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想吃虾吗?”他第一时间看向青青,征求她的同意。
余青青点点头“我都可以,再来壶挑花果酒。”
“来四壶。”魏渝附和道,又点了七,八道菜。
余青青一脸懵逼,两个人能吃的了这么多吗?
就算自己身板小,也不能拔苗助长,吃成猪吧?
她疑惑不解的看着眼前俊俏的男子,只见魏渝薄唇微勾道“等会儿,如虎跟天忆会来。”
真是说不得,一说就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二楼楼梯口,天忆微眯着眼,抬头冲余青青和魏渝打招呼“青青姑娘,侯爷,你们可真是神速呀。”
“小王爷,妃……选的如何?”
说话间,两人已经双双落坐。
魏渝优雅的抿了口茶水,目视一楼舞台处,轻声应道“小王妃己定,钦天坚正之女苏盈盈。”
“属下有过一面之缘,那才是难得的美人呀。”天忆一本正经的说。
脑海不断回忆着苏盈盈的面貌。
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这小王爷,眼光还真是不错,他不是……拒绝选妃的吗?怎么突然看上苏盈盈了?”
“他没有看上。”魏渝随口应道。
赫连成是什么人,他魏渝再清楚不过。
“啊……”天忆一脸惊讶。
“几位客官,菜来了,请慢用。”小二客客气气,麻利的将酒和吃食摆上了桌面上。
然后缓缓退下。
天忆不再问,拿起酒壶给几人满上,看着膳食馋的不得了。
也就是余青青来京城后,侯爷才常常光顾聚仙楼,那也是看在余青青喜欢吃的面子上。
平时可是一毛不拨。
余青青最喜樱桃果酒的味道,嗅了嗅,说道“侯爷,过几日我就回上虞村了。”
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只是想打声招呼罢了,她更不愿意呆在京城,这里的尔虞我诈,不习惯。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过着平凡的小日子。
魏渝端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他早就看出青青不愿留在侯府,也不愿意强迫她留下。
况且现在黑衣人虽没了动静,但他总觉得背后的主谋有大动作。
而兰子的死,似乎让魏渝对齐衡严生莫大的兴趣。
那一晚,他飞奔出府去寻齐衡,却无意撞见了他与一个黑衣人,在巷尾密谋着什么。
齐衡这个人,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而且兰子死的出奇,一点红这种毒药是密制的,跟黑衣人脱不了干系。
而黑衣人貌似跟齐衡脱不了干系,拒玄木来报,齐衡一直在京城徘徊,并没有要回上虞村的意思。
还有就是……他仿佛在街上一直等待着青青的出现,每时每刻都在注意青青的去向。
魏渝抬眸看了一眼,正在品果酒的余青青,轻声道“小丫头,本侯…有公务在身,陪你回不了上虞村。”
余青青也不想他陪,免得整日在她耳边叨叨,还真把她当小孩子了。
一口果酒下肚,透心凉,咧着小嘴笑道“我不需要侯爷陪,等你把黑衣人的事解决了,就来上虞村找我,如何?”
“那是自然。”魏渝神情血露着几分担心。
千里迢迢的,他很担心余青青的安危。
同样也希望眼前的小丫头快快长大,这样就有正当的理由,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余青青笑了,她之所以要回上虞村,是因为她想给魏渝一些时间,是不是非她不可。
小月也在京城,她想知道,如果没有她在身边,眼前的男子会不会移情别恋?
她承认自己自私,可自己也怕了……
怕自己再一次在情感上,重蹈覆辙。
几人正喜笑颜开的夸赞着聚仙楼今日的菜品,却不知屏风后面有个男子正缓缓起身,端着酒杯往这边走来。
男子半带轻笑,举起酒杯看向众人,声音低沉的说道“青青,侯爷,真巧呀,你们也来聚仙楼小聚吗?”
