殊冷淡起来的表情,又忍不住乐呵,“阿殊,你也没有你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吗?”
余殊有点不耐的皱起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清明插口道,“我觉得你再逗她,她要翻脸了。”
江枫一愣,抬头仔细一看,果然看见余殊垂眸。
那双漆黑的眼眸隐忍而压抑,触到江枫的眼神,她瞬间移开了眼眸。
江枫微怔,她没料到余殊居然真的表现的这么……委屈。
是的,她是带着委屈的愤怒,却又强装平静。
江枫有些不安起来,她以为余殊是真的淡然的。
因为她一直表现的很成熟,很懂事。
这让江枫几乎忘记,余殊其实和她一样大。
少年时便入宫,刚及冠便镇守一方,她真的能像她自己以为的那样,面对所有疏远与不公,都能平静接受吗?
空气安静下来,余殊实在受不了,转身就走,“我先回去了。”
下一瞬,她的手腕猛然被人捉住。
余殊停住,深吸了一口气,又忍了忍,“还有什么事吗?”
江枫也头疼了起来。
这好像……不太好哄……
但是如果任由她就这样离开,让她回去自己消化,江枫又担心,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她不由反思,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残忍了?
余殊虽然想调查,但是自始至终,她的态度都是很温和的。
而她却是连连将余殊推远甚至隔离。
她虽然好像也很自愿的模样,但是在她心里,是否真的甘心如此?
她有没有期待自己能主动将她拉回来?
江枫想着想着就头疼了起来。
余殊被她拉着手,平静好一会,才转过头解释道,“不是因为你,我只是因为圣旨,太生气了。”
江枫呼吸一顺,觉得好像找到了解释。
她依余殊平时的表现来看,她又不像这么感情用事的人,李清明还差不多。
江枫勾了个椅子,将她按了下去,好奇道,“封你代侯,你真这么生气吗?”
余殊也平静了许多,“对,很生气。”
江枫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们不应该受了她很多恩惠吗?”
“我宁愿不要。”余殊毫不犹豫的道。
江枫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余殊却也没有想解释道意思。
李清明打断道,“说正事。”
江枫:“姬祥把信也送来了,你看看。”
余殊一怔,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接过信封,打开了来。
江枫蠢蠢欲动,想看又不得不克制住。
如果是之前她早就直接伸头看了,她有把握余殊不会在意。
但是现在,她怀疑余殊会生气。
余殊看清字迹,微微挑眉,又舒缓下来,随后做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江枫:“怎么样?她说了什么?”
余殊有些意外她居然没偷看,于是将信递给她,“你自己看。”
江枫当即接过来看,李清明也凑来脑袋。
江枫稍微让了让,和她一起看。
余殊看着她们,神情不明,随后再度垂下眸,静静不语。
江枫弹了弹纸张,“exm?”
“她这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吗?”
“首辅?她扯淡呢?”
“首辅又不瞎,怎么可能描边描成这样?”
“首辅没说为什么抓你吗?”
“她这是直接甩锅给首辅呀?”
江枫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还真没说原因。”
你费这么大劲寄信,结果什么都没说,搞毛呢?
李清明指了指信尾,认真的道,“她说是她据理力争,才帮余殊争取到代侯这个封号的,问你开心不开心。”后面一句,她是看着余殊说的。
余殊瞥了她一眼,懒得说话。
江枫将信还给她,“那你准备怎么办?”
“再让她继续查?”
余殊沉默。
到了首辅手上,她短时间内肯定无法查下去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是江枫好像已经彻底将她排除在外了。
她应该知趣的自己离开才对。
或者就平静的顺江枫的心意,挂在那儿做中尉,等江枫真的有一天打到京城,捉住首辅时,再问她到底在想什么。
江枫看见余殊垂着眸,长长的眼睫遮住眼睛,摇曳的烛火在她眼睑落下一片阴影。
这个气氛实在不是江枫喜欢的。
她不得不自言自语,“明天我跟小黯说说,得搞点正经一点的灯光。”
听见她的话,余殊怔了怔,知道自己该走了。
“我先回去了。”
这次江枫果然没留她。
李清明却突然喊她,“余殊。”
余殊转过头,眼神有些冷漠。
恰在此时,有人自院中落下。
李清明怒而拔剑,“大胆!”
深夜闯入内府,真是好大的胆子。
江枫微微蹙眉,感知了一下,然后无语的歪在扶手上,“是银狼她们。”
她挥了挥手,“你们先坐下。”
李清明于是拉着余殊坐到了一边。
余殊还没反应过来,再看她时就看见她细心的擦手。
仿佛刚刚拉她一下很脏手一样。
余殊瞬间火气就上来了,压着嗓子道,“你擦手做什么?”
