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不以为意:“说的跟打仗一样,连埋伏都用上了,谁成日那么多心眼!”
陈祀:“那如果真遇上了呢?”
“……”
那她就当场GG!
她总不能再从空间里掏出一根防狼棒。
毕竟那东西她也没有备很多……
思忖时,陈祀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走了,送你回家。”
回到村里,站在门口踢石子王的元陈仁一见到他们就讶异道:“阿娘,你衣服怎么脏了?”
苏澄低头一看,早上穿出门的一身漂亮衣服早就因为和李桂枝打架弄得满是泥污了。
不仅如此,她摸摸头发,还从里面拔出了两根枯草。
狼狈啊……
陈祀似笑非笑,“你阿娘跟人打架去了。”
苏澄不悦地啧了声,怎么什么都跟孩子说。
说她摔了一跤不就好了吗?
陈元仁霎时瞪大杏仁般的圆眼,然后他问:“那阿娘打赢了没有?”
??
苏澄一愣,小芝麻球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
苏澄立刻教育道:“打架是不对的,能免则免。”
陈元仁认真点点头,又说:“可是都已经打了,当然是当赢的那个人更好。”
反正如果是他打架,他就想赢!
苏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真没看出来,元仁小小年纪好胜心还挺强。
陈元仁追问道:“所以阿娘打赢了没有?”
苏澄:“当然打赢了,阿娘怎么可能输给别人!”
天气灼热,一路走回来她早已出了一身汗。
衣服黏在身上难受的很,苏澄抽回一路被陈祀握着的手说道:“我先洗澡,你地里有活的话就先回去吧。”
她那时没想太多,只是陈祀的手掌突然空了,心底竟然也闪过几分空落落的感觉。
奇怪……
陈祀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觉得不太高兴?
乡下屋子小,浴桶都放在厨房,这样烧水洗澡也便捷许多。
苏澄回屋拿换洗衣服,没想到等她走进厨房时,厨房里已经多了两桶打好的水。
苏澄怔了怔,这是陈祀干的?
可是她再扭头一看,院里哪儿还有陈祀的身影。
元仁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说道:“阿爹回山上干活去了,嘱咐我把这个拿给阿娘,让娘洗完澡以后涂!”
他说着给苏澄递过去一罐药膏,是给她涂脖子上的伤口的。
苏澄低头一笑。
这男人!
好听话不会说几句,做的却都是对她好的事。
陈祀回到山上干活,只是此刻他站在地里,心思却怎么都集中不到一起。
他心不在焉地翻了两块土就松开了锄柄。
陈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掌,那双手长满了茧子,翻过来的手背上还隐约有两道伤疤。
这双手以前握过的都是过于粗重冰冷的东西,还从没认真牵过哪个姑娘的手。
今天恍然牵了澄娘的手他才发现,原来姑娘的手可以那么温暖柔软,就像小猫爪子一样。
奇怪的是明明他牵的是手,他却感觉心底痒痒的。
这时旁边田里的赵生财忽然走过来道:“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澄娘没事吧?”
刚才方荷来找人帮忙的时候他也听见了,只是别人的事情他也不太好太插手,只有等陈祀回来了才能问两句。
陈祀笑道:“没事,她虎得很,没在李桂枝那儿吃亏。”
陈祀没说的是,她不仅没吃亏,还成了清源村第一个把李桂枝打哭的人!
赵生财顿时诧异地张大了嘴。
能不在李桂枝面前吃亏已经算很有能耐了,真没看出来澄娘瘦弱的身段还能扛得起揍!
他都想给澄娘竖个大拇指!
“哎,泥鳅!”赵生财正想着,眼睛忽然瞥见面前翻出来的地,立刻拍着陈祀的肩膀说道。
陈祀低头一看,刚翻出来的那块地里还真有一只指头粗的大泥鳅在软泥里翻动着身体。
他立刻提起锄头把泥鳅翻到了田埂上。
赵生财直接摘下一张大叶子把泥鳅裹了起来。
看着叶子里不断扭动身体的胖泥鳅,赵生财笑道:“你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大只泥鳅你都没看见?”
山里人没什么吃的,这样肥的泥鳅已经算是美味了。
陈祀挠挠鼻梁,“没想什么,眼神不好没看见。”
谁知道赵生财一副看透他的表情,把泥鳅往他怀里一塞,嗤道:“还想瞒我,你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想媳妇呢。”
不够这也挺好,从前他总觉得陈祀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总带着层他们看不见的隔膜,好像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突然陈祀也懂得想媳妇了,他才觉得陈祀有了点他们这样简单的烟火气。
傍晚,苏澄正在院子里晾衣服,陈祀就扛着锄头回来了。
苏澄愣了愣,抬头看着天色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寻常这个时候他都还在山上干活,天不黑绝不回来的。
难道是今天的活儿比较少,提前干完了?
陈祀放下锄头说:“今天跑了两趟有点累了。我剩的活不多,明天再去干也来得及。”
他说这话时避着苏澄的眼睛,连眼神都显得有些没底气。
但苏澄忙着手上的活儿,竟然也没发现。
陈祀没说的是,他今天回到地里以后就一直没心思干活,见不到澄娘他总觉得心底不得劲所以才提前回来了。
见陈祀怀里抱着个树叶包裹起来的东西,苏澄问道:“拿的什么?”
陈祀提过一个木盆装了点水,他把叶子打开,十几条大泥鳅就噗通噗通地跳进了盆里。
“泥鳅!”
苏澄笑道:“哪儿来的?”
陈祀看着她愉悦的笑脸,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不少,“田里抓的,你看看怎么弄。”
他下午没干多少活,时间全用来挖泥鳅了。
上次吃过澄娘做的油泼面,他相信澄娘的厨艺,这些泥鳅也能做的很好吃。
苏澄捡起一根木枝在盆里挑了挑,活蹦乱跳的泥鳅就溅了地上一滩水。
苏澄乐道:“那我做泥鳅芋头面给你们吃呀,正好明天要送元仁去私塾念书,今晚就当给元仁加餐了。”
陈祀看着她的模样,一下午焦躁不适的心也逐渐变得平静,“听你的。”
苏澄哼着小曲儿走进厨房,泥鳅和红糟放在一个锅里闷煮,勾人的香味很快就飘向左邻右舍。
好几户人闻到这香味都走从屋里走出来伸长了脖子站在门口闻。
他们不知道是谁家媳妇在做饭,只能被这香味勾得直流口水。
而陈家父子则在色香味俱全的泥鳅芋头面面前耐不住勾引连炫了三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