来人正是齐衡。
只见他一袭青色,皮肤雪白,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红唇诱人。
一头秀丽的黑发高高束起,整个一浑然天成的仙子,细心雕琢芙蓉出水。
没有往日那种谦让有礼的样子,反而多了几分放荡不羁的笑意。
魏渝头也不抬,无视着他的存在。
从上楼,他就察觉到齐衡在屏风后面。
余青青见魏渝三人不应声,心想真没有礼貌。
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扑闪着,粉唇微微扬起道“衡哥哥,你怎么也在这吃饭?还真是巧呀。”
衡哥哥?魏渝手中的筷子紧了一下,依旧没有作声。
齐衡紧紧的盯着她,今日的余青青,真叫人眼前一亮。
一撇一笑都让人心动,那粉扑扑的小脸白里透着红晕,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齐衡随便拉了把椅子,坐在余青青身边,柔声细语道“青青,过几日,本公子就要回上虞,你需要一道吗?”
“真的吗?我也准备……”
“不需要。”魏渝头也不抬,冷漠的打断了余青青的话。
从齐衡一来,魏渝脸都一直阴沉着,气氛冷的吓人。
连天忆跟如虎也连眼神都不给一个,他俩最烦齐衡那种谦谦君子,又有几分心计的样子。
每一次靠近青青姑娘,都像蓄谋已久。
齐衡放下酒杯,撇了撇魏渝,恭敬有礼的说道“侯爷莫怪小民唐突,小民与青青同路,结伴而行有何不可?”
“还是……侯爷不放心小民,认为小民别有居心?”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魏渝更是当仁不让,抬起头,与他冷眼相对,声音冰冷的说道“难道齐公子没有吗?”
“还是觉得侯府没人了,本侯的女人又岂能与别有居心的人同行。”
“侯爷,你不能这么说齐公子?”看着两人的架式,余青青忍不住插了句嘴。
齐衡以前的心意她明白,可人家现在已经放下了。
对她如义妹一般,做个好朋友有何不可?
况且他从未对她做过越举之事,她不想失去这个,在她人生最苦的时候,间接拉过她一把的男人。
知道魏渝爱生气,所以连衡哥哥这么亲昵的称呼,她都不敢叫了。
“青青姑娘,你怎么能帮他说话呢?”天忆震惊的看向余青青。
刚刚齐衡说侯爷的时候,她不反驳。
侯爷说齐衡时,她就护上了,难怪侯爷整日提心吊胆的,敢情青青姑娘胳膊肘往外拐呀。
青青低头扶额,都怪自己嘴贱,脑子被驴踢了,干嘛要插话?
她现在都不敢直视魏渝的眼睛,气氛突然沉默的吓人。
把头埋的更低了,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藏起来。
“青青,你这是怎么啦?”齐衡担心的问道,以为她身体不适。
她缓缓伸出白嫩的小手,晃了晃。
瞬间抬起头,嘿嘿笑了几声,看着四位男子说道“其实……我是想说,你们好好用膳,其他的都不重要。”
“至于回上虞村嘛,侯爷自会安排人护送我的。”
“齐公子,到时候我们也可以结伴同行嘛,对不对?”
边说边看魏渝的脸色,生怕又得罪了这个冷面阎王。
内心叹息一声,真是大炎第一醋王。
可自己偏偏就喜欢他这股子吃醋的劲……
齐衡浅浅一笑,附和的应声道“那本公子,就听青青的。”
说完举起酒杯,想要与她碰一下。
余青青看了魏渝一眼,尴尬的举起酒杯,轻轻的碰一下。
紧接着,魏渝也端起酒杯,眸光直视着她,头一歪“碰一个。”
余青青“……”
这届对象可真不好带呀,赶紧端起酒杯,笑嘻嘻的与魏渝碰了一下。
这顿饭吃的小心翼翼的,直到齐衡离开,她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拍了拍胸口,看着魏渝说道“侯爷,等会儿,我想上街给小小和大姐她们买些东西,你要不要先回府?”
