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不等人来开锁，她直接猛力地一把扯开锁，打开铁笼笼门，走了进去。
等走进去，楚凝被里面浓烈的腥臭气味，熏的有点晃神。
笼子里面的地板上，随意地散落着不少黑色的东西。
脚踩上去的时候，有点软，黏糊糊的，像是踩在一坨发烂发臭的腐肉上。
她几步走到老者的身边，缓缓蹲下，看着那双空洞洞眼眶里的红色石头，饶是见过末世无数惨烈世面的她，心头也会酸痛。
老者听到她的动静，终于动了。
他缓缓转头朝她的方向看来，瘦弱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但依然保持着坐立的姿势。
楚凝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道：“一诺长老，我是您徒弟封于渊的同学，也是博雅的学生，这次特地从云城那边赶来救他和您，我想知道在您身上发生了什么，所以等下无论我对您做什么，您都不要反抗，可以吗？”
她是想用意识力窥探下一诺长老的意识深处，看看归隐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她才好对症下药。
结果，老者摇头，一滴滴黑红的血泪从眼眶中涌出来，掉落在白衣上。
他又转头，对着封于渊的方向。
似乎是感受到封于渊就在眼前，微微抬起下巴，张开嘴，朝楚凝发出几声急促的啊啊。
不能说话？
楚凝朝老者微微张开的嘴缝里看过去。
舌头被人齐根割掉。
不能看，不能言，还不能……
简直是惨绝人寰。
楚凝头皮发麻，体内狂暴的黑郁因子在不断游走沸腾。
没想到还能有人如此的心狠手辣。
她明白老者的意思。
是让她把封于渊救走，别管他。
都这个时候，老者还一直关心着封于渊，看来两人感情很笃厚。
她还想说什么，外面的人开始催促她。
“小姑娘，还磨蹭什么？赶紧确认下他是不是一诺长老。”
楚凝依言俯下身，抓起老者的手，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坚定。
“我会救他，也会救您，你们两个我都会救出去，包括您身上的伤势，我有办法治好，所以，您一定要坚强，不能放弃，懂吗？”
老者身子微微一震，抬头看向她。
即便是没有了眼珠，但楚凝依然从老者脸上表情读出了不可置信。
他不信她能治好他。
他伤的太重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楚凝拍了拍他的手背，淡然的声音，莫名地有股让人愿意相信她的神奇。
“放心。”
终于，老者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楚凝总算了松了口气。
她朝老者的手臂看了一眼，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这是您故意弄的？”
老者点头。
“好，那我们便打那个死胖子一个措手不及。”
楚凝故意抬起老者的手，让大家看的更清楚。
她慢慢地推开老者手臂上衣服，一直推到肩膀那里，真个手臂露出来后，现场又是一阵阵倒抽冷气，还有不间断的干呕声。
这……还能叫手臂吗？
应该说是两截被啃光的骨头差不多吧。
整条手臂，像是被野兽啃噬过一般，鲜血淋淋的，只有一点点血肉还挂在白森森的骨头上。
没有了皮肉，更不用说寻找皮肉上的胎记了。
饶是心理强大的楚凝，并且已经用意识力早早窥视过，然而在亲眼见到时，她依然被眼前这恐怖血淋淋的画面，给刺痛了双眼。
这都是一诺长老自己弄的？
现在，她终于明白铁笼地板上那一坨坨黑色，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了。
她不知道一诺长老为何要如此，但依稀中，她能感受到应该是为了封于渊。
估计一诺长老不想让封于渊知道他最亲爱的师父，被岚闾乔折磨成这副鬼样子，从而达到逼迫封于渊的目的。
所以啊，封于渊，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的无情。
你看，至少还有不少人关心你。
众人没找到印记，不甘心让，让楚凝去检查另外一条手臂。
楚凝照做。
另外一条手臂依旧如此，是剩下白森森的手骨。
楚凝提眸，朝岚闾乔看过去，微眯的雾眸里，射出凌厉的寒芒。
“岚闾乔，没有找到你们所说的胎记，这人究竟是谁，是不是一诺长老，没有人确认，所以你把真正的一诺长老关在哪里了？”
“不可能。”岚闾乔气急败坏地大叫，“他就是我师兄，是我亲手把他关在这铁笼里。”
“亲手？”楚凝冷笑出声，“你终于承认是你把一诺长老关了起来，说吧，他人现在在哪里？这个人刚才大家已经确认了，不是一诺长老。”
众人也跟着朝岚闾乔逼问。
“岚长老，一诺长老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让你把他关起来？你这种行为，在古代不是要造反吗？”
“没错，赶紧把一诺长老放出来。”
“我看你之前说一诺长老被这恶鬼下蛊咒，神志不清，现在想想，也不见的多可信。”
“我觉得这小姑娘说的有道理，你要烧死一诺长老的徒弟，肯定是为了拿到掌门信物，好取而代之。”
“放了一诺长老。”
“放了一诺长老。”
……
一下子，本来还站在岚闾乔这边的众人，纷纷倒戈，向岚闾乔讨要说法和人。
铁笼的那位老者，缓缓垂下头，一滴滴的血泪再次涌出。
楚凝站在广场的正中央，犀利的目光逼视着有点手足无措的岚闾乔，“岚长老，我不管你从哪里弄来这个面目全非的人，三清真人座下，有人做出如此恶毒的虐待，我就问你一句，这件事情你能管不？”
岚闾乔此时脑袋里已经被众人的讨要声，吵的嗡嗡作响，没听清楚凝的话。
他脸色一沉，面露凶相。
“我不管他是不是一诺长老，但是这人在我归隐门伤了不少人，今天必须要和封于渊这个恶鬼一起烧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