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拒绝得很彻底。
最终,玉蝉嬷嬷没能完成皇后交代的任务,只能心情忐忑地回宫。
而此时,乾宁宫内,慕卿卿正打算拾掇皇后。
于是,她编造了谎言,状若无意地坐实渲染慕辞的“霉运”体质。
“……母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秋猎格外不顺呢。我第一天就觉得身子不舒服,到了晚上,睡不安稳,还胸闷气喘,总做噩梦。
“我梦见,一团黑气笼罩着我,然后那团黑气又跑到母后您这儿,连东煌殿也没逃过。
“有一天,我本想散散步的,莫名其妙地晕倒了,还好有侍卫随行,我才没出什么大事……”
慕卿卿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观察到,母后听她说这些,脸色变得格外严肃且沉重。
于是,她越发卖力地描述起来。
皇后却打断了她的叙述,关切地提醒道。
“昭阳,不着急,先喝点水,慢慢说。”
说话间,她亲自将宫女倒好的热茶递给慕卿卿。
“多谢母后~”
慕卿卿仰起头喝茶,并未留意到,皇后眼中一闪而
过的冷酷决绝……
一杯茶下肚后,慕卿卿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当下,她还接着同皇后说那些倒霉的小事。
殊不知,皇后听到这些,压根就没往慕辞身上想,反而觉得那些都是慕卿卿的煞气挡不住,再次增强了。
“你也累了,回昭阳殿歇歇吧。”
慕卿卿以为皇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操心如何赶走慕辞这个“煞星”,便没再打扰。
她走后不久,玉蝉嬷嬷就回来了。
皇后还盼着她能将慕辞哄进宫,任务失败,玉蝉嬷嬷免不了受一通责骂。
她将慕辞的原话转述给皇后。
皇后听完,气笑了。
“那丫头,还真是嘴上不饶人。
“也罢。本宫与她的隔阂还未消除,她不想见本宫,也在情理之中。
“让你送的东西呢?她可收下了?”
玉蝉嬷嬷摇了摇头,“公主总共没同奴婢说几句话。”
“无妨,她心里有气,就任由她先发泄着,现在想想,当时那个盲眼老太的事,本宫确实有错,一会儿本宫亲自修书一封,你再亲自给她送去。
“她现在既然不想进宫,之前给她备着的膳食,做好后,都放进暖盒中,也趁热给她送去。”
皇后设想得很好。
可实际上,不管是道歉信,还是那些膳食,慕辞虽让人收了,却一样都不在意,唯一让她稍微上了心的,是随这两样一同来的口谕。
玉蝉嬷嬷的原话是——皇后娘娘已经择吉日,要为公主大办及笄礼……
柳嬷嬷并不知道公主在暗中所做的事,看到皇后对公主的态度转变,心里直发毛。
“公主,皇后娘娘该不会还想左右您的婚事吧?”
除了这个,柳嬷嬷也想不出别的缘由。
要真是这样,那可得提前知会一声温太傅。
“谁知道呢。”慕辞兴致盎然地笑了笑。
……
皇宫里的众人各怀鬼胎。
入了夜,心思就更深了。
皇帝白天鲜少入后宫,这是规矩,也是身为一个帝王的自我守则。
现在夜幕至,他便等不及翻了贺兰贵人的牌子,让太监将人抬到他的寝殿内。
贺兰倩表面上喜气洋洋,实则甚觉晦气。
眼看着自己的好日子到头,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功夫,才成功勉强自己在皇帝面前笑容满面,情情切切地诉说“相思”之苦。
皇帝却没心思听这些,直入正题,把心心念念的人儿压在下方,好好地宠幸了一番。
……
翊王府。
秋猎后,墨亦辰匆匆回了王府一趟,之后就直接去了城东军营处练兵。
这导致王妃孟雪清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她身边的嬷嬷甚焦急。
“王妃,王爷总是夜不归府,您要何时才能怀上子嗣啊。请恕奴婢直言,您今年已经二十六了,要是再怀不上……”
孟雪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回想当年嫁入王府时的模样。
她也曾有稚嫩美丽的年岁,在这十年间,被磋磨成这般憔悴的样子,皆因她嫁了个冷心绝情之人。
她也曾想和王爷和和美美,给他生个孩子。
但随着一次次的失望,她早已没了这样的心。
……
几天后。
因楚州城内爆发了饥荒,信王慕竟泫主动
请命,担任起护送粮食的职责。
为了抚慰民心,皇帝便允了慕竟泫。
毕竟,在百姓眼中,皇子出面,就能代表其背后的皇帝对他们很是重视。
慕竟泫离开前夕,特意面见了温瑾昀。
“本王走后,阿辞就交由你多费心了。“
温瑾昀拱手行礼道,“臣自会照拂好公主,王爷此行,务必多加小心。“
慕竟泫拍了拍温瑾昀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太傅,听闻皇后已经定下阿辞及笄的日子,就在十二月初五。
“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本王好奇,你打算何时向父皇求娶?”
温瑾昀无奈叹息。
“这要看公主何时点头。”
慕竟泫眉头一挑,“怎么,你问过阿辞了,她不愿意嫁给你?”
触及对方眼中那落井下石的神色,温瑾昀语气僵硬地回了句。
“公主年纪尚小,暂时不考虑此事。”
慕竟泫面上没吱声,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那跟不愿有分别么?
看样子,向来运筹帷幄的温太傅,也遇上了难解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