“无碍,本侯陪你。”他目视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好吧。”
出了聚仙楼后,天忆和如虎很自觉的回府了。
余青青走到门口,撑了个懒腰,这顿饭吃的腰酸背疼,看着街上热闹的场景,笑脸如花的说道“这条长街时时刻刻都这么热闹。”
旁边的人未应声?
她歪着头看了一眼,嘟嘟嘴卖萌了一下“侯爷,我回上虞村了,你会不会想我呀?”
魏渝皱起的眉头,逐渐消失,他对上余青青的目光,修长的手臂缓缓滑向她的小手。
两人瞬间十指相扣。
余青青没有拒绝,反而一脸享受的样子。
只听见魏渝轻声应道“本侯定会时刻牵挂着小丫头。”
“我也会想侯爷的。”她说完赶紧低下了头。
对待感情她一向很主动,所以在那一世才被伤的跳河自尽。
没想到老天垂帘,让她灵魂寄托,才有面前的男子,对她宠爱有加。
小脸缓缓爬上一抹红晕,大手牵着小手,两人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
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
无一不反衬出大炎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余青青左右张望,最后将目光投向一间布庄,甜甜的喊道“侯爷,我们去看看布料吧?”
“嗯。”他应了,可手却还紧紧的牵着她。
两人并肩踏入布庄,布庄内有几位女眷正在挑选。
见魏渝一进来,所以的目光都看向他,露出了花痴的表情。
有了妇人笑的意味深长,小声说道“京城竟有这般俊美绝伦的男子,真是太让人着迷了……”
旁边的另一妇女,用胳膊撞了撞她,提醒道“别这么没出息,小心眼珠子掉下来。”
“你管我……”
“姑娘,公子,需要点什么样的布料?”说话的是位男子。
只见他头发墨黑,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一同沉醉。
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只可惜上了年纪,岁月无情的在那都脸上留下了苍桑的痕迹。
余青青正想开口,就听见魏渝磁性的声音“要最好的。”
翻了个白眼,低头扶额,这男人总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
可他不知道的是,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
男子微微一笑,开口介绍道“公子,这边都是上等布料,还有上等绸缎,不娇不艳,很合适给令妹做几身衣物。”
魏渝瞳孔地震,令妹?
余青青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男子“令……令妹?”
时间好像突然静止了……
“掌柜的,这块布料多少银子?”旁边一妇女拿着一块布料,将男子叫走了。
原来男子是布庄的掌柜,生意这么好,跟他的长相脱不了干系吧?
看着魏渝那纠结的神情,余青青实在忍不住噗嗤一笑的蹲在了地上,笑着说道“看来我们俩长的还真像,是不是呀魏哥哥?”
魏渝听到掌柜的话时,内心怒气冲天,现在看着蹲在地上笑的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怒气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直接拉着余青青,边走边说道“去别的布庄看看。”
“哈哈哈……”余青青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任由他拉着。
这个时候,还真像邻家大哥哥领着淘气的妹妹。
只听见身后传来掌柜的碎碎念的声音。
“喂……公子,怎么走了?其实还有别的布料,价钱也很……”
魏渝头也不回,拉着小丫头,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
余青青的笑声,瞬间嘎然而止,她侧脸看向远处,皱起眉头道“侯爷,你有没有听见哭声呀?”
好像是个姑娘在哭泣。
东张西望,认真寻找哭泣的声音从何处传来?
魏渝眉头一紧,深遂的眸光目视着前方“跟着本侯来。”
他的听力一向很好,在这么喧哗的闹事,能快速又准备的确定声音的方向。
果然前面围满了男女老少,魏渝护着余青青挤到了最前面。
只看见一小姑娘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嘤嘤哭泣着。
她在哭,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哭,哭在刚刚还充满欢笑的长街上。
地上还歪歪曲曲的写了一行字,可这行字,她余青青着实看不懂。
将目光看向魏渝,挑了挑眉。
魏渝打量一下小姑娘,冷漠的念道“小女十岁,愿当牛做马为奴为婢,愿好心人施舍五两银子,给阿弟抓药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