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
便在杨晓也排到队伍里的时候,他却突然听到了那儒生的叫唤。
抬头时,见这儒生将手一挥,“你不用排队了,尼山书院不会收你!”
“为什么?”
离众而出,杨晓冷声问道。
“你虎狼心性,仗着身体会些道术,抬手便要杀人。虎狼成性,残暴不仁,书院乃是教化之地,岂能收你!”
儒生抬头看着杨晓,满面冷色。
“敢问先生名讳?”
杨晓一皱眉,没想到还未进入书院,便被针对。
“颜路!”
儒生挺胸回答道,接着又是一声冷笑,“我知道你的叔父是温县许望许县令,也知道你有三个狐妾,甚至更知道你受巡天司章邯将军的青睐!”
“但……那又如何?这里是儒家书院,便是巡天司司正蒙毅到来,也压不住我!”
“颜路!”
杨晓抬头看向他,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被针对。
若是不为自己的帽子颜色着想,他才不愿意进什么破书院呢?
而到了现在,颜路的态度反而还激起了他的反抗心,是再度冷笑,“颜夫子,子曰有教无类,你如此行事,是不是违备了孔夫子的话呢!”
“有教无类,的确不错。但更应讲究因材施教,你之心性,我儒家无从可教,还是回去吧!”
颜路也是雄辩之士,马上便又反击道。
“孔子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颜夫子,你虽然本事不怎么样,身上也没有什么优点。
但是身上却有不少的缺点,正好可以让我引以为戒,借以修身,夫子以为如何?”
杨晓可没有颜路那样深厚的儒学功底,所说的话也全都是以前在学校背过的东西。
“杨晓,你既然认为我毫无优点,又何必非得入学,拜到我书院门下呢?需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未进书院,便大放厥词,孝字何在?”
耳听杨晓胡搅蛮缠,贬低自己,颜路脸色有些难看,大声的指责了起来。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亦不必贤于弟子!颜夫人,枉你自称山长,饱学之士,难道连这样的道理也不懂吗?”
“而且,孔子他老人家也说过,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你虽然学问不如我,长相不如我,气量也不如我。但身上却总有我可以学习的地方。而我若入学,你也可以向我请教。我们共同探讨,共同提高,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说到这里,杨晓一声冷笑。
从乾坤袋中取出了笔墨,挥毫落笔,在山门外的粉墙之上,写了五个大字,“烟锁池塘柳!”
“颜夫子,今天我便以这对联向儒家挑战。看看你们儒家到底有什么本事,敢大开山门,收弟子入学。尔等若是对对上此联,杨晓现在便向你们负荆请罪。”
“若是不能的话,还是把这山门给关了吧!以免误人弟子!”
一席话,掷地有声,引得一众弟子侧目而视。
这样的一个上联,颜路自然不会不理,也不敢不理。
需知现在大秦初立,儒家,法家,道家,杂家……
诸子百家虽然均有各自的小算盘,但表面上却都在争夺朝堂上的话语权。
这么一个对联摆在这里,儒家对得上来还好。
若是对不上来,儒家的脸可就丢大了,也会论为诸子百家的笑柄。
“不过便是一幅对联吗?我来看看!”
王蓝田第一个凑了过来,蛮不在乎的叫道。
但是,才只看完后,便倒吸一口冷气。
这上联,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
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想不出来当怎么对才好
与他一样好信的,还有梁山伯,祝英台等其他弟子,也都凑了过来,跃跃欲试。
但半晌之后,却是一个能对出下联的都没有。
而颜路虽然站得笔直,表面淡然,但脑海却在飞速的运转。
眼看时间飞速的流逝,他竟然一无所得,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微汗。
“诸位同学,本人学院山长伏念。对联不过小道,乃是文字游戏。虽然可做玩笑,但却于国于民无用。马公子,你是来尼山书院学习儒家经典的,还是来学习游玩戏作的?”
便在此时,又有一个佩剑的儒生走了出来,满面含笑。
“自然是前者,只不过看不惯某些人不懂装懂,滥用职权罢了!”
伏念这话一出,杨晓暗道一声厉害。
有了他的话,便算是儒家输了,也没有什么丢脸的。
毕竟治国大道与游乐小道,谁轻谁重,众人都会知道。
不过,他也不能就这么认输,而是再度反唇相讥道。
“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你刚才也说过,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也不必不如师!杨晓,得理不饶人,可不厚道!”
伏念扫看了一眼杨晓,含笑而立。
“多谢山长教诲,敢问弟子现在能入书院了吗?”
杨晓的目的并不是想让书院和儒家丢脸,而是想不带绿帽子。
到了现在,已然压了颜路一头,再争下去也没啥意思。
束手而立,问道。
“自然可以,请!”
伏念还以微笑,抱起双拳。
入得书院,自然便是交学费,每人八两黄金的束修。
在此时,绝对不算少。
而后,便是分宿舍之事。
此事,名单已经张贴出来,颜路面沉如水的站在分榜之下。
“山长,学生不想与别人同住!”
眼见把自己与梁山伯分到了同一个房间,祝英台无比的为难,站出来说道。
“若不愿意可以直接离开,束修会直接奉还!”
颜路冷淡的说道。
一句话说得祝英台一阵的语塞,毕竟她可不想呆在家里当宅女,而是想出来学习,开拓眼界,并看看外面美丽的风景。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父母允许她出来读书,若是便这么被赶了回去。
一是没有脸再见父母。
二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出来,只能如母亲一样。在家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死亡。
“祝贤弟,放心吧!我睡觉不打呼噜的!了不得,你住床上,我睡地上!”
梁山伯忙走过来安慰道。
同时还伸手去搂祝英台的肩膀。
就算是没有杨晓在侧,祝英台也会躲开。
虽然她对梁山伯有好感,认为这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书生。
但却得顾及男女大防。
而现在,更是如此,身体向后一缩,便躲开了梁山伯,并心虚的看了杨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