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数万将士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鲜血在地上浸染,汇聚成涓涓小溪。
华英瞪着一双大眼,大口喘息,一次次的冲撞,来自他麾下的,经历过横扫十国的铁血精英,就像是死神镰刀下的人偶,一排接着一排倒下。
“现在,谁才是垃圾?嗯?!”
陈阳收回望向华英的眸子,仰起头,打量起了面前的烽火狼烟,一处处战场,嘶喊震天。
这象征勃勃生机的雨林,已然成了一台巨型绞肉机。
只有杀,亦或者反杀。
没有第三条路。
华英站在风雪中凌乱,连带着头皮一起炸立了起来,心底充斥着极致的惶恐,论单挑,对方恐怕一指就能点死自己。
而领兵打仗……
面前一边倒的屠杀,难道还证明不了问题吗?
在出征之前,他还与几个老伙计把酒言欢,说什么,若不是前统兵总帅退了,势要斩下他的脑袋,带回军营里给众将士当尿壶。
结果……
正如一年前一样,这位擎天大拿,斩杀他蛮夷大军,跟切瓜砍菜没有任何分别。
这仗,还怎么打?
此刻的陈阳,心生无限感慨。
十年前。
十八岁的他,以百夫长身份首次领兵作战,任通前来送战,意味深长的叮嘱了一句,写一封遗书吧,让手下都写。
万一那啥,也能给亲人一个念想。
战火遍地起。
九死一生。
当年陈阳是何其的豪情万丈,自认为人死不过卵朝天,而且他,以及他的人,也不会死。
结果呢?
仗是打赢了,很多人却已经不在了。
那是他,第一次嚎啕大哭。
并战场背棺,将所有好兄弟都背了回来。
战场之上,永远都是最残酷,最血腥,最疯狂之地。
“横扫区区十个巴掌大的小国,就敢自称虎狼之师,不将我华夏大军放在眼里?”
陈阳收回目光,轻笑的摇了摇头。
紧接着,大拇指推动剑柄。
铿。
长空色变。
剑出两分,杀无名之辈。剑出六寸,杀江湖佼楚。
倘若一剑全出,只杀天下前十。
阴云密布,风雪如刀。
顷刻间。
这条战场中轴线。
这黑云压顶,江山白了头的一角,就像是点亮了一盏明灯,撕裂阴暗的虚空,从战线以南,一路北上。
途中摧枯拉朽,无物不破。
最终,如同一柄利箭,从蛮夷大军之中扫荡而过。
没有惊世骇然之声,只有风雪的骤停。
仅是三尺青锋的出鞘,立地成为杀戮之神。
清晰可闻,有刀枪剧烈碰撞的爆鸣声,有身体被斩断的咆哮声,也有战火映照中,尸体堆积成山,血流成河的惨烈情景。
黄沙席卷,南岭境外。
一将功成万骨枯。
震天的喊杀声,就这么突然的戛然而止。
突来的寂静。
诡异,让人瘆得慌。
哧。
长剑再出。
陈阳这一斩,广袤雨林, 如同被一条强行碾压的水墨画,支离破碎。
风雪再次肆虐。
似乎,不再如之前那般凄冷?
剑气如柱,以陈阳立足之地为起点,扫荡向西线战场,剑芒所过之处,漫天血迹如极夜中璀璨的烟火,在这万里长空不断炸起。
数公里长的战线,茫茫大地。
尽是一片殷红。
“这……”
全程目睹这一幕的华英,整个人如同石化,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侥幸从剑荡四方中存活下来的蛮夷精锐,无不萧索的矗立,只剩下一双眸子瞪的滚圆,仿佛见到了鬼!
而与之对战,一下失去了目标的国兵,同样傻眼了。
这,这他妈究竟是什么情况?
哪里来的绝世高手?!
一剑破长空。
一剑荡四方。
区区两剑,数万蛮夷直接被切割了生命,拦腰斩断,还有数万缺胳膊断腿,躺在地上凄惨的哀嚎。
多点作战,战线冗长。
奈何,这两剑劈出,硬是将蛮夷两线大军荡平大半,突然出现的空白区域,尽是血水在汇聚。
惊爆人的眼球。
莫要说现场那些将士,纵然是华英这位久经战火炙烤,跟随新国主黑起扫灭十国的华英,这辈子也从未见过这般残忍又暴戾的一幕。
“你蛮夷将士,算什么王者之师?”
短短一言。
无人回应。
华英呆立在原地四肢发颤,手中的战矛无声滑落在地,本胜券在握,即将击碎国门,铁蹄碎山河之时,这人一出现,便让他沉底陷入了一种崩溃的边沿。
心理直接崩塌的,何止他一人?
还有那些侥幸存活的蛮夷精锐。
有道是,一鼓作气, 再而衰。
正当他们这股气,如日中天的时候,还未来得及大展神威,却被一剑荡平?
这仗,还怎么打?!
“咚咚咚。”
蛮夷鸣金收兵,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上百万国兵,无不大松一口气,甚至瘫坐在地上,眼角淌泪。
这是来了帮手啊,虽然不知道是谁。
但。
谢谢你!!
华英魂飞魄散,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一左一右,两剑。
斩杀数万,伤残数万,崩溃大军士气,直接命令收兵。
这他妈……
华英紧紧咬着牙,硬着头皮抬起眼皮,凝视眼前这个年轻人。
这就是,这位前统兵总帅的能耐吗?
难怪了。
难怪能打的我军闻风丧胆,连首府都保不住。
那么,而今呢?
呼呼。
华英大口呼吸,咬牙切齿道:“你莫要太过得意!我国主早已入圣,他将会亲自对付你,到时,你插翅难逃。”
“不就是圣境,很了不起?”
杨虎拎着滴血战刀走来,龇牙咧嘴,邪魅一笑,“仔细算算,死在我总帅手里的圣境高手,应该不下一手之数?”
华英:“……”
一道凉气,从这位蛮夷老将的心底狂冲而起,遍布四肢百骸。
“哈哈!!”
继而,华英狰狞大笑,“我蛮夷新国主之强,是你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小子,你要么立马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要么坐等死亡的来临。”
“这一次,我蛮夷崛起,不可阻挡!”
陈阳嘴角噙起一抹笑,“上次没灭你根基,是我的错。”
“而这一次……”
陈阳一双眸子逐渐眯起,寒光迸射,“我蟒雀吞龙战旗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华英:“……”
“杨虎。”
陈阳招了招手道:“找一处高地,把这老东西给我吊起来。”
“活的。”
最后陈阳又补充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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