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最近心情很好。
她心情好,不仅是因为黑死山脉那边的炼铁厂进度很快,已经生产出了第一批三千份的钢铁□□,还因为夏收刚刚结束了。
今年霍格斯郡的老天爷很给面子,要雨就给雨,要阳光就给阳光,该冷的时候冷,该热的时候热,用风调雨顺形容再符合不过。
霍格斯郡郡北的农民们用上陆瑶教的垄作法,再加上天公作美,今年的粮食收上来,总量竟然是去年的四倍还有余!
要知道,去年的年成也很不错,也算丰收!
霍格斯郡郡北的农民们看着今年的收成,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更让人高兴的是,陆瑶让人种上粮食的休耕地也获得了丰收,虽然比不上今年其余正常轮作春播的地,但是比起去年春播的收获,也多出来了三倍多——陆瑶给出的解释是,今年休耕地少了一次基肥,不然收获就能和正常春播的那些地差不多了。
这一次,大家都相信了。
因为今年陆瑶让施过肥的那一半春播的地,全部都比没有施过肥的地多结出了二分之一的粮食来——那可是在四倍的基础上再多出的二分之一啊!!
如果他们今年春播的地都像公爵那样施肥,那他们的收获就不是翻四倍,而是翻六倍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数字!
郡北的农民几乎要疯了。
现在,几乎是家家户户,每条大街小巷,每个公厕门口,都站满了虎视眈眈的人们,他们的眼睛就像镭射光一样扫来扫去,不放过任何敢随地大小便的人!
家里的大人不用说,一见到有小孩扯着裤腰,大人们立马就要跑过去,一脸热切,两眼还放着光,送上霍格思式三大问题:想屎否?想尿否?想一起否?
只有小朋友稍有犹豫,家里的大人立马抱走,前往公厕!干一项人生大事!拉屎!
夏收之后,不需要陆瑶再督促勾引,许多雇农都主动找上了陆瑶的管事询问夏收过后的地要怎么施肥——他们可攒了一年的肥料了!那不得好好施个肥?
没找管事的雇农也个个瞪着眼珠子到处看,脸上写满:我就看看,不动手.jpg
甚至各个村里再次为争大粪打起了架。
陆瑶不得不让管事们走遍附件大小村落,严令各处:不准为了抢大粪打架!打架斗殴者每人罚一块地的肥料!
此令一出,各处乡风顿时为之一清,连那天天喝醉了酒打老婆的醉汉也收起了拳头,当起了老实人。
夏收过后,有一个月左右的休息期,要等到九月下旬,去年初冬播下的小麦从会收获。
这期间,雇农们除了按照霍顿家管事的建议给田地里施过一次基肥,剩下的时间都没什么重要的活干。
过去,这段短暂的农闲期,大家会进林子找灰黄草来卖,或者在家里编藤筐,或用或卖,大小也算个钱。
农民们辛苦一年挣的也不多,要抓紧一切能利用的时间,想尽办法为家里增加收入。
但是今年霍格斯郡大大大大丰收,而且谁都看得出来,今年的丰收不是一闪而逝的运气,而是靠着技术改革,肉眼可见,他们在未来也会继续丰收,有肥料和垄作法打底,遇上再差的年头,他们也不会比以前过得更差了。
收入就是农民的底气,今年的乡下农闲期,农民们打算和教会的教士们一起办舞会。
这也霍格斯郡的□□俗了。
每当遇上丰年或者有喜事,教会的教士们总是会出来组织附件的领民们载歌载舞,庆祝生活,享受生活。
教会管理着中世纪人们的精神世界,包括快乐和痛苦,包括敬畏和恐惧。
这也同时成为他们的一项责任。
领民们快乐喜庆的日子,他们要帮助人们寻找庆祝的方式。
但是今年教会似乎有些不同的想法。
不是说教会不打算和大家一起庆祝了,而是今年教会的教士们打算用另一种方式庆祝丰收。
——来自霍格斯堡的特蕾莎修女带着她的助手们来到各个教堂,打算为领民们开办为期半个月的识字班。
这让大家有些无所适从。
识字,那不是贵族和学者才干的事吗?他们是农民,他们为什么要学认字?
