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忆看着眼前的粥,心里是一阵感动呀。
侯爷变的如此“贤惠”,青青姑娘功不可没呀。
我们侯爷终于有人情味了,他大口大口吃着粥,心里已经想好,如何跟知虎显摆今日之事了。
余青青心里可不那么美丽,一口未吃。
如画的眉眼,带着几分不友好,站起身道“侯爷,今日我要去街上逛逛,你要陪我去吗?”
这小丫头是一刻都闲不住。
可他今日有公务在身,实在是抽不开身,冷俊的面孔上浮出无尽的宠溺,紧盯着余青青“让兰子陪你去吧,午时之后,本侯要进宫一趟。”
就知道是这样。
她打量了一下坐在身边的小月,文静安然,貌美如花。
侧脸看向兰子说道“兰子,我们走。”
甩了甩青丝,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房门。
真是孩子气,魏渝收起那温柔的目光,看着还在喝粥的天忆,严谨道“最近黑衣人猖獗,派人暗中保护青青。”
“属下知道了。”
不管平时如何?天忆一向公私分明,从不做越举之事。
天忆吃饱喝足后,也快速离开,圆圆也知趣的退到门外,把空间留给了月姑娘和侯爷,内心窃喜不已。
寒冬天气。
今日并无暖阳,整个侯府被雾气茏罩着。
屋闪炉火纯青,映在小月脸宠上,光彩照人,眉目清秀如画上的仙女。
此时,屋内只有她和魏渝两人,气氛逐渐消薄。
魏渝低着头,细细品味着余青青做的每一道小菜,心想,本侯以后有口福了。
突然他将筷子放在桌上,看向身边的女人,神情肃然道“小月,你愿意进宫吗?”
他没有霸道的强迫她,而是想征求她的意见。
再三思量,宫里有上好的太医,她只需要在长乐坊,精堪琴艺即可。
日子也不会这么无聊,还可以认识诸多朋友,想出宫随时都可以。
小月震惊,一脸的不可置信,侯爷这是要将她送往别处?
看来,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余青青,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根本不会顾及其他人的感受,她不求别的,只求让她呆在身边就好,但现在这氛围真的难以启齿。
她脸色惨白,心隐隐作痛,还是轻声道“侯爷这是想让小月进宫……”
以为魏渝要把她囚禁在宫中。
魏渝瞬间明白,他放下手中筷,顿了顿“别多想,只是想让你换了环境,随时可以出宫。”
“在长乐坊你可以来去自如。”
长乐坊。
小月略有耳闻,乐坊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品貌也是上上人选,每到重要的日子,圣上都会诏见能歌善舞的好,弹上几首,或舞上几曲……
原来他早就为自己选好了后路,生怕自己赖在侯府给他添堵。
心情慢慢平复。
罢了,这个男子,这辈子她都得不到,又何必庸人自扰?
是该学会放下了,她冲魏渝嫣然一笑,娓娓道“小月都听侯爷的,侯爷安排就是。”
魏渝眉目如初,此刻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早膳过后。
魏渝就带着小月进宫了,而此时的余青青正拉着兰子,兴致勃勃的走在大街上。
她好似,好久没有这么随心所欲逛大街了。
“兰子,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热闹?”余青青疑惑的看着前方,小手一指。
她今日就是你要把所有烦恼,抛之脑后,尽情玩耍。
兰子抬头望去,警惕的眼神环顾四周,应声“姑娘,好似有人在吵闹。”
两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情,飞奔了过去。
只听见一男子恶狠狠的骂道“你个臭婆娘,竟然背着老子做这种淫荡之事,今天老子要打死你。”
男子浓眉大眼,一脸的络腮胡。
看上去就是个不好相处的糙汉子。
蹲在地上的女子,双手抱着头,身子颤颤巍巍,眼神惊恐的望着男子。
红肿的双眼好似哭了很久,一副心灰意冷的感觉。
带着颤音,胆怯的应道“相公,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逼的……”
没等她说完,男子就一个大耳刮子上去,卯足了所有的劲。
女子当场被打的嘴角流血,脑瓜子嗡嗡的。
紧接着又是一脚,男子呲牙咧嘴的骂道“相信你?你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老子都亲眼看见了,你同赵山在巷子里幽会,你还有什么话说?”