李清明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嫌弃的转过头,懒得理她。
余殊拳头硬了。
她发现李清明真的每个表情都很嘲讽。
银狼一马当先的踏入堂中,“魔主,我们来晚了。”
江枫嘴角抽了抽,“是挺晚的,你们怎么弄到这个时候?”
许久不见,狐狼还是柔婉精明的熟女模样。
她放下兜帽,颇为晦气的道,“我也很奇怪,我刚出门,就遇到有人碰瓷。”
“他哪儿不倒,偏偏倒在我前面,一边咳血一边递给我一张纸。”
“就是这个。”她将纸张毫不犹豫的递给了江枫。
江枫看向纸张,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不禁掩鼻,“这是什么东西?”
狐狼也很纳闷,“我也不知道,我和老银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我们才想,他是不是死错地方了,其实东西是送给你的。”
江枫:“?”
“呸呸呸,谁没事非要死我前面?肯定是找你的!”
狐狼不置可否,眼神却分明的很。
江枫看了一会,只看见了一个血色的图形,乱七八糟的,没有任何字,根本看不出来东西。
“要不要用水洗洗晾晾?听说有的高科技什么的,需要什么子时的月亮,午时的太阳,对着光线然后泡水什么的?”
江枫信口开河起来。
李清明伸手一招。
江枫:“清明你看看。”
余殊不动声色的歪了歪头,看了过去。
李清明看了一会,看着血色图形不规则的边缘,与深浅不同的颜色,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江枫:“你有什么想法?”
李清明语气不太确定,“会不会是與图啊?”
江枫:“與图?”
她手一招,李清明松手,堂中浅浅漾起清风,将纸张送回她手中。
看了一会,江枫道,“不无可能。”
“但是这也太小了吧?”
“这鬼能看得出来啊?”
狐狼微微发怔,“與图?难道是藏宝图?”
江枫头也不抬,“藏你个头,就知道钱。”
狐狼不以为意的坐在了一边,用手拨拉被兜帽弄乱的头发,“不然他为什么送到我那里?肯定是想让我帮他们寻宝。”
“你不知道海上很容易传闻宝藏的事情吗?”
江枫想了想,又看了会纸张,“难道这是个海岛?”
银狼一时插不了话,便也安静的坐在了一边,布拉格本来想打断,却被她瞪了几眼,只得悻悻的坐了下来。
余殊一直静静的坐着,此时却是突然道,“他为什么不送去别的地方,反而要千里迢迢的送去魔土?”
“你曾经帮别人找过宝藏吗?”
“那倒是没有,”狐狼颇有些打量的看着余殊,“但是我只能想到这个了。”
女子一身红衣,眉目如画,眸光沉稳而安静,只静静的坐在那里,便有一股卓然的气势,是久居上位生杀予夺的气势。
她身边的人与她差不多,而且实力很强。
噫不敢惹不敢惹。
看来这就是孟舟说的余镇东李镇南了。
这样看起来比银狼威严多了,她天天不是打妹妹,就是训狼。
余殊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那你就想想,你有哪些特殊的地方,让他非要去找你。”
狐狼被她说的一愣,“他就不能是找错了吗?”
余殊眉头微动,“你若要这么想,那么什么问题都不会有答案。”反正什么都是别人找错了。
狐狼被她训了,又不敢骂回去,她玩商路的,当官都不怕,就怕守着关卡玩兵的。
而这两位就是那种头头中的头头,让人看见就烦的那种。
她只得低头苦思冥想起来。
江枫觉得余殊的思路很对,“她说的对,你难道就没有任何发现吗?”
“说的详细点,他是怎么死的?死前说了什么?穿着什么?口音是什么?看起来傻不傻?是凑巧遇到你,还是专程去找你的?”
“你说的门口是在哪里?枫淮还是天风?”
被她这么一问,狐狼表情渐渐郑重了起来。
“是天风,城门口,我当时刚出门。”
“他好像……”狐狼表情不太对劲,“好像身上没有伤口,看见我之后突然喷血,非常寒颤人,”她细细回忆,“而且表情很痛苦,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酷刑一样。”
“他没说话,只有这张纸。”
“哦我想起来了,当时银狼来找我,她的圣骑士把城门戒严了。”
“其他的我就没注意了,那时候天太黑了看不清。”
银狼淡定的补充道,“穿的是皮毛,脏兮兮的,实力也有限,区区六阶。”
“他的确没说话,所以没听见他的口音,但是我赶到时,恰巧看见他最后一个眼神。”
“不傻,他的眼神很坚毅,目的好像……很明确。”
说到这里,她也下意识看向狐狼,表情有些奇怪。
狐狼也皱起了眉,想了一会,她还是一头雾水,“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殊:“皮毛?现在是十月吧,谁会穿皮毛?”