但是特蕾莎修女用一句话就说服了所有人。
她说,她是奉公爵的命令,为这片大地上受苦受难的人们来传播解脱的智慧的,只要学会基本的字,就能得到神明的喜爱,在神明的眼里更加明亮一点。
特蕾莎修女解释道:“公爵说,所有来到世间的凡人都渺小如微尘,在神明的眼里,你们晦暗得像隔夜的灰堆。唯有识字,从能擦去蒙在你们灵魂上的灰尘,每多认识一些字,每多一点学识,你们灵魂上的灰尘就会变得更少一点。”
“神爱世人。但是远在天上的神看不到大地上的你们这些人晦暗的灵魂。”
所有前来倾听的人都信了。
因为那是神明转世的霍顿公爵说的。
如果连神明的话都不可信,那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呢?
她已经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证明了,她就是神迹本身。
她给他们带来了时令官,她给他们带来了垄作法,她带来了新修的路,带来了肥料,带来了丰收。
霍顿公爵爱他们,因为他们是围绕在她身边的实实在在的人。
可那些没有转世到人间的神明呢?
隔着那么远,他们灵魂上蒙着灰,灰蒙蒙一片,要神明怎么爱他们这些平凡又渺小的人类呢?
“怪不得那些贵族那些学者们都过得那么幸福。”一名雇农咕哝道,“我还纳闷呢,都说神爱世人,怎么偏偏就是我吃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是神明看不见我。应该的,应该的,我这颗笨脑袋可什么都不会呢。”
一个雇农点头:“我也说呢。公爵说得对,我得认点字,这样,神明就会赐福给我了。”
一个愁眉苦脸的人叹息道:“那我可要多认点字,我这么倒霉,一定是我灵魂上的灰太多了,唉,我太暗了。”
“怎么办呢?我年纪大了,肯定记不住啊,神明看不见我了。”一名老人伤心地抹起了眼泪。
这时,他的孙子嫩声道:“爷爷,别担心。”
他眨着亮晶晶的眸子,“我们住在一起,我多认识点字,神明就会多往我们这里看,到时候就算您的灵魂暗一点,祂看得多了,也会看到您的。”
老人顿时高兴起来:“我的小本尼,爷爷这就靠你啦。”
灵魂蒙尘说和识字拭尘说就像风暴一样席卷了整个霍格斯郡。
很快,连郡南的农民也听说了识字可以拭去灵魂上的灰尘,让神明看见自己,赐福自己的说法。
这个说法太符合现实也太有说服力了,即使没有享受到郡北农民那么多来自霍顿公爵的福利,郡南的农民也对此深信不疑起来。
可惜郡南的贵族们可不会给雇农们开夏收识字班。
“老爷们也不会给我们吃一天三顿,还能往家里带白面包。”郡南的雇农们满怀羡慕地说。
“我还听说了,郡北那边,霍顿公爵教给那里的人一种新的播种方式呢,今年他们都大丰收了!”有人比划道。
“这有什么,今年天气好,咱们不也丰收了吗?”有人不在意道。
“你知道什么!”那人激动道,“你以为是普通的丰收吗?据我一个姨妈说,他们家今年多出来两倍的粮食呢!”
“什么!”
“哎?你们是在说郡北吗?怎么我听说他们今年是多收了六倍啊?”
“是吗?我听说是十倍呢!公爵家的粮仓都堆不下了!请人修新仓库呢!我大婶子的小表弟过两天还要请我们全家去做客呢!你说,要不是多收了十倍,他们家哪里舍得请客!”
“天哪!我怎么不是霍顿公爵家的雇农!!!”
