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冷冽的盯着,脸色青紫煞白的哲九大人“杀了他,以绝后患。”
魏渝二话没说,用力一扭,只听见一声脆响,哲九大人就没了气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双眼瞪的老大,好像死不瞑目。
玄木很想站起来扶礼,却重重摔在了地上,魏渝赶紧扶起他,抬头看着穿着铠甲的男子“有带太医吗?”
男子点点头,往身后招了招手,一个太医提着药箱,点头哈腰的迎了过来。
看着玄木长剑穿腹,晕死了过去,赶紧给他把了把脉,瞬间眉头紧锁。
快速起身禀报告“圣上,安国侯,玄木大人脉象虚弱,怕是无力回天了,而且剑穿过腹部……”
后面的话他不忍心继续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原来身披铠甲男子正是赫连萧,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黑木林,一路追踪,才知道安国侯同青青跳下了悬崖。
他处变不惊,派暗卫仔细搜索,很快发现他们在一老妇家里停留了一晚。
不敢大意,一宿没睡沿着他们三人的足迹追了上来。
入眼就是魏渝撕杀的场景,赫连萧看着他满脸是血的狼狈样,撇了撇余青青,冷漠的说道“值得吗?”
魏渝明白他的意思,垂眉一笑“值得。”
不过现在玄木生命垂危,他忧心忡忡的继续道“太医,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太医也甚是憔恐,他低着头,应声道“回侯爷的话,属下医术不精,真是无能为力呀。”
这时候玄木又缓缓的睁开眼睛,虚弱的只能动动眼皮子,他望着魏渝,苦笑一声,满口的鲜血,染红了那一口白牙。
努力扯出几个字,弱弱的说道“侯…爷,能…能下去跟…兰子团聚,属…下…死不足惜。”
“但……属下…有一事相求。”
“说。”魏渝应道。
“杀……了萧赢。”他磕磕巴巴的说完,用尽全身的力气,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只能趴在地上,忍着疼痛,呼吸着最后一口气。
他们的对话,余青青看在眼里,她知道玄木口中的兰子是她的贴身奴婢,是安国侯告诉她的。
更心疼这个痴情的男子。
在对话间,赫连萧手下的暗卫已经杀退了黑衣人,整片密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让人闻见恶心的直犯呕。
尤其是哲九大人死的样子,让人惊恐。
她忍住不看,缓缓起身走到玄木身边,看向太医,问道“太医你刚把脉时,玄木大人有没有伤到筋脉?”
太医摇摇头,疑惑的看着她“没有,可玄木大人气弱,剑穿腹部,又失血过多……”
“这些都不重要。”她打断了太医的话,又继续问道“可有治痛止血的药物?”
“有,不过是药丸。”
“喂他吃下。”她顺便抢过左都腰上的水袋。
玄木坚难的吃下后,她又皱着眉头,继续问道“太医,你可有针和银丝线?”
“有。”太医更加疑惑,可有却很自觉在药箱翻草。
旁边的赫连萧和魏渝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干嘛?
玄木忍不住问道“小丫头,你这是?”
青青侧脸看了一眼,小嘴吧啦道“别说话,影响我救人。”
就是一个简单的利器刺穿了腹部,又没有伤到要害,怎么可以宣布死亡呢?
一切准备就绪,她快速起身,往旁边的草丛去,在绿油油的带地上,不知在寻找什么?