“相公,我与赵山是清白的,你为何不信?”女子哭哭诉说着,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嘴角也成了酱紫色。
“老子从未信过,他赵山踹着什么心思?难道老子不明白吗?”男子说着又要上手,却被兰子单手拦住了。
她怒气冲冲的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打人。”
那双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撇了一眼兰子。
用力甩开她的手,恶狠狠道“哪来的小妮子,她偷汉子,这事搁在谁身上能好好说?”
“识趣的,滚一边去。”
男子说的话,让在场看热闹的众人,尤其是男人,特别表示赞同。
在古代女人偷汉子,那就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轻则,杖刑。
重则,浸猪笼。
男子用力推了一下兰子,随后揪起女子的长发,毫不情面拖到一米开外。
女子疼的脸色惨白,双手用力去掰开男子的手。
可力气尚小,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男子拖行。
这时候,从人群中冲出一个黑衣男子,上手就给络腮胡男子一拳。
将他打倒在地,狠狠的骂道“你就是这么对景秀的?”
原来女子叫景秀,三年前被迫嫁给了络腮胡的男子,一直以来,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而刚才冲出来的黑衣男子,名唤赵山。
住在景秀娘家隔壁,两人从小相识,直到赵山十二岁那年,随父母迁到了京城。
从此与景秀断绝了联系,可前不久,络腮胡男子因常年好赌成性。
输光了家里所有的银子,便带着景秀来京城谋生。
没呈想,景秀在街上无意间遇到了赵山,便小聊了两句,各自问好。
因多年未见,两人便约好今日在巷尾的小茶楼,喝喝茶。
没曾想络腮胡男子便一路尾随了过来,抓住景秀与赵山在茶水谈笑风生。
瞬间怒火攻心。
将景秀从茶楼里拽了出来,在大街上就拳脚相向,根本不顾及行人异样的眼光。
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幕,余青青听旁边的大婶说的头头是道,忙问道“大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大婶一身厚厚的棉服,紧紧裹住那微胖的身体,咧嘴笑道“我就住在她们隔壁,两人天天吵架。”
“那男子一言不合就打景秀,我们也试着劝过几次,后来他连我们老伴都打,一点人性都没有。”
“也不知道景秀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看的出来大婶想帮助她,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也只能在现场干着急,刚才赵山出现时,她明显松了口气。
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余青青横眉看了过去,只见络腮胡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抽出腰间的小刀,就朝赵山刺了过去。
还破口大骂道“好你了赵山,今日老子就斩了你,省的这个小贱人惦记。”
说着就挥刀过去,赵山看上去很斯文,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刚才打那一拳,他可是用了全身力气,现在看着拿刀的男子,他明显心慌了。
往后退了半步,右手扶起地上的景秀,左手指着络腮胡男子“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下,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来人呀,赶紧报官。”
看热闹的男男女女,纷纷闪到一边,有些人还骂骂咧咧道“他怕不是疯了吧。”
“是呀,赶紧报官……”
“他要杀人了……赶紧报官。”在场的众人看着他那狰狞的模样,都被吓的一惊一乍的。
络腮胡此时的样子,确定恐怖,眼珠瞪的如同要掉下来了一般。
步步向赵山紧逼,犹如行尸走肉的傀儡。
景秀吓的双脚直打闪,站都站不稳,条件反射的躲在赵山身侧,把脑袋缩进去不敢直视。
应该是平时在家时被打怕了。
这一举动,让络腮胡男子更加怒目了,他扬起手中刀,一健步朝赵山冲过去。
在场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甚至于捂住了眼睛。
余青青赶紧给兰子使了个眼色,兰子秒懂。
在他刺上去那一瞬间,兰子用力拧住了他的胳膊,使劲往上掰。
“哟……疼疼……”络腮胡男子五官拧成麻花,嘴里不停的念叨。
腥红的目光,斜视着兰子。
余青青半带轻笑,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兰子看他那样就觉得恶心,邪魅一笑,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
男子吃痛,单膝跪了下去,一手撑起身子,恶狠狠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子教训自家人,碍着你们什么事?”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奶奶的,真是死鸭子嘴硬,余青青双手环胸,慢慢悠悠的走到男子面前,低头说道“我们是什么人都不重要。”
“她……是你的内人吧?”