“哎,你说你那大婶子的小表弟,他们家,那什么,你去做客的时候,没事问问呗。”
“问什么?”那人疑惑。
“当然是问他们怎么种出这么多的粮食啊!”四周围过来听消息的人顿时异口同声道。
不管怎么样,今年的霍格斯郡都过了一个难得的丰收年,丰收时节过后,整个郡上下洋溢在一片喜悦的气氛中。
郡北,霍格斯堡
陆瑶在家中接待了第一队平安归来的车队。
刚刚从外地回来的代理商很是兴奋,不仅和陆瑶说了一路沿途听到的趣闻,还说起了自己在售卖瓷器的那个城市得到的一些消息。
“咱们霍格斯郡的瓷器算是打出名声了!到处都在谈论来自霍格斯郡的瓷器!”
“我在莱斯城都听说了莫乌斯港那一场天价拍卖会呢!来我们的商店里预定的单子都排到后年了,大家一听说我们有稳定的货源,都恨不得一口气把我们明年后年大后年的瓷器都预定下来呢!”
“大人,我猜那些人一定从我们手里买了瓷器要贩到国外去!我和他们签了禁止在本国贩售的合约,您放心,我们本国,绝对只有我们一家!”
“你做得很好。”陆瑶满意道,“天下的生意是做不完的,我们的人手再多,也有限,国外的生意就让他们去做吧,从商要紧的就是多和人建立联系,我们的利益网上的人越多,我们的地位就越稳固。在保证自己利益的前提下让出一些小利,反而能让我们走得更稳更远。”
这支商队在霍格斯堡呆了一天完成账务交割后没两天,第二支商队也到了。
商队到的那天,天空中压了整整三天的雨云终于兜不住厚重的水汽,闷热已久的霍格斯郡迎来了一场大雨。
雷声阵阵中,陆瑶披着丝绸披帛站在城堡最高的窗台上看着那支车队渐渐靠近,厚重的雨帘渐渐模糊了她的视野,水汽让她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在她的身后,奥斯维德神父、克劳德管家和艾伦沃克跪成了一排。
层层厚重帷帘遮挡住柱子上的烛台,屋子里显得阴暗又逼仄,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更让人喘不过气的是屋子里的气氛。
这三人已经在陆瑶身后跪了整整一个下午了。
一切只因一件事,郡南出现了黑死病。
而陆瑶执意要前往郡南。
“您根本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克劳德管家双眸里都是熬出来的血丝,连日奔波下,他的嗓子已经嘶哑,但是此时,他不敢不继续劝阻他的那位公爵。
他知道这位公爵是如何地坚定,亦或者是,固执。
说她□□也不算污蔑。
从那个血夜开始,他们就像她手里的矛,她要他们指往哪里,他们就必须指往哪里,他们也愿意指往哪里。
——他们信奉她宛若神明,或者是,她就是他们的神明!
能听从她的意志,是他们的荣耀!
而之后的一切也证明了,她的存在就是一个神迹,她的每一个决定都为他们打开了前所未有的新世界大门,很多时候,那些决定都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被他们看懂,而每一次看懂,他们都只能再次发自内心赞美她的伟大。
就如古斯塔夫整日里念叨的,也许她本就是神明转世而不自知!
奥斯维德神父在各处播撒那些言论的种子的时候,心中未尝不是这么想的。
他说的就是他心中最真挚的回声!
但是此刻!此时此刻!
即使她智慧英明若神明,即使她真的是神明转世,他们也不能让她冒这个险!
那可是黑死病!那是神罚,是天谴!
在黑死病面前,连教会也黯然失色。
他们不能赌,也不敢赌。
失去了老霍顿公爵,他们会痛苦会惭愧会悲伤,但是失去了她,那他们就再也没有了活着的意义。
“君子不立危墙,您不能这么不珍惜您的性命!只是死去一两个平民算什么!如果失去您,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损失!这个世界将有千千万万的人因为得不到您的恩泽而死!”奥斯维德神父惨然道。
克劳德管家声声嘶哑:“您活着,就什么都有,一旦您陷入危险,那霍格斯郡这些刚刚获得新生活的人又能维持多久现状!”
