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辙连看了苏绾几眼，小心翼翼询问，“苏大夫，您看能等吗？”
苏绾抿唇，唇角牵扯了几下，正要出声。
刘辙又开了口，有些为难，“不行的话…”
苏绾打断他的话，“不行的话就不用等？”
“嗯…”刘辙迟疑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到时我再同迟大夫解释就行。”
苏绾问，“你跟他关系很好？”
刘辙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苏绾：“你口中的迟大夫。”
刘辙点了点头，“嗯，迟大夫对我的病情很上心，一直在想办法给我治病。”
苏绾还想问什么。
一下人快步进来，身后跟着迟大夫。
“少爷，迟大夫来了。”
迟大夫进来看到苏绾，笑着打招呼，“苏大夫。”
“刘少爷。”
苏绾，刘辙异口同声道，“迟前辈。”
迟大夫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苏大夫，请。”
苏绾点头，以作回应。
她抬手指了一下眼前的脉枕，示意刘辙把手放到脉枕之上。
刘辙照做。
苏绾诊脉。
这次诊脉时间有些长。
大概花了一盏茶的时间。
诊脉的时间越久，大厅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刘辙神色紧张，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影响到苏绾判断。
直到苏绾收回了手。
他张口正要询问。
苏绾突然站起了身，“麻烦少爷低一下头，让我看一看脑袋。”
刘辙愣神几息，反应过来他赶忙低头下去。
白胡子老头察觉异样，起身，走了过去。
苏绾抬起手。
手指落在刘辙脑袋后方玉枕位置。
摸下去，有明显的不平突兀手感，很明显是疤痕。
玉枕有伤口。
与她所诊得脉象无异。
她朱唇微抿，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疤痕，问，“疼吗？”
刘辙回答，“现在不疼，但是…”
苏绾打断了他的话，“下雨之前头就疼了对吧？”
刘辙惊喜回答，“对。”
苏绾收回手，坐身回去。
刘辙也坐直了身躯。
两人相对而坐，目光对上，“你这病是从两年前开始的对吧？”
刘辙双眼瞪大，满眼愕然。
白胡子老头儿眸色变了变，眼底闪过惊讶。
苏绾继续说着，“当时应该是摔了一跤，摔破了脑袋，找大夫看过。”
“且伤好之后，出现的那种症状，对吗？”
一番话下来。
刘辙瞠目结舌，内心震得说不出话来。
白胡子老头儿满眼不可置信。
他一直在想办法给刘辙治病，刘辙具体病情他再清楚不过。
小丫头说的这些都是对的。
自己给刘辙治病之前。
刘辙把情况跟自己说了一遍。
如果当时刘辙没跟自己说这些。
自己最多能诊脉出刘辙脑袋受过伤一事，像小姑娘口中具体到年份，自己做不到。
自己能诊断出刘辙后脑袋受过伤，是因为脉象显示刘辙玉枕位置有淤血。
此淤血是由外伤所致。
一开始，他怀疑刘辙时不时发的疯症与淤血有关。
给刘辙开的药就是化淤的。
吃了一段时日。
刘辙的疯症并没有得到好转，无奈之下他只得另找原因。
白胡子老头儿深吸了一口气，收起思绪，目光看向苏绾。
“苏大夫，以你之见，刘少爷这病症在何处？”
苏绾回，“伤口之下，脑袋里面有淤血。”
刘辙静静听着苏绾话，不作声。
“想要治好，把淤血化掉就行了。”
“我给你开药，然后扎上几针。”
“六天一个疗程，四个疗程之后，药到病除。”
听到药到病除四字。
刘辙再也忍不住，神情激动，声音颤抖着吐出二字，“真的？”
苏绾淡淡一笑，“不信的话，刘少爷你可以试试。”
白胡子老头儿插话进来，“小丫头片子，你的意思是淤血就是引起刘少爷发疯的原因病结？”
苏绾侧目看向他，“嗯，对。”
白胡子老头眉头皱起，“可先前老夫也是这样子下的结论，开了活血化瘀的药。
让刘少爷吃了一段时日，一点效果也没有。”
苏绾摇头，“不。”
白胡子老头愣愣望着她。
苏绾解释，“起了效果，只是不太明显。”
“不出我所料的话，迟大夫你开的药就吃了半个月左右？”
此刻白胡子老头内心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
眼前这小丫头片子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
她别不是什么大夫，而是什么术士吧？
他听闻那些术士人能掐会算什么都知道。
心中震惊归震惊，该问的还是得问，
“你怎知道？”
苏绾继续解释，“刘少爷玉枕处的伤口面积与脉象所诊出来的淤血情况对不上，偏小了许多。”
“明显是服用过一段时间活血化瘀的药物，后面没有再吃了。”
“应该是吃了一段时间。”
“刘少爷又出现了发疯情况，让迟前辈您误以为自己判断错误，所以停了药，对吧。”
小姑娘所言全部正确！
白胡子老头呆呆站在那儿。
许久之后。
他才缓缓开口，“小丫头片子，老夫服了！”
“小丫头片子前途无量！”
面对夸赞。
苏绾不卑不亢回了一句，“迟前辈言重了。”
她这副态度模样又让白胡子老头儿高看了几眼。
他心中更想把小丫头片子介绍进太医院了！
苏绾不知白胡子老头儿心中所想。
她收回视线，转看向刘辙，
“刘少爷现在方便的话，找一个地方躺一下，我给你扎针。”
刘辙想了想，道，“那就只有回房间了。”
苏绾不假思索回，“那就回房间。”
几人又换到刘辙住处。
进屋之后。
苏绾让刘辙把外衣褪去，只剩下贴身里衣。
刘辙有些难为情，脸红了红。
想到是治病，还是照做。
脱掉外衣，躺在床上。
苏绾取针消毒，来到床边。
白胡子老头走过去，笑道，“小丫头片子，你不介意老夫站在旁边看吧？”
苏绾让刘辙把要扎针的地方露出来。
她听到白胡子老头的话，“不介意，随便看。”
白胡子老头又道，“老夫就来偷师学艺了。”
苏绾手上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迟前辈，你这话说的我都不敢下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