银狼:“是真的。”
余殊:“那我也没想法,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横穿大半个帝国,经过南州,穿过魔土,抵达魔土底部的天风城。”
李清明也眯起眼,“目的性太明确了。”
狐狼有点发呆,“是啊?什么事呢?”
江枫却好像灵光一现,但是下一瞬又想不起来了。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先说说我们的事。”
她先看向狐狼,“南州已定,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们参谋一下?”
狐狼嘴角抽动,“什么想法?”
江枫悠闲的换了个姿势,托着腮道,“我问你啊。”
狐狼眼睛一转,就看见她身边两个面无表情的女子。
一个一身松绿,满眼冷淡,腰背笔直,坐的端正。
另一个没她这么正经,而是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红衣如火,肌肤胜雪,但是表情也淡淡的。
好……好凶。
狐狼乖巧的低下头,轻声细语,“魔主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都听魔主的。”
银狼:“……”
布拉格忍不住道,“你到底是怎么混到九阶的?怎么这么怂啊?”
江枫差点笑出了声。
狐狼挥了挥手,“天赋好天赋好。”
“我是商人,商人怎么能叫怂呢?这叫从心。”
布拉格居然无言以对。
“你想当一辈子商人吗?”
“不然我能干什么?”
江枫:“我要收商税,要建立商业部,需要懂行的人来拴住他们。”
狐狼眼神一闪。
江枫:“但是呢,你毕竟不是文人,我不确定当你掌握这么大的一个部门时,到底能不能玩得转。”
“这样吧,我给你出个题目。”
狐狼:“什么题目?”
江枫:“知道章元中兴吗?”
狐狼皱眉,“知道。”
江枫:“章元帝在位才一十九年,但是那朝国库却到了历代之最,年年一亿五千万两上下。”
狐狼眉心一跳一跳的,提前堵到,“那是一整个帝国,而且累世积财,最后才积攒出一个中兴盛世,我可没那个本事……”
“听我说完。”
狐狼看着她。
江枫:“你看史书,应该看到,有不少人写过那个时期的钱荒。”
狐狼微怔,眼眸若有所思起来。
江枫:“我需要你详细调查这个钱荒,给我一个答卷。”
“解决方法也好,来龙去脉也行,全看你的本事和理解了。”
“我也不瞒你,文人那边对这个也不了解。”
“但是治国的学习能力比较厉害,”江枫道,“你能不能比她们更有见解,我拭目以待。”
狐狼眼睛亮晶晶的,还忍不住说了两句,“主要是我对你的问题很感兴趣,这是我从没注意过的地方。”
江枫敷衍,“嗯嗯。”
说完,她看向银狼,“你呢?”
“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许境内有除我之外的独立武装势力。”
银狼早就猜到了,她平静的道,“我可以归顺魔主,但是我也有我一定要做的事情,不知魔主持什么样的态度?”
她态度也很明确,如果江枫给的回答不好,她就不会归顺。
江枫想了想,“方便细说吗?”
银狼想了想,“可以,但是东西我没带,如果魔主有空,就和我回一趟驻地。”
“否则我说的话太离奇,魔主不会信的。”
她看起来很有诚意了。
江枫仔细看了她一会,女子身量精瘦,一直穿着银白甲胄,看起来坚毅锐利。
“好,”她答应道,“我很期待。”
“如果你的答案我能接受的话,”江枫道,“我至少不会干涉你的目的,我可以接受你独领一部,但是你必须听我的命令,一切行为向宣武军看齐,不得私自行动。”
“无我号令,如果出现你带兵超过五十擅自行动的事情,我就默认你想造反了。”
这种事绝对不能有丝毫放松,江枫已经算是松的了,主要还是酬偿当初银狼在她弱小时支持她的原因了。
“甚至日后,我也会攻打神廷也未可知。”
银狼看着她,“暂时可以接受,但是细则需要商讨。”
江枫也笑了,“这个好说。”
她只管定好意向,具体的东西到时候她会交给麾下文人去商量。
明天开个会,让赵文景她们集思广益就行了。
银狼也看出来她没有想现在就谈好的意思。
江枫善意的提醒道,“你看天都黑成这样了,今天就暂时到这吧。”
布拉格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音,“我呢?”
“她效忠你,你能放我走吗?”
江枫笑容渐渐消失,“你在做梦?”
“放你回去与我为敌?”
江枫道,“我现在一剑砍了她,银狼你介意吗?”