“公爵,”艾伦沃克持着他那把大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陆瑶,“我敢保证,如果您病死,我会立刻马上带着荣耀骑士团和我手下的士兵从霍格斯郡撤离,到时候霍格斯郡就是一盘人人都能啃一口的待宰羔羊。”
“你敢!”陆瑶随手将手边一只橘子扔了出去。
橘子砸中厚重的窗帘,被弹了回来,最后慢慢滚到了艾伦沃克手边。
艾伦沃克嘴角邪邪地扯了一下,一声不吭地低头抓起那个橘子慢慢地剥开,吃起橘子来。
等三口两口吞掉那个橘子,他咧嘴一笑:“您猜我敢不敢?”
陆瑶慢慢地走过来,用小牛皮的靴子慢慢地碾在地上散落的青色橘子皮上,她注视着艾伦沃克,缓缓道:“你不敢。如果你敢违背我命令,即使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会注视着你,夜里啃咬你的每一寸头皮,直到你随我而去。”
艾伦沃克眨眨眼,迅速认怂:“那好吧,其实我不敢。”
陆瑶不理会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军痞,转而在克劳德两人面前蹲下。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陆瑶低声道。
“大人!”两人都有些惶恐地要扶她起来,让一位公爵这样屈尊和他们说话实在太失她的体面了。
陆瑶摆摆手示意他们俩别动:“你们要是站起来,我也不必蹲下了,所以你们是打算不求我了是吗?”
两人沉默地飞快收回了手,盯着地面不说话。
“那就先听我说。”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安危。”陆瑶慢慢道,“你们比我年长,比我经历的更多,克劳德你经常在外奔波,甚至亲自面对过黑死病人,我知道你们比我更清楚黑死病的可怕。我也不是不明白我的安危意味着什么。”
“黑死病有多可怕,我没有直接面对过,但是父亲的手册里,那些史学家的叙述里,都将的一清二楚,我也是从小听修女们讲述黑死病的传说长大的,每一次霍格斯郡发生黑死病的时候,我都能听父亲谈起,死了多少人,烧了多少人,圈禁了多少人,封了多少个村子,损失了多少财产,即使过去我没有仔细了解过,但是我昨晚看了一.夜。父亲把那些记录都写在他的记事本里,我全看了。”
“但是你们有没有仔细看过,那些黑死病发生的地区、起源地和传播方向呢?”
奥斯维德神父和克劳德管家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双双摇头。
克劳德管家皱着眉头问:“这些东西有什么异常吗?”
“有。”陆瑶斩钉截铁地回答。
她直视着克劳德管家:“从三十年前开始,每一次的黑死病都围绕黑死山脉最北方流过的那条河,最开始爆发黑死病的地点都离那条河流不远,即使稍微远一点,但是那条河也必然在当地人的活动轨迹内,如果去野外,就有可能路过那条河。”
“你是说,黑死山脉里真的有黑死病人?”奥斯维德神父猛然直起了身体——陆瑶前往黑死山脉那一趟,他正是随行人员,汉纳家关于黑死山脉的说法他也是听到了的。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霍格斯郡的黑死病爆发,不是天灾,而是人为。”陆瑶起身到后面的书柜上拿下来一张厚厚的灰黄草礼纸。
“你们看。”她将这张纸摊在所有人面前。
“这是黑死病爆发的年份,这是霍格斯郡每年的收成好坏。每一年霍格斯郡收成好,大丰收后,霍格斯郡就会爆发一次黑死病,爆发的范围大小还隐隐和丰收的程度相符,霍格斯郡的收成越好,黑死病就越严重,这是十七年前,那一年是霍格斯郡之前十多年一遇的大丰收,当年十月霍格斯郡爆发黑死病,三个地方同时爆发,光是直接病死的人数就达到八百多人。”
克劳德眼里厉光一闪,他迅速和奥斯维德神父对视一眼,道:“今年霍格斯郡比十七年前的收成更好,好很多倍!”
陆瑶接着道:“但是今年爆发黑死病的地方不仅有北方沿河地带,还多了一处郡南。”
“而过去几十年,郡南从未发生过黑死病。”
“嘶——”艾伦沃克蹲在一边,纳罕起来:“这过去三十年郡南竟然都没有发生过黑死病,这不正常啊!怎么光奔着郡北来呢?”
