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局钱来得太快,看得我都心动了。
我开始有意无意敲着桌子,意思是让金典再玩儿一局,因为我和黄风衣都在,场子也不可能不让金典走。
金典明白我的手势,没有走。
输光的两个人走了,又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坐了下来。
这一局和上一局一样,又是金典一次性全兜。两局赢了二十万,是时候撤离了。金典站了起来,“见好就收,我还从来没赢过这么多钱?”
黄风衣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兄弟,赢了就想走?”
金典诧异地问:“不让我走,还想请我吃饭!”说完,他冲着刘勇胜喊:“有没有管,赢了钱不能走吗?”
刘勇胜走了过来,看看黄风衣,又看看金典手里的钱,道:“当然可以走。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让人送你回去。”他又对黄风衣说:“我说兄弟,不要输不起,在我们这场子里赢钱,谁都可以带走。如果有人敢抹黑我们场子的声誉,我对谁都不客气。”他已经恨透了黄风衣,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威胁。
黄风衣看看刘勇胜,没理他,又招呼着,“来来来,我们接着来!”
金典拎着钱出了赌场,我看到刘勇胜对几个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便快速的跟了出去,突然,从楼下传来两声惨叫,赌场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刘勇胜知道出事了,但他临危不乱,头也不回地说:“下面有人打架,大家继续!”
场子太不干净,连看场子的打手见人赢钱都想抢。幸好有麻若晨暗中出手。
最后只凑上了六个人。
底钱还是一万块钱,不过这场子有个规矩,就是钻胡同下了底钱之后,就不能再有新人加入,直到底钱被兜光。
黄风衣开始发牌,一眼我就看出来,道具只是一个方面,而且手法不错。
他用的是假发。
表面上看,他捏着扑克从上面抽出一张牌,其实真正发下来的是底下的一张,牌在洗牌的时候故意放到下面,发牌的时候先给自己发张大牌,发上面的牌时,还是同样的手法,但是他的拇指推出不止一张牌,借着下面的道具,看清楚牌面是什么,再根据自己的需要选一张较小的牌。
这样避免死局钻不过去的尴尬局面。
补牌的时候,再推出几张牌,同样给自己发一张钻得过去的牌。
做起来容易,做起来非常困难,肯定经过长时间的刻苦练习。手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就算有人用摄像机拍放慢镜头也不见得看的出来。那时的能拍子弹飞行的高速摄像机非常少见,都是从国外进口的,有钱都买不到的稀罕货。
如果现在的话,普通摄像头放慢镜头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发完牌,把自己的两张牌翻过来,四和十,如果不出千的话,肯定不够兜底,但黄风衣刚刚输了两万,急着想赢回来,所以这第一局他就出千。他还是不懂江湖,金典出了两把千,赢了钱带走,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他在赢,那么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他。
而且金典一走,别人还会以为他们两个人是一起合伙出千的。
他看着牌,假装犹豫道:“五六七八九,不好有啊。我兜五千。”说完,他往底钱里扔了五千。
我没打算这把抓千,要让他在得意的时候被抓。
现在抓有些早,他有所准备。
就是他补完牌,刚刚翻过,准备大叫的时候,突然从他的身后伸过一把匕首,正扎在手背上,手被牢牢地钉在桌面上,黄风衣惨叫着,想把手抽回来,但又不敢。
一个瘦子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一个大嘴巴抽在他的脸上,骂道:“他妈的,敢出老千,我看你是活腻了……”
黄风衣忍着疼痛回过头看着瘦子大声道:“我没出千!”
“去你妈的!”接着又是一拳打在黄风衣的鼻子上,没等黄风衣反应过来,瘦子按着他的脑袋往桌子上重重的磕了一下,黄风衣勉强抬起头的时候,满脸是血。
但他的嘴里却始终说:“我没出千,没出……”
瘦子一听,按住他的脑袋又狠磕了两下,“还他妈的嘴硬,老子要是没证据,也不叫开你……”
叫开就是证据。
瘦子拿着一台微型dv放到桌子上,“小老千,一个星期你卷走了差不多一百万,我早就怀疑你出千!机器是我托人从国外买来的,你自己看看!”说着,他放着慢镜头,这是最直接的证据,因为他抽发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刘勇胜怒气冲冲,骂道:“敢出老千!”他抡起椅子照着黄风衣的身上砸了下去,边抡边道:“让你出,让你出,让你出……”直到椅子被砸碎,刘勇才停手。
他还想打,但我拦住了他,“打两下就算了,别闹出人命!”
刘勇胜点头,一把揪起黄风衣的头发,轻蔑地问:“你想怎么解决?”
黄风衣被打着不成人形,连连求饶,“怎么解决都行,别剁我手……”
拍dv的瘦子说:“连着两天,你赢了十几万,这样,拿五十万,我就放你走。”
黄风衣连连点头,“我应……我应……”
这时,有人跟着起哄,“刚才赢钱的那个家伙跟他是一伙的,卷走了二十万,你也得给我吐出来!”
黄风衣摇头,“我不认识……”
话还没有说完,有人上来又是一顿揍,因为手被钉在桌子上,他无法动弹,只能被动的挨打,连防御的姿势都做不了。
他被屈打成招,“是,他跟我一伙的!我赔,我赔……我打个电话。”
有手机扔到他的面前,他只能单手按着手机,按键都被血染红了。我暗叹一声,老千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暴躁的声音,“他妈的谁呀,大晚上的打电话,滚……”
“东哥,我是岳阳,我被人给砍手了,在第一网城的四楼的场子里,你快拿钱来救我……”
电话那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别急,我准备一下就去。”
准备一下,肯定在码人。
场子有打手直接拔下匕首,给他缠上了白布,既然选择拿钱赎手,那么场子基本原则是有的,一会儿血流干了,人就死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
我看看瘦子,他替我出面抓了千,估计刘勇胜的钱是要不出来了。
很快,我就发现到黄风衣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凶残,仇恨。我冲刘勇胜使了个眼色,把他叫了出去,给了他支烟,“这个老千你认识吗?我怎么感觉他来者不善。”