银狼微囧,不自禁回头冷声训斥,“布拉格!”
银狼黑发黑眸银甲,布拉格却是金发金眸,身形也更加修长一些。
她愤愤不平,“可是我的手下都没带回来,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的。”
江枫无语的撇了撇嘴,“那你自己去抓啊,抓回来就是你的。”
布拉格怒声道,“柳是是那个贱人,下次别让我遇到他。”
江枫看着她,稍微有点同情,“你好歹也是圣殿骑士团团长,神廷核心层,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圣子算计了?”
布拉格怒道,“还有圣女!”
“她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江枫耸了耸肩,“很遗憾他们肯定有一个会成为教皇,你不服只能憋着。”
布拉格差点骂出声,“你这是在安慰人的样子吗?”
江枫一脸诧异,“谁说我要安慰你了?”
布拉格那个暴脾气,蹭的一声就拔出了剑。
“找死!”李清明身形飘然,几乎瞬间出现在江枫身边,眼眸森寒,锐利的剑锋差点戳到了布拉格脸上。
江枫一只手紧急捉住李清明的手腕,才撑着下巴继续嘲讽,“我中阶的时候你都扛不住我一剑,现在还敢在我面前拔剑?”
“你还有神圣牵制吗?布拉格同志。”
布拉格剔透的金眸中怒意急剧飙升,“你骗鬼呢?”
“士可杀不可辱!”
江枫惊愕的看着她,“你还会这个?”
布拉格的长相很有前世灯塔人的特色,金色蓬松的卷发顶在头上,眼眸也是剔透的金色,皮肤雪白,五官深刻,与中州南州人的长相完全不一样。
布拉格更怒了,“我为什么不会?”
江枫这才略微正经了起来,“实不相瞒,我没想好怎么安置你。”
布拉格:“我跟着银狼就行了!”
江枫:“把你们放在一起,我不太放心啊。”
布拉格:“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胆子这么小,能干什么?”
银狼面色不太好看,“布拉格!”
江枫看向银狼,“你觉得呢?”
银狼道,“魔主实力虽强,但是千金之躯,身边不可无人护卫。”
“两位将军虽强,但是到底身兼要职,无法时时跟随魔主,”银狼平静道,“布拉格虽然蠢笨,但好在有一把子力气,可供魔主差遣。”
江枫又看向布拉格,“你觉得呢?”
布拉格垮着比脸,“肖!!!”
江枫意外的看着银狼,“你其实不是西州人吧?”
银狼微微颔首,“魔主说笑了,哪有什么西州人东州人。”
江枫哑然,“你说得对,是我的错。”
布拉格的表情这才好看一点,但是她还是冷哼,“我不想跟着她。”
江枫觉得她没脑子,并且不想跟她说车轱辘话了。
她看向银狼,“介意我教训她一下吗?”
银狼点头,“不打死就行,我会治疗术。”
布拉格表情微变,“我不和你打!”
江枫歪头,“为什么?”
布拉格:“我可打不过你!”
江枫:“打不过我还那么嚣张?”
布拉格眼神微闪,“但是不代表我打不过她们,要不是当时你们围攻,我……”
江枫打断她,脸色略微有些古怪,不动声色的看了布拉格一眼,“我懂了。”
“清明,陪她切磋一下。”
李清明嘴角勾了勾,提着剑走了下来。
却不料布拉格不看她,眸光看向红衣女子,“我要打你!”
她可是记得当初李清明那鬼魅的速度,虽然她不怕,但是在这种场地中,她根本追不到李清明,变成靶子被打那就太丢人了,不符合她的目的。
而余殊看起来就比较合适了。
她觉得她们是同一个类型的。
余殊一直表情淡淡的,此时缓缓抬眸,“我?”
江枫:“她不行,她之前伤还没好。”
布拉格有些意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才发现余殊神色是有点苍白。
她一身红衣,明灭的烛光下,坐在角落基本上不开口,的确容易让人忽视她的脸色。
余殊呼吸微滞,淡淡阖眸又睁眼,“我可以。”
她冷眸看了江枫一眼,很干脆的走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挑战我?”
她问道,“李清明不行吗?”
布拉格直率的道,“她速度太快了,我怕我打不到她。”
余殊勾了勾唇角,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好。”
江枫眨了眨眼,下意识看向李清明,比口型,‘完蛋,余小殊好像真的很生气怎么办?’
李清明冷漠的转回了头,“管我什么事。”
江枫:“……”
场中,红衣女子放出自己的剑,漫不经心的垂着头,“好了么?”
布拉格信心满满的拿出自己的剑盾,给自己刷起了buff,“快了,稍等。”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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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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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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