随手扯下一些茅草根,艾叶草也连根拔起,还有车前草……在她记忆里识得又有用的统统扯上。
然后又找了块小石头,在干净的地方,将所有的野草都剁碎,直到拿在手有有些粘手。
她粘起一点闻了闻,透着一般青草味。
最后又来到玄木面前,神情严肃的说道“玄木大人,想要为兰子亲自报仇,你就忍着这点痛,我要将你腹部的脸拔出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
剑若一拨,玄木大人当场就得死。
大医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觉得眼前的姑娘真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他从医几十年,还未见过这种不可思议的说法。
其实她也只是想堵一把,只要人没伤到要害,就有生存的希望,况且玄木铁血柔情,她相信他可以的。
能活下去当然是好,现在这副苟延残喘的模样,他恨不得自我了结。
玄木抬起厚重的眼皮,苍白的脸上写着疼痛感,他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拨……拔……”
余青青二话没说,叫魏渝从侧面扶住他。
然后又将剁好的野草,分别递给左都和太医,那个居高临下的男人她可不敢使换。
随后又细声细语的嘱咐道“你们两个听好了,只要我一拔剑,你们就赶紧用手上的草药堵住他的伤口。”
见她这么严肃,安国侯都信了,那就姑且一试吧!
连旁边冷漠的赫连萧都有一些纯纯欲动了。
青青深吸一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这种事她还是有些没谱的,主要是太血腥了。
黝黑的下眼缓缓闭上,又快速睁开,目不转晴的看着玄木“我要拨了,在拨之前,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青青…姑……”玄木好似三魂丢了两魂的应声。
“你是何时对兰子动的心?”
话音落。
还未等他回答,她眉头一皱,快速抽出了剑,嘴上大喊道“堵住伤口。”
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呀,她有些颤抖的将剑哐当一声的扔在地上。
心不由咚咚直跳,内心感叹道:还好还好……终于拔出来了。
玄木眉头紧皱,额头的汗细思密恐,疼的手使劲抓着地面差点抠出一个洞。
随后,青青赶紧拿出银针和金丝线,在他前后的伤口上,快速地缝了几针,又用草药继续堵住。
鲜红的血水染红了她那双小手,看上去惨不忍睹。
可她不在乎,边治疗边安慰道“玄木大人,你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对兰子动了心?”
玄木疼得晕头转向,听到她的话,嘴角勾出一抹苦笑,虚弱无力的应道“从…从初见,一…直动心……”
那时候,他不确实兰子的想法。
而且侯爷一直偏爱兰子,他还以为兰子心里念着侯爷。
直到那次,他替她受了罚,他才知道兰子心里有他,渐渐的……
余青青笑了,她示意魏渝将他衣服撩起来,拿起太医药箱的纱布,在玄木腹部绕了好几圈,缠住伤口。
虽然还在往外渗血,但问题不大。
最后他将那些尸体的衣物脱下,全部铺在地上。
转身看着魏渝道“魏公子,把玄木大人弄过来,放在这上面,让他休息。”
她的一举一动,众人都看傻眼了。
赫连萧直接愣神,自从速炕一事后,他就应该明白,余青青就是个奇女子。
看来安国侯是对的,没有让她站在敌人那方,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他最大的威胁?
他向暗卫们摆摆手,严肃的说道“左都,今晚原地扎营,严加看守,明日一早出发返京。”
“是,圣上。”
他随后看了魏渝一眼,还有一事她不明白,将他叫到了旁边,轻声问道“她……为何叫你魏公子?君感觉你俩有些……啧……”
赫连萧啧了几声,魏渝瞬间明白,看了一眼正在照顾玄木的小丫头,心情无比复杂的说道“萧赢喂她吃了失忆丹,她……失忆了。”
“什么?”赫连萧震惊。
他知道萧赢一直以齐衡的身份呆在余青青身边,原来早有目地。
魏渝心疼的看着余青青,叹息道“本侯总是保护不了她。”
他内心是自责的,自从他与青青确定关系后。
危险的事是一拨接一拔,现在才明白,原来以前所有的事都不是巧合,而是萧赢在从中作梗。
赫连萧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别多想了,看你这一身的伤。”
摇摇头冲太医喊道“赶紧给安国侯包扎一下伤口。”
余青青也侧脸看了过来,她心里也是心疼魏渝的,但刚才给玄木拨剑,她多少有些心颤,又有些疲惫,所以随他去吧。
在死人堆里扎营,亏他赫连萧想的出来。
环顾四周一眼,便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背靠在那,困意缓缓袭来,只听见暗卫们扎营的敲打声,回响在身边。
……
天色很快暗淡下来,山野间瞬间笼罩着一层层黑雾,灰蒙蒙的。
偶尔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叫声,赫连萧有专门的龙帐,暗卫扎好后,他就进里面了。
没一会儿,将安国侯也传了进去。
左都带着其他暗卫,围堵在四周,严防死守,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余青青也没有睡的太死,也许是夜间的凉意,将她惊醒了。
缓缓睁开眼看着躺在那的玄木,他眉头解不开,呼吸微弱,不过脸色倒没有那么惨白了。
有几个暗卫在旁边升了一堆柴火,上面还用罐子不知道熬的什么?