男子疑惑的点点头,目视着眼前这位貌美如花的姑娘,眼晴瞪的像铜铃。
不止是他,在场的众人都把目光停在余青青身上。
她今日一袭浅蓝色里衣,外披浅白色连帽风衣,映的小脸白里透红。
长长的睫毛,粉嫩的小嘴,一撇一笑都让人过目不望。
站在人群中很是扎眼,她侧脸看了一眼景秀。
大大的黑眸变的冰冷,直直瞪着男子,又继续道“那你为何要当街对她拳脚相向?”
“还毁她清白,说她偷汉子,你有何证据?”
男子被问懵了,他可是亲自在茶楼撞见她跟赵山的。
横眉冷对千夫指,自信的说道“我亲自在茶楼撞见了赵山与她的奸情。”
余青青冷笑一声,内心不由吐槽:没文代真可怕。
“是吗?”
余青青淡定自若,小脸上荡漾起一抹别样的神情,这种男人还真是可笑。
又继续问道“那你内人与赵山当时在干什么?”
男子犹豫了一下。
“在小茶馆里喝茶,两人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奸情?”余青青小脑袋一歪,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
要不是看那个叫景秀的女子可怜,她才懒的管这档子闲事呢?
此话一出。
引来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男子见自己占下风,气不打一处来“她是我的女人,私下与别的男子幽会,这就是不忠。”
“我看你才不忠吧。”
“据我所知,你内人与赵山从小在一个地方长大,当然是认识的。”
“时别多年,再次相遇,喝喝茶聊聊天,怎么啦?哪里来的奸情?”
“反倒是你,好赌成性,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我看呀,趁早合离了吧,别耽误景秀遇良人。”她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赵山对景秀有感情。
而络腮胡男子没有,他有的只是占有欲,只想把景秀当成他财路上的发泄工具。
景秀跟了他,迟早会被活活打死。
“你,你这是……”男子正想冲上去打余青青,兰子却一脚踢在他的脸上。
冷漠无情道“对我们家姑娘说话客气点。”
络腮胡男子脸抽抽的疼,不服气的盯着余青青,心中暗暗发誓,等她们走了,定要将景秀打到服气为止。
还时不时剜了景秀一眼。
景秀吓的直往赵山身后躲,赵山察觉到她的表情,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余青青不可能给他任何有利的机会,缓缓从荷包内掏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在络腮胡男子面前轻轻一晃。
果不其然,她猜对了。
男子瞬间变脸,眼里尽是贪婪之色,目光随着银子左右移动。
连脸上的伤都顾不上了,假惺惺的问道“姑娘,这是……封口费?”
余青青邪魅一笑,真是天真的粗汉子呀。
她摇摇头,冲兰子笑了笑“去准备些笔墨。”
兰子瞬间明白,转身走近旁边的店铺,很快寻了一套笔墨,端在手上。
余青青拾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上合离书三个大字,还有一系列内容,完美收笔。
递到络腮胡男子面前,似笑非笑道“画押了,这两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男子瞟了一眼合离书,又看了一眼景秀,此刻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场的众人都憋住了呼吸,都在紧张他是选银子,还是选景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