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走进医馆。
里面坐着一红衣女子，戴着帏帽，看不到长什么模样。
红衣女子身旁，立着两青衣女子，蒙着面纱，也是看不清容颜。
三人听到了脚步声，都齐齐回过身来。
“见过苏神医。”
声音是红衣女子发出来的。
没等苏绾说话，红衣女子又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同苏大夫说会儿话。”
“是。”
两人应了一声，作势就要朝外走。
苏绾出声，拦住两人，“等等！”
两人脚步一顿，齐看向苏绾。
苏绾一笑，“不好意思，三位。我这小医馆自开业起就有一规矩，每天只看二十人。”
“二十人之后，除去急诊外，一律不看。”
红衣女子来之前打听过苏绾。
知晓苏绾规矩。
加上她来，根本不是看病。
是因为一件事来。
红衣女子面纱遮掩下的脸，露出笑意，语气轻快，
“那真是凑巧，我不看病，我来，是有问题问苏大夫。”
没拐弯抹角，直接把事情摆到了台面上。
问她问题？苏绾眼底快速划过一丝疑惑。
稍纵即逝。
红衣女子见苏绾不言语，怕被拒绝的她又在后面添了一句。
“不过十句。”
苏绾开了口，“什么问题？”
红衣女子没有直接问问题，而是转头分别看了身旁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先下去。”
两人齐应一声，转身出了医馆，“是。”
苏绾这次没阻拦。
她目光罗落在红衣女子身上。
实不相瞒，她很想看透这人。
但面容，眼睛都被遮掩住……
什么也看不清。
唯一知晓的就是，眼前这个是个女的，年龄不算大。
约摸着二十左右吧。
红衣女子见苏绾立在那里，不作声，他道，“苏大夫站着做什么？坐呀。”
苏绾回，“我就站这儿听你说。”
对于摸不透，看不透的人敬而远之，她不想招惹麻烦。
红衣女子笑道，“离得太远，我说出来，你也听不见。”
苏绾淡淡回，“你现在说话我能听见。”
红衣女子并未生气，而是继续道，“正常说话，与问问题不一样。”
她声音停顿了一下，似又想到了什么，问，
“苏神医莫不成是在怕我？”
苏绾皱眉反问，“我为什么要怕你？”
这话说完。
她往前走了五步。
与红衣女子还有五步之距，“距离够了，有什么话，问吧。”
红衣女子盯着苏绾看了看，面纱下的唇角勾起。
伸手摸进怀里。
下一瞬。
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出现在红衣女子手里。
红衣女子展开。
纸张展开。
是一个人的画像。
红衣女子拿起画像，举到苏绾眼前，“这人是不是在你这儿看的病？”
苏绾一眼认出画像上的人是那天那个六十岁有余的老人家。
就那个来咨询他自己还无生育功能那位。
苏绾应了一声，“嗯。”
红衣女子胸口发紧，感觉呼吸不适，她稳了稳呼吸，故作镇定，“他找苏神医看什么病？”
苏绾面露歉意。“抱歉，姑娘，这涉及病人隐私，不便透露。”
红衣女子深吸了一口气，问，“他是不是找苏神医问孩子一事？”
苏绾面带歉色，重复着先前话，“姑娘，刚才我也同你说了，涉及隐私，不方便透露。”
红衣女子轻笑一声，“规矩我懂。”
话落。
红衣女子取出两张银票，放在桌上，
“苏神医，这是两百两，望苏神医收下，我只想知道他找您看的是什么。”
红衣女子以为苏绾看到钱后会全盘托出。
哪知。
苏绾看都没看钱一眼，继续道，“姑娘，你的我心领了，还是先前那句话，病人隐私不能泄露。”
红衣女子拧眉，这苏神医不吃软？
苏绾停顿了下，又继续道，“但我能告诉你的是，他没直接问孩子，而是问了一些关于他身体的情况。”
“我只能告诉姑娘这些，其余的，不能告知，姑娘真想知道，为何不直接问问那位老人家？”
问他？
红衣女子在心底嗤笑一声，那死老东西都怀疑她了。
她再去问他，不是自寻死路？
这苏神医嘴里又问不出话来。
头疼！
红衣女子心中不悦，嘴上朝苏绾道谢，“多谢苏神医。”
“打扰了。”
说完。
红衣女子朝外走去。
苏绾注意桌上银票没拿。
她出声提醒，“姑娘，把钱拿走。”
红衣女子脚步一顿，笑道，
“就当是封口费了，若有人过来，拿着我的画像问苏神医。”
“劳烦到时苏神医替我说一句，从没见过就行。”
还会有人来寻她？苏绾感觉有些头疼。
同时她意识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她只想治病救人，守住一方天地。
其他的，不想管，不想插手。
苏绾回答，“嗯，我可以同外人说没见过你，但是你把钱收回去，我说到做到。”
红衣女子笑道，“苏神医，俗话说拿钱办事，你这钱不拿，如何……”
苏绾：“…”
逼她收钱？
越是逼她，就说明这钱越不能拿。
“姑娘，你从始至终都戴着帏帽，面容我都瞧不见，如何认得你面容？”
经苏绾这么一说，红衣女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戴着帏帽……
是她想多了。
既然这大夫没看过她脸，她又何必花两百两巨款去收买一个，以后没有交集的大夫？
想到这儿，红衣女子后悔了，后悔自己冲动，一下子给苏绾两百两……
像这种穷地方，给个几十两就顶天了。
她脑子肯定是……
“银票，姑娘收好了。”
苏绾把银票放到红衣女子手里。
红衣女子客套说了几句，然后把银票揣到怀里，带着人离开。
苏绾走出去。
瞧着三人登上了一辆算是华丽的马车。
目送马车离去。
六十有余老者，妙龄女子……
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答案无非就几种。
苏绾垂眸笑了笑，转身回医馆。
……
第二天。
苏绾刚看诊完。
高衍来了。
“小妮子，你跟我说老实话，你前前前几天到底干啥去了？”
“咋又有跑衙门查你娘？”
苏绾：“？？？”
“经过沈奕之一事，本小爷学聪明了，乱说了一方。”
“那两货还真的信了，激动得不行，对着小爷我一通感激之后，才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