她好奇的起身,走到左都身边,问道“那是熬的什么呀?”
“圣上的参汤。”左都一脸冷漠,面无表情的说道。
“参汤?”好家伙,这皇上的待遇就是好,率兵出征还这么娇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又看了看虚弱的玄木,用一根细细的指头,戳了戳左都的肩膀,笑呵呵道“那个,能不能分点参汤给玄木大人喝?”
“你看,他伤势……”
“不能。”还未等她把话说完,左都就拒绝了。
全程看都没看她一眼。
余青青瞬间变脸,气呼呼的说道“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他可是病人呀……”
“青青姑娘不必在这骂骂咧咧,圣上的龙体最重要。”左都的那张脸,在火苗的衬托下,更显腊黄粗矿。
可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子强大的气场。
余青青刀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一看你就是个做不了的,我去找赫……圣上。”
左都不再理她,必竟是安国侯的人,他可不想得罪。
余青青走到龙帐外,恭敬有礼的喊道“小女余青青,有事要见圣上。”
赫连萧与魏渝正在议事,听见帐外女人的声音。
魏渝怔了一下,疑惑的说道“小丫头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突然在外面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
边说边朝帐外走去,赫连萧紧随其后。
魏渝一走出来,就对上她那双黝黑的大眼,小声问道“青青,不可在圣上面前无礼,知道吗?”
“哎……无碍。”赫连萧率先开口,目光如炬的盯着余青青。
他仿佛对这个小女人越来越好奇了。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能同时吸引安国侯和百花派的尊上呢?
余青青又扶了个简单的礼,粉唇轻吐道“既然圣上这么宽宏大量,不如将你的参汤分一半出来给玄木大人吧?”
她用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赫连萧,有种初出江湖的模样。
魏渝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赶紧走到余青青身边,担心的责备道“青青,不得跟圣上如此说话。”
随后又看向赫连萧,曲膝赔礼道“圣上莫怪,青青年纪小,一时间口不择言。”
“哈哈哈……”
赫连萧大笑几声,双手背在身后,眉眼高低分明,五官端正,每一个动作尽显王者气息,他应道“安国侯,能让你紧张的果然只有青青姑娘呀。”
“君又怎么会怪罪?”
“不过……这参汤要过去给谁喝呢?”
余青青指着不远处的玄木,应声道“当然是给他了,他现在身体虚弱,正适合用参汤补一补才能恢复的快。”
“青青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安国侯真是捡到宝了!”赫连萧忍不住感叹道。
他撇了佐都一眼,左都立马会意,立刻吩咐属下,将熬好的参汤,舀了半碗出来,递到了于青青手上。
余青青端在手上,嫣然一笑很倾城,小脑袋一歪“多谢圣上。”
“圣上真是个明君。”
说完就端着参汤往玄木靠近,半蹲在他的旁边,吹了吹碗里的参汤,正准备一勺一勺的喂他喝下。
魏渝见状,赶紧跑过来阻止道“青青,让本候来吧!”
“不用,你们聊你们的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她咧着小嘴,笑的开怀,没成想她错意了。
此时的玄木早就醒了,刚听见,青青姑娘要亲自喂他时,他的心就一阵后怕。
满脸都是抗拒的神情,可于青青却视而不见。
玄木皱着眉头,假装难受的咳嗽几声道“侯…爷,属…下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