克劳德懒得理这个不肯用脑的大老粗,倒是奥斯维德神父耐心替他解释:“很明显,黑死病是人为,而且背后是人一直都是奔着霍顿家来的。”
“那怎么不直接把黑死病弄到霍格斯堡呢?”艾伦沃克还在抓脑壳。
克劳德受不了他瞎插嘴了:“霍格斯堡附近方圆五十里都是你的驻防范围,如果对方能把黑死病传到霍格斯堡附近,应该反省的不应该是你吗?你以为过去三十年公爵一家为什么从不出门?而且,你听公爵刚刚分析的那一堆都听到猪脑子里去了吗?对方要是真的是想要公爵的性命,那就不用每次都只在丰收年散播了,直接年年散播不好吗?”
“可——”艾伦沃克还要再理论两句,克劳德瞪他一眼,“你先给我闭嘴。听公爵说。”
艾伦沃克委屈地挠了挠头,闭了嘴。
“我的意思是,今年在霍格斯郡散播黑死病的也许有两拨人。毕竟,半个月以前,我还在郡南的宅邸。”陆瑶缓缓道,“一直在郡北散播黑死病的人或许只是想警告我父亲,警告霍顿家,顺便压制霍格斯郡的发展。”
“但是将黑死病散播到郡南的人毫无疑问的直奔取我性命来的。爆发地点据宅邸只有不到三十里,郡南人口密度大,一旦传播开来,很难控制,哪怕我一直在宅邸不出门都有可能中招,我不出门,但是我总要吃要喝,我的仆人我的军队要吃要喝,我不可能断绝对外所有联系。”
克劳德赶紧道:“所以您一定不能到郡南去!您要是去了郡南,就是如了暗中那人的意了。”
陆瑶摇头:“我如果不去,才是如了那人的意。”
“不管对方的王都那边派来的人,还是觊觎瓷器的势力派来的人,对方都是希望我在黑死病的蔓延下崩溃。”
“郡南人口密度极大,霍格斯郡百分之七十的人都生活在那里,百分之九十的贵族都生活在那里,那里的人也是我的领民,也是我能够统治好霍格斯郡的基础。如果我不去,任由黑死病在那里蔓延,任由那里的人们大量死去,那么我们辛苦这么久建立起的民心和信仰就会崩塌。”
“信任需要靠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建立,但是只要被摧毁一次,就再也难以恢复如初了。”
“如果我这次任由郡南的子民们惨死,那么以后的每一次灾难到来,我的领民都会想,这一次,是不是轮到我被霍顿公爵放弃了呢?”
“如果一位领主得不到他的领民信任,那么他的统治也就徒有其表。”
“更重要的是,郡南生活着我统治霍格斯郡最重要的基础,那些小贵族们,他们的家人现在正在郡外各方为我的利益而战,为我售卖瓷器,做我的代理商,如果此时我将他们的家人弃之于不顾,那么以后谁会愿意再为我在外奔波?他们不会担心下一刻我就眼看着他们的家人去死吗?”
“我们如今的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瓷器生意,如今瓷器帝国刚刚起步,外面觊觎者没有十万也有八千,即使黑死病的事不是他们做的,他们也巴不得我失去这些忠实的代理商们,好让他们接手。”
“我有再好的瓷器,也需要有人替我卖出去,我总不能把霍顿家所有人都派出去替我卖瓷器,失去来自本土贵族的主动外出开辟商路,只靠那些外来商人,我们的瓷器也会变成霍格斯郡的粮食,再好的东西也只能求着别人买!”
“总之,这一次的黑死病爆发,我退,则失去这段时间的所有努力成果,还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之前的所有优势都将成为劣势;而我进,那么整个霍格斯郡的人民就将全面拥有新的信仰!我能否征服郡南人民的心,只看这一役!”
克劳德管家叹息:“道理我都懂,可您的安全!”
“请你们放心。”陆瑶自信一笑,“我们金盏花家族的人还从未被黑死病吓住过!”
“神明让我降临此间,就是为了征服黑死病!”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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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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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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