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皇祖父就把从前的恭王府赐给你做郡主府,等你出嫁的时候,皇祖父若还在人世,就做主封你为公主,你的三个妹妹,皇祖父也会好好安排的。”皇帝拍了拍齐萱的头,笑道:“你还是个孩子呢,其他的事儿了不用担心,皇祖父会好好庇护你们,你五叔是个拎得清的人,你父亲是你父亲,你们是你们,他不会一概而论,哪怕皇祖父不在了,他也不会为难你们。”
齐萱听了之后眼泪瞬间下来了,她握住皇帝的手,哽咽道:“是,多谢皇祖父。”
她还小呢,如果有人护着她,她怎么可能强迫自己变成一个小大人?
这都是被逼的。
母亲死了之后,皇祖父破例册封她们姐妹二人为郡主,其实就是在庇护她们,这一点齐萱心里十分清楚。
正因为皇祖父重视她们,时常派人给些赏赐,又偶尔接她们进宫小住,所以父亲才没有嫌弃她们这两个女儿。
至于那两个庶妹,在府里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父亲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你父亲之前被那个南疆的妖女下了蛊毒,做了一些对不起你们母亲的事儿,你们也别怪他,皇祖父如今将他圈禁起来,等他身子好了之后就日日劳作,也算是惩罚他了。”皇帝拍了拍孙女的手,低声说道。
“是。”齐萱笑着点了点头。
皇祖父只知道父亲之前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儿,却不知道母亲是被父亲亲手掐死的。
而她,当日亲眼所见,所以……她怎么可能不怪?怎么可能不恨!
母亲在的时候,她们姐妹二人就是府邸里最尊贵的小郡主,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着。
没了母亲后,妹妹日日哭闹,那时候不过六岁的她,还得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去哄着妹妹。
至于父亲?很长一段时间,那个人对她们姐妹二人是不闻不问的。
所以,她恨不得那个杀了她母亲的人去死。
不过当着皇祖父的面,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两年,她长大了,也明白了许多道理。
父亲是皇祖父的儿子,皇祖父不会因为母亲的死,就杀了父亲。
齐萱懂事,陪着皇帝说了会话,才带着妹妹齐茹出宫了。
“姐姐,我们要去探望父亲吗?”齐茹靠在齐萱肩膀上,一脸天真的问道。
听说父亲被关起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吃不饱。
齐萱盯着妹妹看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当然要去,之前在宫里我已经向皇祖父请了旨意,等会儿咱们就去宗人府看望父亲。”
“好。”齐茹听了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她好久没有见到父亲了,虽然父亲之前还在京城的时候,每日回府都很晚,有时候甚至个把月都见不到父亲一面,但她还是很想念父亲。
姐妹二人乘坐马车赶往宗仁府。
齐澈是被提前送回来的,他已经被关了好几日了。
宗仁府这些奴才们倒是没有苛待他,因为他身子不好,一直咳嗽咳血,这些人反而对他多加照顾。
可即便如此,他也被困在了这间屋子里,不能出去。
屋子里的摆设也是极尽简单,甚至连消磨时间的一本书也没有。
他如今的处境,像极了坐牢。
做皇子的,从小风光无限,哪里吃得了这种苦?
他如今只觉得心里憋闷无比。
“来人。”齐澈大声喊道。
外头伺候的几个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站直了身子,假装没有听到。
里头这位爷还没有认清形势呢,自打来了后就大吵大闹。
有那个力气吵,还不如老老实实养着身子。
就他那个已经破败了的身子,还不知道能活几年。
进了宗人府这种地方,活着就是最要紧的。
“来人,你们这些狗奴才,以为本王如今落魄了,就能不闻不问吗?本王好歹是父皇亲生的儿子,您这么作贱本王,就不怕他老人家有朝一日问起来,丢了脑袋?”
齐澈闹得实在厉害,为首的太监有些忍不住了,带着两个小太监推开门走了进不去。
“三爷,今时不同往日了,既然进了这宗人府,还请三爷守些规矩吧,您身子本来就不好,再这么闹下去,是想让奴才们都掉脑袋呢。”太监恭声说道。
管着宗人府的襄王说了,皇上下了旨意,得好好让这位爷养好身子,以后还得劳作呢。
人若是死了,他们这些伺候的太监和外头那些守着的侍卫们,一个也逃不了。
当然了,只要齐澈的身子好起来,就用不着他们伺候了,他们也不用担心会掉脑袋了。
所以,大家最近都非常的尽心。
“本王要看书,本王想吃些点心和软和的东西,这两日吃的都是些什么?油腻死了,还有……这被褥也不够新,一股子怪味,这屋里的摆设连奴才的屋子也不如……本王后院的女人也都要送过来……”
齐澈一样样道来,把那几个小太监都听愣了。
“三爷,有件事儿奴才可不敢瞒着您,皇上今儿个下了旨意,让太医院好好给您调养身子,让奴才几个用心伺候您,等过两个月您的身子调养好了,身边是不许人伺候的,您后院的女人,是一个也不能进来的。”大太监笑呵呵说道。
都到这地步了,这位爷也还没有拎清楚呢,怪不得落到这种下场。
“不可能,父皇不会下这样的旨意。”齐澈听了之后顿时激动起来。
从前被圈禁在宗人府的皇家子弟,再不济也有几个奴婢伺候,女人是少不了的,就算吃的粗茶淡饭,但起码也有书看,怎么到他这,就什么都没有了?
父皇是要让他过得跟和尚一样吗?
“除此之外,皇上还吩咐宗人府,把后头那个大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拔了,以后就等着三爷您把那片地打理出来,种上粮食呢。”小太监呵呵笑道。
这种事情,反正也是瞒不住的,还是早些说出来吧,免得这位爷还妄想别的。
齐澈听了之后瞪大了眼睛,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信父皇会这么对他。
是齐宥,肯定是齐宥那个混蛋故意针对他。
“太子殿下呢,我要见他。”齐澈大声说道。
几个太监闻言正欲说些什么,却听院子外头的侍卫禀报,恭王府的两位郡主奉旨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