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一族,满门忠烈。弱子杨晓,年少英武,于国有功,着封为武忠侯,龙禁尉千户一职。
另,宁国府贾珍,枉顾圣恩,抢夺他人财产,使得百姓离心,将门受辱。着令武忠侯抄家,一干财产与亲眷,皆交由武忠侯发落!
贾珍等人,另有恩旨赏下!”
台阶之上,戴权站得笔直,声音尖利。
念完圣旨之后,看向杨晓的眼光那叫一个热切。
眼前这少年可真是走了狗屎运,未及弱冠之年,便已封侯,甚至还把宁国府的家产和亲眷都赐给了他。
说他有功,能有个什么功劳?以圣人身边的力量,别说是区区几个山贼,便是精锐的禁军出手,也伤不了他半根毫毛。
他只不过是适逢其会,在正确的时间和地点遇到了正确的人。
若单是如此也就罢了,前几日已经封赏了他龙禁尉百户一职。
可偏偏贾珍是个不懂事的,如今圣人的眼光还放在这小百户的身上,他却偏偏要抢夺人家的东西。
打狗还得看主人,圣人虽然退位,但是却恋擅权柄。最恨与最怕之事,便是朝中大臣忘了他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便连陛下每天亲批的奏则都得先送龙极宫看过,才会交由朝议。
而眼下这事,并不是贾珍抢了杨家什么东西。而是说圣人想要用贾珍的人头去告诫天下臣工,到底谁才是天下之主。
“臣谢主隆恩!”
听闻圣旨,杨晓的心里即是古怪,又是欣喜,他怎么就能凭空得了这么一个好差使呢?
躬身施礼时,声音朗朗,震天动地。
当然了,他在接过两封圣旨后,还没有忘了再给戴权塞上一张千两的银票。
“侯爷,有劳了!”
扫看了一眼银票的数额,戴权露出了欢颜,向着杨晓点了一下头,才又告辞离开。
“恭喜侯爷!”
见戴权离开,卢剑星带着一众龙禁尉是齐齐跪下,满面欣喜。
自己家的百户升官发财,他们肯定也能落得个好,是赞声不断。
而后来的林冲,先是一愣,便也学着同僚们的样子,单膝跪下。
“众位,本侯奉旨查抄宁国府,事情办好了,自然有赏赐颁下。但如果在查抄的过程中,谁敢乱伸手盗取钱财,并惊扰女眷,那就莫怪本侯的刀不认得诸位了!”
看着跪在面前的众人,杨晓的心中颇有千军万马尽在己手的感觉,但却未接他们的马屁逢迎,而是大声的提醒了起来。
“都听到了吗?宁国府的家眷和钱财已经被赏给了侯爷。你们若敢伸手的话,便是去抢侯爷的东西。到时候不用侯爷出刀,我就先斩了你们!”
卢剑星忙站起来,再度提醒道。
“人才呀!”
杨晓相当满意的看着卢剑星,这小子还真是懂自己的心思,可比他身边那个不会攀迎的林冲强上太多了。
“出发!”
杨晓也不多说废话,将手一挥,下令道。
立时,整个百户所都动了起来,卢剑星带着手下如狼似虎般的向着宁国府的方向冲了过去。
“林冲,你先跟在我的身边吧!”
看着有些无所适从的林冲,杨晓提醒道。
“多谢侯爷!”
林冲忙一抱拳,有些拘谨的凑了过来。
马蹄声声,很快的,杨晓便带着林冲到了宁国府。
此时,满府已经被龙禁尉包围,是水泄不通。
抬头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敕造宁国府几个大字,杨晓的嘴角噙上了一抹淡淡的嘲笑。
“漫言不肖皆荣出,造化开端始在宁!”
心中一边咀嚼着这句话,他一边进入到了府内。
卢剑星办事果然靠谱!
此时,贾珍等一干人等,已经被压着跪在了前院。男丁在前,女眷在后,均是无比惊慌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薛家误我!薛家误我!”
眼见面前那如狼似虎的龙禁尉,贾珍的心里只想说这一句话。早知如此的话,他昨天晚上就应当让薛蟠带着自己负荆请罪,并送上白花花的银子。
“圣谕!”
缓缓的走到了贾珍等人的面前,杨晓居高临下,缓缓的打开了戴权交给自己的另一封圣旨。
“世袭三等威烈将军宁国公贾珍一族,行止乖悖,贪婪无耻,刻剥百姓,残害良民,难见容于律,又不奉行于法。
逆朕之令勋,使人神共愤;今免去世袭之爵!着武忠侯杨晓查抄宁国公府家产,凡族中男丁,当场赐死。族中女眷,发于武忠侯为奴。
唯贾敬,年老难为,一心向道,恩其于外修行,不以罪论!钦此!”
“武忠侯,是小人错了!是小人猪油蒙了心,求你饶了小人的狗命呀!”
贾珍听完圣旨,只感觉天都要塌了,跪行的扑到了杨晓的脚前,抱住了他的大腿,“我把家财全给你,只求你饶了我一条狗命呀!”
“饶了你!”
杨晓低下了头,一声冷笑,“你昨天派赖升去抢夺我家产之时,怎么未见你想饶我呢?”
说罢,已然是抽出了绣春刀,向前横扫。
伴着鲜血如喷泉般的涌出,贾珍的一颗大好人头冲天而起。
“啊啊!”
如此酷烈的一幕,只吓得贾蓉等人是惨叫不断。
“男丁,全部诛杀!”
杨晓冷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将手一挥。
“是!”
几个龙禁尉应声而出,几刀下去,便送着贾蓉等人见了阎王。
这样的手段吓傻了在场的众人,一时之间,哭声顿止,下跪的众人哪有敢再看杨晓者,只能是默默的低头哭泣。
“大人!”
可偏在此时,一个跪在后排的老者却抬起了头,高叫一声。
他的一句话惹得众龙禁尉齐齐看将过去,特别是其中的卢剑星,合着刀鞘的绣春刀直接便抽了过去。
“住手!”
杨晓淡淡的阻止道,而后才又向前一步,“军中老卒?”
“小人焦大,曾是先宁国公的马夫!”
老者悲哀的说道。
“说起来还不是外人呢?家父杨君尧,也曾在宁国公麾下效力!”杨晓笑道。
“那你……为什么……”
焦大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是想问既然大家都是一脉,你却为什么用如此残暴的手段抄家。
但是才只说出几个字,才又苦笑了起来,一声哀叹,“圣命难违呀!”
“圣命的确难违。但是贾珍却也有必死之罪。我杨家一家六口,皆在两位老国公麾下效力,皆没于军中!我杨家满门,如今只有我一只男丁。
若如此便也罢了,毕竟是忠于王事,死则死矣。
但你又可知道,昨天贾珍命赖升去找到本侯。想要以二百两银子强买我杨家用以安身立命的一个方子。
甚至还说如果我不把方子交出来,便要发配杨某去西夏军前效力,要侧底绝了我杨家一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哈哈哈!”
闻听此言,焦大是放声长笑,笑着笑着眼泪甚至都笑出来了,声音亦转成了哭腔,“我早就说……这宁国公府亡得不冤呀!”
而后,他才又跪在了地上,“侯爷,能否看在两位老国公当年为国为民的份上,留下他们的灵牌神位,小老儿感激莫名!”
说罢,焦大不断的向杨晓磕头,把青石地面撞得咚咚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